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丹也不再客气，

收起了放在桌上的十几文钱。

然后坏笑着悄悄地塞给王万里一包东西。

王万里笑道：“什么东西啊？还搞得这么神秘！”

蒋丹笑道：“你自己看看，我姐亲手做的。”

王万里打开一看，

是一件香囊，

散发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和婉儿身上的味道一样。

蒋丹的姐姐名叫蒋婉儿，

和王万里是青梅竹马，

按照一般人家的想法，

如果家里能傍上像王万里这样在锦衣卫有些地位的人，

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可是蒋婉儿的父亲蒋珂却有些古怪，

他偏偏对王万里锦衣卫的身份颇有微词，

担心蒋琬儿跟了王万里之后会担惊受怕，

所以不是很待见王万里。

蒋丹又神秘地说道：“王大哥，我姐让我带给你一句话。”

王万里很感兴趣，问道：“说什么？”

蒋丹正要开口，可是又皱眉挠了挠头：“哎呀！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玲珑？什么什么红豆？

额！

王大哥，要不我再去问问我姐！

我给忘了！”

蒋丹哭丧着脸，无奈地看着王万里。

王万里轻轻地敲了一下蒋丹的脑门，

调侃道：“让你平日里不好好读书，

看吧！

这会儿让你传个话都费劲！

哈哈哈！”

蒋丹瘪着嘴委屈道：“我好心给你们传话，竟然还奚落我！

我要告诉爹！”

王万里连忙说道：“可别！

我当然知道小蒋可谓是劳苦功高，

好了！你就告诉你姐我已经收到她的礼物了。”

蒋丹担忧道：“可是那句话我记不得了，你不想知道是什么吗？”

王万里拿起香囊仔细地嗅了嗅，说道：“我已经知道了。”

然后笑着下了楼。

留下蒋丹一个人愣在原地抓耳挠腮：“这，这就知道了？可我都还没说什么呢？”

蒋英从蒋丹身边走过，冷冷地说道：“蠢货。”

蒋丹瞥了蒋英一眼，嘴里小声嘟囔着：“你才蠢！”

王万里知道蒋婉儿的心意，

她想说的必定是“玲珑骰子安红豆”一句，

这句话出自温庭筠的《杨柳枝词》，下一句便是“入骨相思知不知！”

婉儿想表达对自己的思念之情。

王万里心里美滋滋地想着，可爱的傻姑娘。

“别美了！还有正事要做！”蒋英冰冷的语气浇灭了王万里心中的热火。

．．．．．．

虽说隐藏在千醉楼的暗探不知是何许人，

但是千醉楼的老鸨子——蔡妈妈却是扎扎实实的锦衣卫的人，

不过很遗憾的是,事发当日蔡妈妈恰巧有事外出，

回来之后命案已经发生，

所以案发时的情形如何，

蔡妈妈并没有亲眼看到，

她现在所知道的也都是楼里的姑娘告诉她的。

“冯楚楚呢？”王天化问道。

“死了！”蒋英说道。

王万里诧异道：“死了两个人？”

蒋英双目如冰，冷冷地看着王万里，淡淡地说道：“冯楚楚自杀了。”

“自杀？

被蒋璜的死吓到了？

还是畏罪自杀？”王万里有些想不明白。

蔡妈妈却在一旁自顾自地抱怨道：“冯楚楚可是楼里的头牌，

嗐！真是可惜了！

培养出一个头牌可不容易，

钱还没赚够呢！

人就死了！

这下可亏大了，

现在楼里出了命案，

生意也一落千丈，

到了年底分红的时候，

拿不出钱来，我该怎么和那些大人物交代啊！”

王万里没有搭理蔡妈妈，

而是说道：“带我们去冯楚楚的房间。”

“这里有人动过吗？”王万里环视着整个房间询问道。

蔡妈妈说道：“除了把尸体抬走之外，其它的东西都没有动过。”

“蒋璜是怎么死的？

冯楚楚是在哪里自杀的？”王万里接连问了两个问题。

蒋英说道：“仵作验尸身的时候，

发现蒋璜身上的血都被抽干了，脖子上有两个血洞。

而且冯楚楚当晚慌慌张张地跑出来，

惊惧地大喊僵尸杀人！

随即就从楼上跳了下去。”

王万里眉头紧蹙，

看了看蔡妈妈，

蔡妈妈也点头称是。

“僵尸？你信吗？”王万里对这种鬼神杀人的说法很是不屑。

蔡妈妈神色紧张地说道：“这可不能不信啊！

如果不是因为亲眼看到了僵尸，

楚楚也不至于害怕到自杀啊！”

王万里还是觉得很不对劲，

有些地方似乎不太合逻辑。

他又粗略地把案件的脉络捋了一遍，

假设真的是僵尸杀人，

那么冯楚楚在看到僵尸杀了蒋璜之后，

便跑了出来，跳楼自杀！

王万里沉思了许久，越发觉得有些地方不合情理。

蒋英全程都在冷冰冰地盯着王万里，

过了好一会儿，

终于王万里一拍脑袋，

他想明白这件事情的问题所在了。

“你们说冯楚楚跳楼自杀是因为她害怕？”王万里反问道。

蔡妈妈说道：“应该是这样，

那晚有很多人都亲眼看到了楚楚从楼上摔下来！”

王万里哂笑道：“问题就在这，

你说冯楚楚真的是因为害怕想要自杀的话，

为什么还要专门跑出来啊！

里面就有僵尸啊，

她根本就不需要跳楼就能死！

等着被僵尸杀死便是！”

“或许是因为她不想被僵尸杀死。”蒋英分析道。

“嗯，这么想也有点道理！

不过你仔细想一想，

正常人遇到危险或者看到恐怖的事情，

第一件事想的就是要自杀吗？”王万里反问道。

“逃跑？”蔡妈妈试探着回道。

“没错！

就是逃跑！

普通人遇到危险，

第一个念头肯定是想着要远离危险。

所以冯楚楚从房间里跑出来这件事，是非常合情合理的。”王万里说道。

蒋英认同地点了点头。

王万里继续分析道：“冯楚楚既然想要逃跑，

那么就说明她是想要求生，

而非求死！

如果这么分析地话，

她跳楼自杀这件事就很不合理。”

听闻此言，

一向面若冷霜的蒋英脸上竟然也出现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他示意王万里继续说下去。

王万里说道：“所以我怀疑冯楚楚自杀的背后另有蹊跷！”

王万里的这番话倒是打开了新思路，

但是似乎离抓住真凶还差个十万八千里，

三人不禁陷入沉默之中。

突然王万里又问道：“冯楚楚是从哪里跳下去的？

就是门口的围栏那吗？”

蔡妈妈领着他们出来，

指给王万里看。

冯楚楚就是在对门的围栏这跳下去的，

也就是说冯楚楚是径直跑出房门，喊了一声“僵尸杀人”之后就跳了下去！

这场面仔细回味一下就让人觉得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