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秦淮风光无限，

秦楼楚馆灯火通明，

游人狎客数不胜数，

但唯独千醉楼显得寂寞静谧，

蔡妈妈和一众姑娘坐在大堂中，　百无聊赖。

这时龟公突然喊道：“蔡妈妈，来客了！”

蔡妈妈和姑娘们的眼神一亮，

纷纷起身准备迎客，

蔡妈妈眼尖，

看到来人是王万里。

便殷勤道：“哎哟哟！

这不是王百户吗！

您这是看上咱们楼里哪位姑娘了，

蔡妈妈我保准给您安排得妥妥当当。

姑娘们，快来啊！”

王万里这才刚踏进门，

就被众人围住拉扯，

没想到在这群姑娘眼中竟然成了一个香饽饽。

王万里朝蔡妈妈使了个眼色，

蔡妈妈这才会意，

原来王百户不是来狎妓的。

于是便推开众人。

“姑娘们，王大人还有要事，

看样子今晚不会有客人来了，

大家伙还是早点休息吧！”

有一些姑娘对此表示不满了。

“蔡妈妈，咱们楼里都空了两日了，

没有客人，

咱们这些人吃什么，喝什么啊！”

“是啊！是啊！”

蔡妈妈知道王万里找她一定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于是也无心和那帮姑娘解释。

语气便稍示严厉道：“我这忙着呢！

让你们休息几日还不行吗！

快去睡觉！”

其他人见蔡妈妈生气，

也不敢再多言语，

只好乖乖听话回房休息去了。

蔡妈妈把王万里领到自己的房间内。

王万里注意到这房间的装饰很素雅，

和蔡妈妈的浓妆艳抹格格不入。

蔡妈妈注意到了王万里的神情，

哂笑道：“王大人是不是觉得奴家和这房内的装饰不相配呢！”

王万里讪讪一笑，连连摆手：“哪有！哪有！”

然后正色道：“咱们还是谈谈正事吧！”

蔡妈妈见此也不再调侃，

给王万里倒了一杯茶水之后，便正襟危坐。

王万里又环视了一周，没有发觉任何异常，

便对蔡妈妈说道：“指挥使大人让我全权负责此事。”

蔡妈妈点头说道：“奴家已经收到了命令，

会全力配合大人办案。”

王万里有些吃惊，他没想到蔡妈妈这么快就得到了消息，

但是转念一想，指挥使大人手段通天，

能做到如此程度似乎也很合理。

王万里便开门见山：“既然如此，我需要千醉楼里所有人的名单，

而且还包括经常出入千醉楼的人的信息。”

蔡妈妈说道：“这没有问题，

千醉楼的名单我这就有。

而且我这也有人专门负责把所有进出千醉楼的人都做一个记录。”

这一点倒是让王万里有些吃惊，

他原本以为能要到千醉楼的名单就不错了，

但是没想到蔡妈妈做事竟然这么谨慎，

不由得赞叹道：“蔡妈妈真是蕙质兰心啊！”

蔡妈妈淡淡一笑，微微颔首表示对王万里夸赞的回应。

......

当蔡妈妈让人把记录拿出来的时候，

王万里大吃一惊，

满满当当的三大箱！

在出事之前，

千醉楼可是整个秦淮最红火的妓馆，

每日的客人如流水一般，

数不胜数，

蔡妈妈说这三大箱记录还只是近十个月的，

如果王万里需要更多的记录，

她再差人去找。

王万里心想这么多记录得看到猴年马月，

于是摆手说道：“这些应该就够了。

不过我还得央求蔡妈妈帮我一个忙。”

蔡妈妈笑道：“大人说笑了，还说什么帮不帮忙的客套话，

指挥使大人可是有令，这几日奴家都是你的！

尽管使唤便是！”

王万里讪讪地一笑，神情有些尴尬，心想这蔡妈妈什么都好，

就是这张嘴太厉害了。

“蔡妈妈，可否找两个值得信任的人，

帮我把这些记录做个归拢，

把蒋璜每次来千醉楼时，当天所有人的名单汇总出来。”

蔡妈妈笑道：“这么多记录，也难为大人了，

刚巧咱们这里有两个负责做记录的小厮，

他们也是锦衣卫的。”

“如此便好！”王万里欣喜道。

那两个小厮平日里就是负责记录来来往往的客人的，

做汇总归拢名单这件事简直是得心应手。

才用了一个时辰，

就把这三大箱的记录全都整理结束。

王万里拿到汇总的名单之后，

连连蹙眉，

心想这个蒋璜也太敬业了，

短短十个月的时间，

竟然有二百多天是待在千醉楼的，

这么一来就导致汇总后的名单也多的不得了，

而且王万里手里拿的还不是名单，

而是那两位小厮汇总名单之后的目录，

是为了方便王万里去翻阅名单。

王万里简直要疯掉了，

他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情况。

王万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心想今晚肯定没法休息了。

于是便问道：“蔡妈妈可否借我一间房，

我去其它房间翻阅，

就不打扰蔡妈妈休息了。”

蔡妈妈笑道：“大人真是见外了，

这么多东西搬来搬去的多麻烦，

万一丢失了重要的记录怎么办。

大人就安心在奴家的房间里翻阅这些记录吧，

奴家自去找一间空房休息。”

王万里觉得这也可行，于是便应允了。

......

就在王万里准备查询名单的时候，

突然听到外面熙熙攘攘，

这时蔡妈妈又敲门进来，

还没说话，

从蔡妈妈身后闯进来一个人。

那人慌慌张张，非常狼狈地给王万里跪下，

带着哭腔说道：“大人！出事了！”

王万里看清楚来人竟然是他的下属纪纲！

“纪纲？你不是在抄李茂山的家吗？

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大，大人！”纪纲满脸惊慌，双眼噙着泪水，“李，李茂山死了！”

“什么！”王万里一拍桌子，腾地一下站起来了，

他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情。

“死了？上午不是还好端端的！

人是怎么死的？”王万里斥责道。

纪纲解释道：“属，属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我们就把他关在囚车里，

然后就去抄他的家，

等再看到李茂山的时候，

他就瘫软在囚车里，

那时才发觉他已经死了！”

王万里眯着眼紧盯着纪纲，沉声问道：“你没派人看管吗？”

纪纲哭诉道：“派了小六子和大牙两个人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