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兰馨小苑，柳姨娘才想到关键，她问灵姝：“你不是亲眼看着晓雨喝下茶水吗？她怎么一点事都没有呢？”

灵姝道：“我也奇怪，今天发生一连串事情，没来得及细想，现在想来，姐姐今天甚是怪异，不似往日那般像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话变多了，虽说还是冷冰冰的，但总觉得跟之前不一样了。五毒水是我亲手端给她的，眼看着她喝下半杯，照理说，早该死透了，难不成真有什么神仙鬼怪护着她？”

说到神仙鬼怪，柳姨娘母女头皮发麻，浑身起鸡皮疙瘩，她们做这些伤天害理之事，内心难道就能心安理得？

还是老实一阵吧，低调一些，就算在三房女眷中，失了面子，也好过招惹什么可怕的东西。

柳姨娘母女，杀人未遂，处罚太轻了。只可惜，茶水之类的证据已经被销毁，方晓雨不能再拿此事做文章。反正方老爷子会护着自己，以后对待别人也多一些防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们若再敢来犯，总能被自己抓到证据。

哭哭啼啼的母女离开老宅，阿丑也上好药离开。祖父祖母却拿着那三张，几近黑白照片的画作，啧啧称奇。

此时的方晓雨，在想工作的事情，大火没烧掉多少有价值的东西，可是今天一上午算的那些账目，都被付之一炬，半天的工作成了徒劳，欠下的工作越来越多了，这样下去不行，以前的晓雨怎么就不晓得找帮手呢。

看了好一会儿，方起道：“晓雨啊，今天的你似乎有点不大一样，不仅棋艺猛涨，这绘画的功夫也让老夫叹为观止，你工作那么忙，还有功夫研究这些？好些日子不见，好像变了个人，这让爷爷好生困惑。”

方晓雨知道自己露出了破绽，倒也没有恐惧的情绪，淡淡道：“祖父，以前的晓雨今天中午已经被毒死了。我不是原来的方晓雨，我是一个AI。”

方起夫妇听不懂，老爷子皱起眉头：“什么意思，没懂，晓雨死了？你现在不是活生生在我面前吗？AI又是什么东西？”

老夫人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知道，话本子里有过这种故事，晓雨出生时三魂七魄缺了两魄，因此不哭不笑不悲不喜，好似木头人，如今是那两魄回来了，晓雨是神仙下凡渡劫，因此大有本事，我说的可对？”

方起道：“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那些瞎编的故事，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晓雨没法解释现代，也没法解释AI，干脆顺着老太太的意思，道“是真的，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神仙下凡，但是今天中午喝了毒茶，我变得不似从前了。想明白好多事情，记忆力也更好了。”

方起不信什么神仙鬼怪，但也没有更好的解释，虽半信半疑，也没继续问下去，只道：“天色不早了，留下陪我们老两口吃晚饭吧，反正当铺的修缮需要几日，你也就多休息一阵儿。”

晓雨道：“祖父，孙女想通了，以往我自己太傻，揽下太多工作，又不懂得喊累，跟兄弟姐妹们不亲近，拒绝了她们的帮助。但是这些工作实在太繁重，就算我再怎么会算，也算不完。我们大房爹爹、兄长和姐姐们都在忙钱庄的事情，恳请爷爷，让弟弟妹妹们来帮我。”

方老爷子道：“好啊，早该如此，我看你每天忙得废寝忘食，一直担心，可惜已经退休，不能插手铺子的事，如今你自己想通了，我帮你说一声，让方晓枫、方晓彤、方晓卉去帮你。虽说我们方家不搞三六九等，歧视那一套，但是你们毕竟嫡庶有别，人心隔肚皮，经过今天的事，想必你也心里有数了，让他们分担一些工作可以，却不能毫无防备。”

晓雨道：“孙女省得，爷爷不必担心。”

方起道：“那就好。”

晓雨道：“我的丫鬟小菊每天准时送餐给我，今天的事情她还不知道，需要差人通知她，来这里吃晚饭。”

方起道：“没问题，跟爷爷客气什么，我宅子里的下人，随你使唤。”

天色渐黑，后花园起风了，老两口披上下人递来的衣服，动身去屋内用餐，晓雨也跟着一起。

这是晓雨成为人类以来，第一次吃东西，忙了一下午不觉得饿，此时看着面前丰盛的饭菜，香气扑鼻而来，她终于体会到什么叫饿，身体的肌肉记忆还在，筷子还是会用的。晓雨尝试着，夹起一块红烧肉，放入嘴里咀嚼，太好吃了，原来吃东西是这种感觉，当人类真好。

吃饭中途，小菊被接来，跟其他下人们一起用餐。晓雨不停地吃，顾不上说话，像饿极了的样子，引得老两口频频侧目，以前的晓雨对食物似乎没什么感觉，无论什么味道，吃饱就停，今天的晓雨，对每道菜都展现出了浓厚的兴趣，足足吃了三大碗饭，还喝了一大碗汤。最后吃得太饱，差点站不起来。老两口忍俊不禁，也没多说什么。

饭毕，老爷子差人送小姐回自己家——方府的皎月小苑，今天的晓雨不晕马车。狗一狗二狂奔跟随。形成城南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往后趁铺子修复打扫，可以放几天假，晓雨可以好好享受一段闲暇时光，体会做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