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婧晚没想到他会冲进来，一下愣住了，车子已经缓缓行走，她一时不知是该让阿恒停下还是继续前进。

姜婧晚脸色不忿“四皇子自己没有马车吗？”

祁玄珺理了理衣襟，眼眸平静中却隐含促狭，倒漏出几分好整以暇来，好似乐得看她这般生气“姜府马车宽敞舒适些。”

“诡辩！”她声音恨恨，却忽然好似脑海中想起了什么又转变了音调，靠近他缓缓说道“你说，我怎么与她长得这般像？”

她厌恶于楚菀的名字，只以“她”字代替。

她半依在他身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美人在怀，软香温玉，孰不知怀中的小猫正张牙利爪着呢。

祁玄珺神情惶惑一刹后便微微一挑眉，眼睛温静平和“这事情可能得要问问岳父岳母了。”

姜婧晚一下撤身而去，懒得听他的胡说调笑，祁玄珺怀中的暖气刹然消失，他正若有所失时，却又见姜婧晚紧紧盯着他问“那你叫我晚晚是不是也因为她名字中有个菀字？”她自认为自己神色正常，却不知眼眶已经悄然泛红，连带着声线也微微颤抖。

祁玄珺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凑她更近些，认真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我不会叫她菀菀的。也从未叫过。”他能感受到她的疏远远离，他不想她这样，他是喜得与她靠的近的。

姜婧晚看着眼前的他，神色认真，面容好看，可一股恶寒却从脚爬到头，在这短暂的片刻里，脑海里的记忆如潮水一般翻涌上来。

腊月初九寒冬，天上下着鹅毛般的大雪，姜婧晚看见楚菀依偎在他的身上，眼睛含泪，声声控诉“我知道，你叫她晚晚，是因为我们名字里都有个菀，你让她做你的皇妃，也只是因为她的眼睛与我相似，对不对！”

她只听了一句就已经忍不住立马转过了身，她也再也不忍心听后面的话，匆忙跑了出去，那日的天这样的寒冷，把头她从头冷到了脚，她捂着心口，捂了好久却仍觉得心又冷又冰。

现在，他却说他从未叫过她菀菀。姜婧晚回望着他，眼中的泪已经忍不住坠下，一下子落在了祁玄珺的手上，他被猝不及防的热泪烫住，下意识的一瑟缩。

何必这样骗她，把她骗得团团转，把她骗得把心高高奉上，又被他狠心地摔下！

他拿衣袖拭去她的眼泪，神色是难得的慌张“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哭了。”

姜婧晚懒得与他再说话，一下子拂下了他的手，转过了身去，背对着他，不愿再多看他一眼。

祁玄珺伸出的手兀然僵住，又缓缓放下，慢慢攥紧成拳，但他没有打扰她，只静默地待在她身后，看着她背过去的身影，坚决又孤寥。

车中寂静，但他能听见外边热闹的熙攘声，反而使得在车中显示出一种诡异的宁静，姜婧晚头上的金步摇随着马车一摇一晃，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照在她的步摇上被反射出照在车壁上的光影也一摇一动。

祁玄珺心里的一根弦忽然就崩开了，他轻轻叹了一口气，靠近了姜婧晚，身躯覆在她身上，他能闻见她发间的桂花清香，他怀抱着她，将头窝在她的脖颈间，声调委屈“姐姐，别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