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大明做藩王(日更三万小说)免费阅读

翌日,胡广生早早就起来了。经过昨日间的一场饮酒后,他的身子彻底恢复了过来。因为酒本身就有通经活络的作用。

此时他正一个人在院子里打着长拳,河北史家枪剑双绝。但是无论是枪还是剑,都源于子母拳架。好在前身身体打熬的十分出色,倒是让他省下了经年苦熬的功夫。

子母拳架进可攻,退可守。攻守兼备,大开大阖间却也是虎虎生风,一招一式皆是暗藏无数变化,暗藏杀机密布。

这一趟拳打完之后,他周身上下就密密麻麻的出了一身的汗。他接着又去屋内取出一杆军用制式长枪。一手端着枪尾,双腿扎了一个稳稳的马步。平举着长枪,锻炼着自己的臂力。

扎马步是为了加强下盘的稳固。毕竟力从地起,马步扎的稳当,配合腰身发力,借以脊梁灵活的上下左右腾挪,浑身上下如同盘活了一条蟠龙。当真是力大无穷,且在对战中取势如绵绵长河般滔滔不竭,是实战中最上乘的战法。

一手稳稳的端着长枪,双目平静却带着一股子坚毅的直视枪头前方。这是为了锻炼他的目力与心力。

有的人单纯气势就极为骇人,特别是在发怒的时候目光就给人一种不可直视的感觉。这说明他的内心极为强大。从内而外的可以给周围的人一种强大的精神震慑。

而且习武之人讲究眼观四路,耳听八方。况且没有敏锐的目力在射箭上也是难以有所建树的。

练完子母拳架,端过长枪后。一抹朝阳才缓缓的从东方升起。

胡长生缓缓的吐出一口长气,这口气极为的绵延漫长。待的吐出这口长气后,他稳稳的单手将长枪收回,脚下摆了一个不丁不八的站姿,长枪迅疾的从下往上挑起。搬,拦,挑,扎,刺。长枪的种种妙法在他手中信手拈来。

月棍,年刀,一辈子的枪。枪乃百兵之王,剑乃百兵之首。君不见,汉中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君不见,班定远,绝域轻骑催战云。君不见,常山赵子龙,白马银枪单骑挑曹营!手持七尺长枪,所向睥睨,才是胡长生的梦想。而现在,他在来到了这大明之后,才真正的具备了实现这个梦想的可能性。

尽管胡长生用的都是枪最基本的招式,但是偏偏却给人一种难以招架的可怖杀气。特别是他力量极大,就连枪杆在他的挥舞中,空气都传来了嘶嘶破空声,那沉闷的破空声由想可知是具备了多么可怖的力量和杀伤力了。

待得一趟六十四路长枪使完,胡长生这才收起来架子。算是练完了功,正所谓拳不离手曲不离口。一日不练功,白练十年劲儿。练功不养功,到头一场空。经过这一番的练功后,他感觉身体更好了一些。

练完功后,他在将长枪放到屋子里后,便去驿站食堂吃早饭了。驿站的驿卒虽然都是由军户构成的,但是只要是在驿站内当差,驿站也会管饭,只不过是吃的没有油水而已。且饭食并不能填饱肚子。

今天的早饭是米汤和馒头。辽东的小米种植面积极为庞大,馒头也是用高粱面做的。配着腌制的萝卜,倒也算是可口。

胡广生吃罢饭后,顺便给刘璋也带了一份。经过昨天张亚铭在驿站门口和刘毛毛的一番表演后,一夜之间整个驿站的驿卒都在交头接耳的说着胡广生给驿丞徐大人和驿吏马大人送了吃食的事情。

尽管不知道这中间到底是有什么勾当,但是却对胡广生更加客气起来。后厨更是足足的给胡广生打包了一份早餐。

胡广生道谢后,提着早餐到了地牢。刘璋这时候早已睡醒。经过昨天的事情后,他整个人都洋溢出一种解脱之意。

等刘璋吃罢饭后,却是主动向胡广生开口说道:“贤弟昨日间提到有一场泼天富贵的事要做,不知道可否给愚兄说上一说?”

胡广生回答道:“嗯,就算是大哥不提,今天俺也要和大哥说明白的。大哥,你可知做什么生意最赚钱?”

这是有意考量的意思。刘璋琢磨了片刻后,开口说道:“愚兄以为铁器,私盐,贩马,走酒最赚钱。”

“大哥说的没错,眼下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私盐。”胡广生回答道。铁器,盐都属于朝廷管制的,但是私贩铁器和私盐却是屡禁不止。因为在这其中着实蕴含着十足的暴利。

“贤弟,这私盐要做的话,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吧?难道贤弟在都转运盐使司可有什么硬扎的关系?”刘璋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

只不过他在问出口之后,心中自己就先否定了这个可能性。不外乎刘璋会这样的想,因为胡广生仅仅是军户出身,都转运盐使司是什么衙门?每日往来的都是金山银海的泼天富贵。往来皆权贵,他要是有这层硬扎的关系,又怎会在这小小的驿站做一个看囚夫?

都转运盐使司是主要负责运盐的衙门。其中都转运使一人,官职为从三品。设置同知一人,官职为从四品。副使一人,官职为从五品。判官,无定员,官职为从六品。经历一人,官职从七品。知事一人,官职为从八品。

再往下就是吏目一人,官职与驿丞徐如镜一般,为从九品。麾下设有库大使一人和副使一人。但是这两个职位和驿吏马德彪一样,都是属于未入流的品级。

尽管如此,中间的差距却是天堑般的巨大。驿吏实在是一个没有油水的职位,最多也就是在达官显贵在入住驿站歇脚的时候给安排的妥妥当当,还得要机缘巧合才能得入贵人眼帘,说不得还要考量一阵才会提拔带走。

但是都转运盐使司的库大使和副使却是每日间都与任何一个需要运盐的巨富豪商,清流权贵要打交道的。这中间的油水可是正儿八经的金山银海!

果不其然,胡广生摇了摇头。表示在都转运盐使司并没有熟人。

“那可是在盐课提举司或者市舶提举司可有攀附上关系?”刘璋想了想后,觉得既然胡广生说的这么笃定,要是真正的实底一点关系都没有,恐怕也是说不过去的。既然都转运盐使司没有关系,那与私盐有关的就只剩下盐课提举司和市舶提举司了。

盐课提举司是掌管食盐产运销的机构。设置提举一人,官职为从五品,同提举一人,官职为从六品,另设有副提举是无定员,官职为从七品。

再往下就是同徐如镜一般官职的吏目一人,官职为从九品,和都转运盐使司一样设有库大使和副使各一人,均属于未入流。

而市舶提举司,掌检查出入海港之船舶,征收商税等事。设有提举一人,官职为从五品 ,副提举二人,官职为从六品,接着就是各州县设置的吏目一人,官职为从九品。

没想到胡广生依旧摇了摇头。这倒是让刘璋一时之间有些捉摸不定了。只能干脆的对胡广生开口问道:“贤弟还是直言相告吧,愚兄却是想不出来了。”

有关私盐运转的都转运盐使司,盐课提举司和市舶提举司皆无硬扎的关系,如何做这泼天的富贵?

胡广生没有直接回答刘璋的话,而是对着刘璋开口问道:“大哥可知粗盐和细盐之间的差价几何?”

刘璋闻言,这个问题极好回答,他当即直接开口说道:“一斤粗盐两钱,细盐十二钱。中间是六倍的差价。”

“那大哥可知为何粗盐和细盐的差价如此之巨大?”胡广生紧跟着开口问道。

“盖因粗盐炼制较为简单,而细盐则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且流程极为繁琐耗时较久。所以差价才会如此巨大。”刘璋不假思索的开口回答道。

“大哥说的没错,我们大明目前食盐的品种除海盐、池盐、井盐之外,还有土盐、岩盐、砂石盐等品种,在女真还有专人生产树叶盐,然而这些盐都是粗盐,基本上都是通过卤水或海水进行结晶后加工提炼获得的。这种盐的制作是直接安炉灶架铁锅燃火煮,并没有提纯的方法。所以这种原始的煮盐费工时,耗燃料,产量少就造成了盐价贵的原因。”胡广生淡淡的开口说道。

实际上他没有和刘璋说的是,宋代以前的海盐制造,全出于煎炼。海盐是刮土淋卤,取卤燃薪熬盐。海盐锅煎之法和用具,历经元、明、清各代更替,并无明显差异。崂山青盐迟到清光绪二十七年(1901),盐民才用沟滩之法,改煎为晒,从而结束了煎盐的历史。

煎盐耗费大量柴草,费工费力。从北宋开始,海盐出现晒法,由于技术的原因,效果并不太好,所以煎盐仍多于晒盐。到了清末,海盐各产区大都改用晒制之法,技术逐渐完善起来。那些沿海岸线架设的燃烧了几千年的烧锅煎盐设备,自然成了历史的陈迹。

而胡广生之所以这样的清楚,自然是因为首先他是理科生,对如何从粗盐提炼成细盐的原理恐怕就算是初中生也清楚。无非是将粗盐中的杂质离子化合物与卤素单质或化合物提纯罢了。

顿了顿后,胡广生继续开口说道:“俺在都转运盐使司,盐课提举司和市舶提举司都没有关系,但是,俺却有可以将粗盐提炼成细盐的法子。而且最重要的是并非需要大量的人力和物力。时间短,提炼快。俺们只赚这中间的六倍差价就足够俺们赚一个金山银海出来了!”

刘璋楞了,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侃侃而谈的胡广生,蠕动了下嘴唇,有些颤抖且不确定的开口问道:“贤弟,你是说你有可以将粗盐提炼成细盐的法子?”

胡广生微微颔首,笑着开口说道:“大哥,你说俺们有这样的法子,还需要找什么硬扎的关系?无非现在需要找一个品级不高,但是却手握盐场,或运盐环节的官儿与我们一起做罢了。”

刘璋闻言,点了点头。开口说道:“这样的官儿倒是不难找,所以你就想通过马德彪做中人,拉一下关系?却不知道贤弟可有人选?”

胡广生道:“都转运盐使司和市舶提举司就不考虑了。盐课提举司是掌管食盐产运销的机构,实在是俺们的上上之选,但是从九品的吏目眼皮子太高,且是朝廷命官,一个不慎,俺们很容易就被连皮带骨头的给全吞了去。倒是库大使和副使可以谋划一番。品级不大,但却是手握要害位置。且在整个盐课提举司足够低调,不引人瞩目。俺们闷声发大财即可。”

听到胡广生已然胸有成竹,刘璋倒是为马德彪感慨了一下:“却不想这马德彪此生竟有如此运势,仅凭他这一个中人,恐怕后半生无忧矣。”

“嗯,今日晚间俺就要去见徐大人,想必马德彪这两日间也会得到俺给他家送礼的消息了。等他主动来找俺,到时候先把大哥的事情给办了。”胡广生沉稳的开口说道。

刘璋闻言,也是一笑,开口说道:“贤弟真是安排的妥当。待愚兄从这死牢中出去后,就写几封亲笔书信,张亚铭小兄弟就可以去应天府奔走了。”

刘璋说完之后,不禁有些感慨的看着胡广生,这是他自昨天和胡广生接触之后,正儿八经的算是头一次和他商议大事。他发现无论是胡广生对私盐的运作,还是对徐如镜,马德彪的谋划都是按部就班有计划的进行着。

这说明他是一个喜欢谋定而后动的人,这样的人做事缜密,极少出错。且头脑清晰,胸中自有沟壑。已经能称得上是一个人物了。

自己能够和这样的人结为兄弟,倒也是自己的造化啊!

说完正事之后,刘璋忽然开口说道:“贤弟难道对愚兄的事没有想问的吗?”

胡广生笑道:“既与大哥结为异姓兄弟,无论大哥是何等样人,都始终在俺这里是俺的结拜大哥!”

这话说得江湖气十足。一时之间倒是让刘璋有些动容。他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开口说道:“愚兄是应天府刘家当代家主的次子,我们刘家自太祖兴兵伐元起,就追随龙祖左右,待得天下太平后,封为世袭男爵,那一日,我与好友酒醉如花坊,尽兴而归之际,在坊间听闻有恶霸强抢民女。愚兄酒醉上头,趁着酒意上前看去,只见七人气焰嚣张的在坊间公然拖拽着一个娇滴滴哭泣的女子。带头的那厮自称是应天府承运库大使之子。区区一个正九品的官,却养出一个这样的人渣败类。”

顿了顿后,他继续开口说道:“愚兄上前与他们理论,怎知这群贼龊鸟丝毫没有将愚兄放在眼里,居然还持刀威逼恐吓为兄。我一气之下当即夺刀杀人!一口气就将这群贼搓鸟杀了个干干净净!酒醒之后,愚兄当即便到应天府提邢司自首。从此就染上了官司。”

“在为兄事发之后,家中自上下奔走,愚兄的几个至交好友也是为愚兄上下奔波。最后在各方斡旋之后,苦主也没有上告,这才把为兄定了一个远配辽东的定责。再然后的事情,你就都清楚了。”最后刘璋如是说道。

胡广生闻言,却是目光一闪,他倒是原先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个结拜大哥居然是这样一个冲冠一怒为红颜,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豪杰。原本他还以为是在如花坊争风吃醋,酒醉下过失杀人。倒是不曾想到中间还有这样一层故事。

他目露沉思之意,缓慢的开口说道:“俺估计将大哥弄到这辽东,恐怕最开始只是权宜之计,后手恐怕也要落在明年开春后。只是不曾想,大哥居然在这辽宁驿站一呆就是足足四个月。这说明哪个环节必是出了纰漏。以至于让上方有些举棋不定。这才来了一个冷处理。这是要等最终的博弈结果后,才会真正定大哥的生死。”

刘璋闻言,点头说道:“愚兄也是这样想的,只是现在身边连个递话的人也没有,倒是不知道出了什么缘由。”

顿了顿后,他洒然一笑,继续开口说道:“不过不管出了什么岔子,现在我已经与贤弟结拜。就按照贤弟的法子先将愚兄从这死牢中弄出去吧!”

胡广生也是点头颔首。应天府距离辽宁实在是太远了。一来一去光是时间就要费不少。再等下去消息,实非明智之举,况且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先从这死牢中脱身才是明智之举。

胡广生又和刘璋说了一些各自的体己话后,离开了死牢。他出驿站,越长街,行走了十数里后到了一处人声鼎沸的商铺街。

他先是不动声色的四处询问了下物价,最后买了十斤粗盐,一匹白纱布以及一个精致的四四方方黑色礼盒。最后他带着采购的东西回到了驿站。整个下午的时间他都在自己房间内,再也没有出门。

临到吃晚饭的时候,他才不紧不慢的找到张亚铭,然后再次通过他向徐家递话,晚饭后他将会去拜访徐大人,最后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的脸庞上缓缓掀起了一抹志在必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