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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那人


白石跟了顾雁行四年,从不曾见过他家三爷如今日这般情绪外露过,本就是冷静自持之人,平日里言语又少,人看着冷清,每日里欢喜或者不欢喜是看不出来的!

只今日听方小娘产了府里庶出的大郎君,也只“嗯!”了一声,不辩喜怒!

他和青松二人本是长公主的侍卫,已记不清是几时跟了长公主了,老圣人在时,对长公主极其喜爱,程度甚至越过太子。

老圣人将他和青松与另外六人一起给了长公主,并告知他们此生唯一要做之事便是护长公主性命无虞。

等老圣人驾崩,长公主护着太子登基,后又与三爷成婚,长公主便又将他和青松给了三爷,只让他俩到何时只管护着三爷性命。

长公主何许人也?在大庆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圣人嫡亲的姐姐,谋略胆气相貌无一不足。

大庆嘉成三十年,老圣人突然驾崩,五王叛乱,长公主领了五万铁骑军,仅用一个半月便平了叛乱,与朝里的老太傅里应外合,扶持了太子登基,方成就了如今的顺和盛世。当时他和青松是跟在长公主身边的,也算是尸山血海里走了一遭。

就是如此铁血的长公主,不知怎得就对三爷情根深种,只听说那时三爷已经成了婚,后来又和离了,和离一年后便又与长公主成了婚。

成婚当日,虽不曾亲见,但听说三爷吉服都未着,只是素日里的一身旧白袍。成婚后两人住进了公主府,夫妻情分极淡,一直分房而居,三爷也与老太傅及两个兄长断了来往。

后来甚至搬离了公主府,住进了官舍,圣人因此还亲宣了三爷面谈,结果便是三爷还住了官舍并不曾回公主府。

他和青松也就跟着贴身照顾,如今又跟到了辽北。

只昨夜见了那许娘子,三爷一夜未睡,什么也不做,站在雪地里一夜,伞也不让撑。等回屋时,俨然已成了雪人。

今日午时起了热,烧的人事不省,吃了药,有一次忽悠睁开眼,嘴角是弯的,眼里都是水光,念念叨叨只不停的问一句“阿玖,疼不疼?”

等闭了眼,眼角两串泪,这一日,白石和青松第一次看到三爷欢喜,又看到他流泪,问话的语气,让人心酸泪目。

原来那日的阿玖,便是三爷不能提及的那人啊!

他该如何禀告三爷青松说那人已是一个十分可人的小女童的母亲呢?

这世间的情字莫不是带了毒的不成?怎到最后都能伤人伤己?难怪师傅当日说了,若要做个好侍卫,情字是如何都碰不得的!

眼看着天又黑了,青松端了药并一碗白粥来,房里炉子烧的热,青松头顶眉梢的雪一下子化成了水,他只随意用袖口擦了,看了炕上仍旧未醒的顾雁行,眉头解不开了。

“白石,要不要请祁大人再找个郎中来看一看?药都吃了两回了,怎得还不见醒?”青松声压的极低。

“烧已然退了,只是不愿醒罢了!”白石拉了青松到门外,虽自幼习武,仍冷的打了哆嗦。

黑压压的天,雪大如席,来了辽北十日,真是日日都有雪啊!

“不愿醒是何意?”青松疑惑不解。

“此事你不知更好,你我只伺候好三爷,其余一概不问,若谁问了也说不知,你可记下了?”

“你是说昨日三爷问那许娘子悔不悔的事儿?白石,这许娘子莫不是那人?”青松不由睁圆了眼,昨日他不曾细想,三爷叫的可不就是阿玖?

“你我只当不知吧!”白石叹气,该笨的时候倒是聪明着。

“是啊!知了又能如何?长公主处可要回禀?”

“青松,你我现如今的主子只三爷一人,记住了?”白石口气严厉,他看着比青松年纪轻,做事却是极老成有章法。

青松不由点头,两人回了屋,合力给顾雁行喂了药,又喂了半碗白粥,期间都巡检史祁大人来了一趟,听顾雁行还未醒,又诚惶诚恐的命人去请了新郎中来。

郎中已有些年岁了,走路颤颤巍巍似不大稳当,看了诊摸着白胡子不说话,过了许久才写了药方。只说烧已然退了,明日应是会醒的,可看病人如今模样,正真病症在情志所伤,肝气郁结!而且已是久病,很该早日调理才是啊!

白石青松二人听的心惊肉跳,若真是如此,迟早是要出人命的啊!

都巡检史祁天勤虽是武夫出身,又长的五大三粗,却极懂做人,听了郎中的话也不多问,只让家仆速去抓药,又让白石青松有事定要差人告知他。

擦着头上并不存在的汗在风雪快速里回了房,顾尚书并不仅仅是户部尚书,他还是长驸马,如今圣人唯一的亲姐夫,什么情志所伤,皇家秘辛,不知为妙!不知为妙啊!

这霍郎中,老糊涂了不成?明明已告知顾尚书是何人了,怎得什么也敢说呢?

天亮已是巳时,昨日还昏睡不醒的人,今日似无事人般,除了脸色苍白些,在同往日无异,擦牙洗脸吃饭,看着是难得不下雪的日子,又与祁天勤交接了军饷粮草并五百马匹。

一日忙忙碌碌,白石青松端药来也不多问,一口气喝下,眉头都不曾皱过。

白石青松只觉前两日莫不是他们做了一场梦?不管是那人还是三爷眼角的泪,都是他俩臆想出来了不成?

用了晚膳,方小娘跟前伺候的婢女桃枝便寻了来,道小娘有话要与三爷讲。

白石亲去熬药,顾雁行跟前伺候的只青松一个,青松听桃枝说方小娘要见顾雁行,便不由的挑眉。

方小娘说来并不是他家三爷的小娘,只有一日久不往来的大爷大半夜忽带了个白白嫩嫩的小娘子来了官舍,和三爷锁了门聊了半个时辰,第二日他家三爷莫名其妙就多了个小娘,而且这小娘还有了两月的身孕,三爷又花银子给买了个婢女,就是如今伺候着的桃枝!

顾雁行点点头叫桃枝去了,只说今日已晚,等明日了便去。

顾雁行已是二十有七,却长了双好眼,眼瞳乌黑,眼白又极白,清清透透孩童般,瞅着人时又总抿着嘴角,看起来稚气未脱的样子,作为男人,颜色又太盛,很少有人愿与他对视。

青松叹气,平日里三爷是极好说话的,为何大家都觉得三爷极难相处呢?还是因他话太过少?人看着冷清?

真正一朵高岭之花,多少人欲摘之而不得其法,殊不知此花早被那人摘下。

只不知那人如今还将不将此花养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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