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只眼(一牙冰西瓜小说)免费阅读

三年前的一天,在我还在上大学的时候,我的父亲突然失踪。在他的书房里我发现了一张奇怪的邀请函。这张邀请函上没有时间、地点等本应有的常规信息,反倒有的是一些看不懂的代码。原本一张邀请函不应该引起我过多关注,只不过这张邀请函是镀了金的,上面的代码也是用黄金勾勒出来的。之后我把邀请函拿去鉴定,上面的金色竟都是纯金。晦涩难懂的代码给这张邀请函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而用黄金装饰却在彰显自己高贵的身份。这种诡异的组合很难不勾起我的好奇心。于是我破解了上面的信息。而后发生的事不断刷新了我的眼界。现在想来,在我好奇心萌动的一刹那,我的人生轨迹就已经改变。此刻我仿佛身处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漩涡所具有的能量远非我自己能对抗。直觉告诉我,如果不尽快解决这个麻烦,我将命不久矣。所以我求助了我的这位警察朋友。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向窦德助提及此事。他每每听到总是不停挠头,一副很难搞的样子。这次也不例外。现在我感觉时机差不多了,因为他的反应越来越平和,远不像第一次那样剧烈。普通人如果听到真实杀人游戏的戏码,都会觉得是骗人的。窦德助虽然也有这样的说辞。但从他若有所思的眼神中我知道,他是相信我的。还有,我之所以如此着急,是因为如果我的推断没错,那张邀请函近期又要来了。

帮窦德助解决了拆迁房的案子后,我一边重复着工作,一边等待着他的答复。一转眼三天过去了,当然我从未天真的期盼着他会爽快的答应我。毕竟他也是具有多年经验的刑警,这件事的危险性以他灵敏的嗅觉应该是可以做出判断的。我一直在耐心的等待。今天如往常一样忙完工作后,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首先冲了个热水澡。我住的屋子里此刻显得空落落的,房间里充斥着单调的哗啦啦的水声。原本我就是父亲一个人带大的。父亲是一名小说作家。他并不丰厚的稿费是我们家唯一的经济来源。父亲走后,这个屋子就剩下我一个人居住。我关掉水龙头,披上浴巾,倒在自己的床上,神清气爽。这时一旁的电话响起,是窦德助打来的。

我接起电话,那边他的声音显得很激动。不出意外,又是一个案子,我早已习惯了这种节奏。不过这次他的语气显得很神秘,不愿意多透露信息。只说需要出趟远门。我最近心很烦,本不想答应他。可他最后表示会帮我调查,让我的态度转变了。

“好,我答应你,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就今晚,我现在去接你。”

“你来吧,我在家。大柱子,你答应我的事可要做到。”

电话那头的窦德助没有作声,停顿了片刻后说:“放心吧,沫子。”

我吹干了头发,换上一身崭新的行头。大概花费不到二十分钟。电话再一次响起,应该是窦德助到了。看来这次他真的着急了,开的这么快。系好最后一颗扣子,我刚准备下楼,忽地心中涌起一丝莫名的躁动,我收回已经迈出门的腿,回到卧室掀起床垫,拿起那张邀请卡,揣入怀中,走向楼下。

“死者黄久龄。”我的屁股刚落在副驾驶位上,窦德助就忙不迭地开始介绍案情道。

“黄久龄?哪个黄久龄?”我诧异的问道。

“就是那个黄久龄。”

我瞬间明白了窦德助在电话中神神秘秘的原因。黄久龄是邻市T市著名的企业家,在我省也是颇具名气的风云人物,其名下产业繁多,其中最主要的葡萄酒产业更是闻名全国。

“死者在一个小时前被发现死于家中。目前死因不明。”窦德助的声音不断的飘进我的耳朵。

“我说大柱子,你这回手伸的是不是太长了。T市的闲事你也要管?”我一边抽着烟,一边念叨的。

“沫子,这次的事真的很严重。我从来没见过局长这么激动过。。”

我深深的吐了一口烟。“其他的信息呢?”

“就这些?”停顿了几秒,窦德助压低声线用极为严肃的口吻继续道:“这次办案,明面上我们不是以警察的身份进行。具体的细节我知道的也很有限。局长说到那边自然会有人接应我们,还交代我们谨慎行事,妥善处理。”

“有意思。”

两个小时的车程后,我们俩抵达T市。不过要去到黄久龄的居所,还要继续行驶约一个小时。黄久龄的住处位于T市最南边的一处山区。黄家是这山区内唯一的住户。虽然我俩还没到,我却早有耳闻,他住的地方是一片极为广阔奢华的庄园。这种建筑倒是很贴合他家葡萄酒生意的主题。庄园内住着包括其与兄弟在内的家族几十号成员。黄家是我省新闻版面的常客。我记得新闻曾经报道过,黄久龄有一个小他三十岁的老婆,据说极为貌美。只可惜传闻中的这副绝世美颜都只限于报纸的文字之中。还没有哪家报社拍到过,也可能是即便拍到也不敢发布。一想到这次终于能一睹芳容,也算不虚此行了。

伴随着一阵刺眼的强光,我睁开了紧闭的双目,却不敢睁得太开。眯着双眼抵着白光,我依稀看到眼前一道偌大的铁门正缓缓拉开。这面尺寸夸张的铁门让我心中不断惊叹,难不成这是按古代城门的标准建的?我们应该是到黄久龄的庄园了。我们的车子跟着前面的一辆白色电瓶车缓缓前行。开了一阵后停在一处仿欧式城堡的建筑前。窦德助没有急于下车,我也就泰然的坐着。片刻后,前面的电瓶车下来一人,是个约花甲年纪的老人。手上戴着白色手套,身上着着的燕尾服像极了美剧中管家的造型。老者挥了挥手,示意我二人下车。在老者的带领下,我们穿过层层内门,来到了一间餐厅。路途不算短,走了几分钟,却没有一句话。这样的气氛弄得我很不舒服,体内却涌动着兴奋。

老者转过身,向我二人投来微笑。那微笑很模式化,机械化,专业化,却没有任何情感。而后示意我们坐下,微微鞠躬致意后便转身离去。许是待会儿会有什么人接待我们。我们也就安心等待着。屋子很大,也很静,静得只有钟声嗒嗒作响。咔地一声,餐厅的门再次打开了。我和窦德助同时投去目光。

“魏局!您也在这?”窦德助嗖的从椅子上窜了起来,身板挺得溜直的说道。

魏立光,T市公安局局长。因为在之前两市的联合办案中有过合作,所以和窦德助相识。魏立光身后跟着一位年轻的短发女子,皮肤白皙,面容姣好,身着白色大衣,戴着一副镶着金边的眼镜。女子面目清冷,有一种冰山美人的距离感。

窦德助三步并作两步的向前紧紧握住了魏立光的手,一副相见恨晚的遗憾表情。

“小窦,我们闲话少说,现在情况非常紧迫,等案子结束了我们再慢慢叙旧。”魏立光的右手缓缓地拍了窦德助的双手后说。接着他把目光投向我这。“这位是?”

“回魏局,这位是我的搭档陈沫。”

魏立光打量了我一番,我浅笑回应。

“魏局,您身边的这位美女是?”窦德助说。

“是我们局里最出色的法医张彤。对了小张,赶紧把目前的情况跟他们说明一下。”

张彤轻轻点头后说:“死者黄久龄,男,65岁,T市知名企业家,于四小时十分前被发现死于自己的卧室。发现死者的是其妻子李安安。据李安安描述,发现黄久龄死亡时,其身前的书桌上摆放着一个葡萄酒的空瓶。所以初步怀疑是酒精中毒。报案的是跟随死者二十多年的管家。出于事件的特殊性,遵照其家属的要求,我们要在保密的情况下为这次事件定性。”

“特殊性?”我自顾的念叨。

张彤稍微侧了一下身朝向我说:“是这样,因为黄家的葡萄酒产业巨大。而此次黄久龄又极有可能是饮酒导致的中毒症状。所以黄家的人担心事件传出后,外界会传出质疑酒品质量的风言风语,影响黄氏企业的股价。”

“那着急定性又是为了什么?”我继续问。

“因为后天就是黄氏企业股东大会召开的日子。届时将正式宣布此前已经通过的黄征,也就是黄久龄的侄子,其大哥的长子,接任黄氏企业董事长职务的决议。如果黄久龄的死亡事件被定性为饮酒导致的事故死亡。黄家的意思是不会将此消息声张,待黄征正式接任后,完成过渡期,企业的运转平稳后再正式操办黄久龄的身后事宜。如果是其他情况,那么将进入正常的司法调查程序。”

张彤交待完案件的基本情况后,向魏局点头示意。魏局心领神会,他清了清嗓子,以一种浑厚而庄重的声音说:“因为黄家地位的特殊性,他们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一定是新闻版面的头条。到时企业受挫是一定的,搞不好我市的财政都会受到影响。要知道大门外有多少的记者和镜头正盯着门内发生的一切。我们也是在黄家的同意下,才能以这种较为隐秘的形式,以几个人的规模进行调查。接到报案后,我们一行人就第一时间抵达了山庄。并在来后对山庄的人员出入进行了封锁。我们一共来了五人。其中两人负责监督山庄各出入口的摄像头。一人负责将现场采集物证送去局里检测。在座的是我召集的刑侦高手,我希望我们能以最专业的手段完美的解决此次的事件。同志们,时间很紧迫,只有48小时。影响很巨大,不过请你们放心,你们需要做的就是发挥一切才能解决这座庄园内的案子,至于庄园外的林林总总都交由我去负责协调。”

听完魏局这颇具仪式感的宣言,我顿时感觉喉咙发紧,连平时简单的咽吐沫的动作都变得很费力。我心中暗道又是一个大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