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做皇后(叶沉沉沉小说)免费阅读

五天后侍读第一轮择选就开始了,这一阶段难度最低,主要考核历史事件人物和常见的军事谋略方法,宁镇一开始对这轮择选并无担忧,结果直到考试那天的上午才知道,宁倾乐对历史事件人物并不熟悉,对军事谋略方法倒是精通,但总不好在这个层面博得高分,万一引发了什么不好的猜测就不好了。

这一场考试将近七百人参加,特地征用了国都最大的酒楼,临时进行改装成了考场,每一考场设六名考官,如有发现作弊可以当场逐出考生,而且进入考场什么都不能带,笔墨纸砚都是集中准备的。

宁倾乐上午进去考完,下午宁镇就拿到了一手资料。

果不其然一塌糊涂,宁镇还亲眼看到了宁倾乐的答卷,几乎全是空白,不空白的地方是第一题,是询问当今陛下的改革实施的优弊端,宁倾乐只写了几个字,好,甚好,然后就没有动过笔了,那几个字写得也是非常随意潦草,墨水都晕在了一起,一看就是写字的时候沾了太多墨水。

宁镇倒没有觉得丢脸,只是看着这卷面,都快要相信宁倾乐是个什么都不懂的草包。

过后宁镇去问了宁倾乐为什么考成这样,宁倾乐才慢吞吞回答说:“哦,笔和墨都不好用,而且起得太早,没有什么精力去思考。”

虽然考成了这样,但宁倾乐居然还是顺利进去了三百人的名额,两天后又去考了一场文试,这次的考试是填一首诗词,还有手作一篇策论,策论宁倾乐肯定是不动笔的,填诗词宁倾乐也没填,倒是在卷面上画了一朵梅花,画完就提前交卷回家了。

就是这样,宁倾乐也还是进去了五十人的名额,得到名额的理由是——评卷的先生都认为那朵梅花画得极好,自成一首诗词。

结果在进行第三场考核的时候,宁倾乐因为睡过了头来迟了考场,这一场考核是快速阅读书籍,考官随机抽句子让考生填字句作答,宁倾乐坐下来翻开考卷一看,上面已经完完整整有了答案,根本就用不到她。

凭着背后有人推波助澜,宁倾乐最后成功入选第十名,同入选的人里宁倾乐只认识上官文廷,而这十个人里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女孩,名字叫容纤,家里并不是什么大官。

成为这十名的人就不再是在宫外的考试点参加接下来的择选了,而是进入宫里由几位有名望的太傅进行挑选,宁倾乐现下就穿上了专门为他们定制的白色学子服,在宫门口排着队。

服侍的宫人两极相差很大,对待宁倾乐是最为特殊的,不仅一直给宁倾乐撑着伞,还专门准备了糕点果脯,其他的人就是普通待遇,就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最后一个入选的人终于来了。

宁倾乐也没想到居然会是那位宁彦昌。

宁彦昌本来是进不来的,他排在第十二的位置,前十里有个人突发疾病来不了,名额就往后顺延了一名,而不巧十一名因为这个名次郁郁寡欢了好几天,也重病卧床,他这个十二名就顶了上来。

“小公子也在呢。”宁彦昌一路上风风火火,也没来得及换上学子服,随便穿了件平时的衣服就来了,见宁倾乐在,他打了个招呼,眼里还有些畏惧。

宁彦昌不是宁倾乐,根本就没人会帮他作弊进来,唯一的可能就是人家确实有点真才实学,这点还是出乎宁倾乐意料之外,本来入选这十人的过程已经得罪了不少人了,尤其是站在这里,就没人过来和她攀谈,宁倾乐对宁彦昌示意了个眼色,直接开口叫他:“过来。”

“小公子有事?”这都过了这么久没找上门,现如今也不可能突然发难,宁彦昌很爽快的就过来了。

宁倾乐指了指自成一派的那几个学子:“给我仔细介绍一下这几位。”

宁彦昌一向也是臭名远扬,这几个人对他也是十分看不起,所以宁彦昌是很希望和宁倾乐站队的,于是他耐心解释起来:“小公子应该知道上官文廷,他左边站的是徐弘,右边站的是关万楼,这三位在一起被称为三大才子,徐弘的父亲是二品官,母亲身有诰命,关万楼身份更高,母亲是皇上的妹妹,父亲再过不久就要官升一品,其他人我倒不是太清楚,应该都是从外边赶过来参选的。”

这些人宁倾乐还真没听过,不过宁彦昌这么解释了之后,局势倒是明朗了起来。

上官文廷和那两位都是文人傲骨,剩下的五个人要么身份低微了些要么就是也很有文人骨气,根本不屑于和宁倾乐和宁彦昌为伍,宁倾乐的考试过程很多考生都看到了,而且也知道其中有猫腻,但也敢怒不敢言。

还有一个有趣的现象是,那个叫容纤的,因为是女子入选,又或者是觉得不足为惧,那些人倒没有鄙夷她的女子身份,反而还觉得她有才学,愿意和她交流,就连上官文廷这几位也对她不吝赐教。

虽然没有虎落平阳,但宁倾乐确实觉得自己被欺负了。

在等待了几盏茶的功夫之后,弘文馆的人派了人过来接他们,由于这次的择选条件更为苛刻,时长也要持续一个月,所以住宿也一并安排在了宫里,并且很不巧就把宁倾乐和上官文廷安排在了一个房间。

宁倾乐一开始是觉得也没什么,毕竟虽然是一个房间,却隔开了两个区域,而且每个物品都备了两件,看上去就像是把两个房间的墙打通了一样,然而相处起来抬头不见低头见,作息的不同很快就让上官文廷恼火起来。

上官文廷一向习惯熬夜苦读,但宁倾乐入夜之后没多久就要熄灯睡觉,宁倾乐这边一旦熄了灯,上官文廷书案这边就特别暗,还有就是宁倾乐不怎么看书,满屋的书籍往往只挑一些民间话本来看,每日面对这样不思进取的人,上官文廷实在是忍无可忍了。

夜晚宁倾乐又要熄灯睡觉的时候,上官文廷直接开口了:“宁少爷不是有很多方法搬走吗,大可以搬到另一位宁少爷那里住,何必死拖着我不放呢?”

什么叫做死拖着不放?宁倾乐把放在床上的话本直接丢到地下,回应道:“我是真想走,但是和你住在一起是那位荣太傅安排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荣太傅的性子吧。”

和上官文廷住在一起实在很不方便,换衣服什么的都要回避,宁镇和云裕之也曾经想办法,但实在拗不过这个老顽固,好在上官文廷是个书呆子,每日除了读书看书就没有其他活动,不会刻意留心她的举动。

荣太傅这个名字一出来,上官文廷也不好再在住宿上有什么意见,只能转而去给宁倾乐做工作:“那你就不能晚点睡,每日看看书静静神吗?宁相怎么会有你这种儿子,也太丢脸了些。”

这几天是休息日,活动可以自由安排,但上官文廷自视甚高,从没主动和宁倾乐说过什么话,眼下说了这么多话,宁倾乐倒是少了一些睡意,乐得和上官文廷说说话。

“上官文廷,你天天看书到半夜我还没说你呢,怎么?年纪轻轻不睡觉,真不怕死得早啊?又或者觉得顶着一张憔悴疲累的脸到第二天觉得很有成就感?”

上官文廷平时接触的都是极有礼貌修养的子弟,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宁倾乐这种人,然而宁倾乐话糙理不糙,说得确实也有道理,更何况上官文廷并不想和这种人生气,活生生给自己降了身份,因此他第一时间没有开口。

宁倾乐却是知道上官文廷想说什么,又开口继续道:“想说我说话粗鄙,没有大家公子的风范是吧,但我看你倒是听懂了我粗鄙的话,都说鸡同鸭讲,现在我看我们两个也半斤八两,要不上官公子怎么听懂了我的话呢?”

这句话听在上官文廷耳里是夹枪带棒,冷嘲热讽,他虽然有公子气度,但也不是那种能忍就忍的,当下就从椅子上站起来,拿着书作势就要上前,脸都因为怒气上犯变得红了,连说话都高了几度:“宁倾乐,你说话最好自重些。”

“今晚这件事可是你挑起来的,是谁不自重呢?”宁倾乐最后几个字拉的音很长,“我可是很善意的给你提个醒让你早睡而已,就这样你还生气呢?又熬夜又生气,这对身体可不好,我可不想看到过几天你被太医署的抬出去。”

上官文廷气得胸闷,但他看过这么多圣贤书,根本做不出辱骂和殴打人的行径,只能强行忍着不发作。

“行了,我要熄灯睡了,你要是想死我也不拦你。”宁倾乐往上官文廷书桌上看了一眼,发现他在看半年前刊发的一本书籍,那本书籍主要是讲每个都城的现状和风俗习惯的,而且里面的内容经常被用来大量举例子,于是宁倾乐多说了一句,“你在看这本书啊,半年前的东西还往现在搬呢,好多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就你这样还是才子呢,还不如和我一起多看看话本,毕竟这些话本可新鲜热乎着,我这个人可是从来都不吃冷饭的。”

上官文廷愤然,然而等宁倾乐走开后,他却发现那本刚刚被丢下的话本就在他脚下,鬼使神差的,上官文廷就很想知道为什么宁倾乐这种人会沉迷看这些东西,于是他捡了起来,打算看看所谓的话本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