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池知蔚的女人？

她怎么会是池知蔚的女人？！

在场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包厢里仿佛静止了一般。

池知蔚半蹲下来，捡起一块玻璃片，“哪只手碰她了？”

黄少脸色惨白，“饶、饶命，池爷，我不知道她是您的人。她不是有老公吗？她还有孩子……”

“我问你哪只手碰了她！”

噗……

玻璃片狠狠扎在黄少手腕上，一下、两下……

池知蔚疯了，所有人看着，没一个敢上前阻止。

血花四溅，洒了一地，黄少直接痛晕了过去。

池知蔚终于被人扯开，衬衫上沾满了血。

那个抱过唐小尧的猥琐男正想开溜，池知蔚抓起酒瓶甩出去，砸中那人的头，砰得开花。

“滚！”

他们像看到索命的恶鬼，尖叫着逃窜。

池知蔚站起来，浑身血腥气息，稀里哗啦把桌上的酒扫到地上，然后在桌上坐下。

他低头盯着瑟瑟发抖的女孩儿。

“怕吗？”

嘶哑的声音如同从地狱爬出来的。

唐小尧坐在他脚边，抱着自己，摇了摇头。

空洞的眼神流露出来的绝望，针尖一样，刺进他心里。

池知蔚猛地将她扯进怀里，一双手臂从背后用力抱住她，箍得她窒息，滚烫的掌心贴着她的肌肤，控制不住力道仿佛下一秒就会失控，“多少男人摸过你？嗯？”

唐小尧浑身战栗，屈辱的红了眼，“混蛋，放开我！”

男人愈发加大力道，把娇小的她紧紧锁在胸膛前，埋头在她颈项，连呼吸都是痛的。

想她、恨她、想她……反反复复，把他逼得快疯了。

丢下她走了，又控制不住自己回来，做不到放任她不管。

“唐小尧，你真该死。”

池知蔚不是恨她吗？不是嫌她脏吗？哪来得这股狠劲抱她这么紧？

唐小尧感受到来自男人身上浓厚的思念，陌生又熟悉的怀抱，令她有点不想推开。

“抱够了没，我要去换衣服了。”

男人松了松，又立马抱紧，带着某种病态的偏执，在她耳边哑声呢喃，“尧尧……”

唐小尧颤了颤，被这声“尧尧”喊得耳朵酥麻。

索性他只是简单的抱着，看着肩膀上一颗毛绒绒脑袋，她心里一软，“池爷，到下班的点了，我得回家了。”

池知蔚歪头看她，呼吸喷在她脖弯，“我带你回去。”

“那你先放开。”唐小尧想说自己可以回家，下一秒，整个人就被打横抱起了。

唐小尧瞪着男人坚硬的下颌，“……”

得寸进尺！

-

大街上空无一人，夜色清清冷冷，空气里笼罩着一层浅淡朦胧的月光。

风吹过脑袋清醒了些，池知蔚靠在车头抽烟，路灯下拉了一道孤寂的影子。

唐小尧披着毛毯蜷缩在副驾驶里，上车池知蔚就把安全带给她系上了，车又不走，还不准她解开。

她侧头看向窗外，莫名觉得池知蔚抽烟的样子有些孤独寂寥，有种一个人活在世界之外度过漫长岁月的错觉。

他有什么可寂寞的，那些女人还不够满足他吗？

她深吸一口气，嗅到毛毯上清爽的淡香和烟草味。

池知蔚不喜欢喷香水，嫌弃那是女人才用的玩意儿，他越不喜欢的，唐小尧越要在他生日的时候，买来塞给他。

有一年情人节，这款香水刚上市，她马不停蹄得买了送给他，刷得还是他的卡，美名其曰喷了这款香水，连母狗都抵不住诱惑。

池知蔚黑着脸收下了，然后把她收拾了一顿。

这么多年过去，他还在用这款，没换口味？

唐小尧在车里东摸西瞧，车门突然打开，带进来一股烟味儿。

黑暗中，池知蔚盯着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唐小尧嘲了一句，“你不是都知道了么？”

不然怎么会在回国第二天就找到她，这里是京都，池知蔚的地盘，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话都不好好说了，嗯？”

空气冷冰冰的，带着一股压迫感。

他向来说一不二，没人敢驳。

唐小尧努努嘴，不情愿的回答，“两天前。”

池知蔚的情绪这才好一点，“打算待多久？三天还是七天？”

“没所谓，看心情。”唐小尧耸耸肩，漫不经心的回答。

池知蔚差点又没克制住，开了灯，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忽然眸色一暗。

“待在车里别动。”

他下车，门咔得上锁。

“……”唐小尧一脸莫名其妙。

池知蔚回来时，手里拎着一个药店的袋子。

唐小尧疑惑他买药干嘛，池知蔚捞起她的小脚腕，放在自己腿上。

“你干嘛……“

“想干。”

“……”她有点惊慌。

池知蔚打开生理盐水，抬头看了她眼，“别乱动。”

然后用浸湿的棉球，擦拭着她伤口上的脏污。

冰冰凉凉的触感，唐小尧更加凌乱了。

她差点忘了这回事儿，还好伤的不深，血已经凝固了。

让一个男人给她擦腿，她有点不好意思，“我自己来。”

池知蔚抓着她的腿，唇边噙着嘲讽，“这不是你最喜欢的姿势么？”

以前他不忙的时候就会在家陪她，她想看恐怖片，明明怕得要死，一定要看，还要拉着他一起看，她喜欢把脚搭在他腿上，害怕的时候就会钻到他怀里。

现在知道避嫌了？

唐小尧脸一红，“现在不一样了。”

“怕他不高兴？”

这哪跟哪啊？

唐小尧沉默的瞬间，池知蔚就当她默认了，沉着脸，指关节不觉用力。

“那你涂吧，轻点……嘶！！”

医用棉签在池知蔚手里断成两截，唐小尧痛的炸毛，“叫你轻点还下这么重手，池知蔚你故意的！”

“闭嘴，你好吵。“池知蔚换了根，骨节分明的手修长好看，他低着头，睫毛搭着下眼睑，一边给她涂一边轻轻吹着。

眼里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上完药，唐小尧赶紧缩回腿，打开车窗透气。

“热？”

“没有。”她不自在说，“开车吧，我得回去了。”

“陪我去吃饭。”

这个点，还没吃饭？

不等唐小尧拒绝，车子已经开了出去。

“池爷，快十点了，我真的要回家了。”

“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听话！”池知蔚忽然大声。

“……”唐小尧哽住。

“吃完我送你回去。”他声音又降下来。

还真是喜怒无常，唐小尧喝了酒头还有点晕乎乎的，算了，反正吃顿饭也不掉肉。

池知蔚本就少言，身旁没了叽叽喳喳的声音，车里安静下来。

车子在马路上疾驰，景色飞快向后退去，京城的夜景比三年前更胜，繁花似锦，霓虹闪烁，到处是盎然生机。

她不说话，支着头看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说不清楚心里什么滋味。

一定程度上，她是怀念这个地方的，人生的前二十年都在这度过的。

可也是这个地方，让她丧失了作为女人来说，最宝贵的东西和权利。

想到这，她下意识抓紧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