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半，室外燃放第二轮烟花，节日气氛愈发高涨。

酒过三巡。

台长转动圆桌，最先向夏璃贺新年：“新年快乐啊小夏，听台里说你养多肉植物，送个盆儿不成敬意。”

菜已经撤完。

轻飘飘的一句‘送个盆儿养植物’，转到夏璃面前的，却是件色泽考究的，能买百亩地的珐琅彩瓷。

第二个人有样学样：“新年快乐夏小姐，以后要有机会去北城，还麻烦你尽个地主之谊。”

是家SPA年卡，地点在北城。

“祝盛总和夏小姐新年快乐！”

他们倒没有真用得着夏璃的时候。

重点不是托夏璃照顾，礼物送给盛淮川看的。夏璃是他女朋友。

韩知奕更直接：“礼物没准备，明年元旦补份大礼。”

他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来来来，祝你们小两口今年红红火火，从年头红到年尾！”

盛淮川瞭起眼皮，冷声嗤他：“去年也是这么说的。”

韩知奕绕起弯弯：“去年的事情就不要再提。”

盛淮川：“前年呢？”

“……”韩知奕。

众人了然，果然，距夏璃和盛淮川认识，已经很有年头。

夏璃喉咙烧烧的，原本没打算喝酒，盛淮川已经让人给她倒了杯雪梨水。

礼物是个顶个的贵重。

再以水代酒就显得很不合适。

她招来服务员，垂下眼，默选酒品。

“XO加冰，谢谢。”盛淮川简短地点了酒。

夏璃正要说：“红酒。”

盛淮川已经让服务生出去了。

他应付这种场合绰绰有余，注意力分了大半在她这，得空叮嘱：“我看了首都天气预报，一月起全面降温。你生病又怕冷，出门记得多穿点。”

“知道了。”

“听到没用，要记得。”

夏璃被醒酒汤蒸得眼睛晶亮亮，“我礼物呢。”

“手。”盛淮川闲适靠侧了侧脸，另一手自然搭在夏璃的椅背上，任由她的长发垂落随时蹭落。

他手里，不像有准备礼物的样子。

夏璃摊平手瞅他，只想到四个字——

故弄玄虚。

然而手机确实多了样东西。

“什么？”夏璃惊讶。

以为是钥匙扣，或是个挂件。

结果是车钥匙。

韩知奕一把搭在两人中间，不停地用手扇风，他连喝两场，说话并不很利索：“我靠，真行，布加迪？”

夏璃俯身倒了杯醒酒汤给他，“边儿去。”

她是生长在北城，地道京腔的儿化音，是跟盛淮川和这圈子里的发小认识后，潜移默化学会的，连她自己都没发觉。

韩知奕捧着汤碗咕嘟咕嘟喝光，顺了气，拿腔拿调：“盛哥，人家也想要……”

“回家找你爸要去。”盛淮川没给好脸。

韩知奕再接再厉：“盛盛~”

服务生大概是看他无效撒娇看呆了，雪碧摇晃得太久，在兑进酒前的一刻，‘嘭’的一声，瓶盖直直飚出。

气泡水四处飞溅——

“对不起对不起！”服务生被吓了一跳。

盛淮川将夏璃拉到身后，两个人都躲开了。

而那个弹飞的绿色瓶盖，正好砸中韩知奕的脸。

他冷峻的侧脸上，立刻留下一个清晰的、圆圆的小印子。莫名有点滑稽。

服务生噗呲就笑出声。自觉不对，笑而复止：“真的抱歉先生，我赔您的衣服。”

韩知奕这会儿是真喝大了，连带着整个人，反应都有点迟钝。

看起来呆呆的，脾气很好的样子。

服务员放松警惕，笑嘻嘻地问：“方便留个电话吗？”

大概十秒。

韩知奕醒了点，看着她，浑身散发着冰冷到极点的气息，殷红的唇畔硬挤出一个字：

“滚。”

——

作者有话说：

今天四更，偶尔的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