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努力种田就要被迫嫁反派(wushi岚小说)免费阅读

“这儿是乡下村子,只有大宗族人家的少爷才能开蒙写字。何况五十文钱我可以生活四五个月。不比你随手一本书。”她转念一想,到底厌烦同一个正在讨人厌年纪的毛头小子计较,轻飘飘讽他一句就进去拿了篮子和铁锹,摆到钟刈之跟前。

“诺,拿好了同我上山挖野菜去,不然今日没有东西吃。”

少年皱起地眉头就没有放下去过,眸子里隐匿下去没多久的戾气重又浮现上来。

“你昨日不是挖了么。何况有了他给的银子,直接买吃的就是。”

若是逃难的时候就算了,如今既然有了地方安置,钟刈之自然没那闲心思劳作。

想从前在嘉峪关,一整座将军府都是他的天下,谁敢这样指挥似的要他干活。早八百年给打成残废扔出去。

他四平八稳,一点要动的意思都没有。

陆知白听着钟刈之说“他的银子”一句,微微感到不适。这样说父亲未免不太对…

不过僵持着紧,她没去想这个暗自冷笑,堵到他跟前:

“银锭在这村里可不方便出手了,我要找人换铜钱才行。

虽然我是收了你爹的钱帮忙,但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没有你们大户人家的奴婢帮衬。我要去挖野菜,一挖就是两个人的量,没有半天可回不来。

况且,你不会做饭生火罢,等我回来说不准要到夜里,光是黑面馒头你吃得下去么?”

见少年的面色果然随着话音微不可察地黑了一瞬,陆知白唇角稍稍扬起得胜的弧度。

哼,小子。

我死前可好歹大了你七岁。要真想治你还是可以治一治的。

兴许是碍着面子与骨子里的傲气,钟刈之没有立刻起身,陆知白便站在他跟前同他拉锯战,看谁磨地过谁。

寒风一个劲儿地飘,吹的二人脸逐渐泛红。

最后钟刈之勉为其难地拿过了轻一点的竹篮,刺了陆知白一眼,慢慢起身要她带路。

陆知白第一回占上风,愉悦地步子都轻快了些许。

这破旧的小院子,时隔七八年再度有了些鲜活的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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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上次陆家人来到白水村一堆人熙熙攘攘地帮忙,已经安定下来小半月了。

陆编修找人来叫她两次,陆知白都锁好钟刈之才出去了。

回来之后手上抱了些叫村里小子们一个个眼馋垂涎的果子和肉干,用油纸包着,那香气可真叫个勾人。

她也是要推辞一二的,只是陆编修偏挂着一成不变的和蔼的笑,一定要她揣回去:

“知白别怕,你这些年过得太苦。先拿回去吃了补补身子,等房屋完全修缮好了,堂伯就接你来这一同住。”

陆知白低头,他又放柔了嗓子:“我幼时和你爹是很好的玩伴。我小他一岁半,他常常照应我。

后来我父亲举家迁徙至上京,你父亲孤身一人应召入伍,就再也没有相遇过。

我时常在夜里想起从前的时光。

辞官归隐后便一路打听。得了消息他在白水村,便一路赶来,却…哎。”

这话说的倒也挑不出什么错,可总叫陆知白觉得不对味。

若她真是个十一岁的没一点见识的乡野孩子,九成是要信的。可惜她这身体里住着个快二十的大好青年。

想她陆家可是s市一霸,虽然表姐家更牛些,不过她自家也够用了。自小对她阿谀奉承耍心机的人如若过江之鲫。

陆知白只是点头,心想您这脸上的笑都快僵了,真该和我表姐学学什么叫表情管理,也不像是多么情真意切么,何苦说出来难受自己。

当然脸上却还是摆出一副谨小慎微又怯生生的感动模样,用刚挖了泥巴的手来回在没有泪水的眼眶上搓了几下,严严实实地抱紧了道谢往回走。

她走在里正特地给陆编修浇筑的青石路上,闻着怀里的香味肚子叫了好几声,更加快了步伐。

村里对陆知白的态度转变地微妙。

薛小柱以前仗着一身肥膘老爱挤兑陆知白玩,自从陆知白扫把星之名进一步坐实之后就渐渐地也不敢靠近了。

这一回来了个前所未有的京城大官,居然还是扫把星的远房亲戚,这就有些不知怎么说的好。

孩子哪里有几个是不爱吃的,更何况这个大官家里,吃穿用度都是他们没有见过的。还有扫把星带出来的油纸包。

香啊,太香了。

酥饼的味儿能飘十里。

馋地人快要口水直流三千里。

薛小柱挠了挠头,跟一帮孩子站在陆编修家门右边的路上,一个个从高到矮排排站,伸着头恍如被拎着脖子的鸡,死死盯着怀里抱满了东西的陆知白。

陆知白心里有数。瞥他们眼,加快了步子跑路。

寒风呼啸,五花连钱旋作冰,幕中草檄砚水凝。日暮苍山远,她只想回她的天寒贫白屋快些恰饭。

这些小子丫头上一回就在这伸着头看了一路,叫人看得眼麻。

稻草鞋正在雪地里跑出许多小脚印,风中陡然传来了男娃干干巴巴的呼喊:

“喂——,陆,陆知白,你一个人吃的完这么多吗?!”

陆知白脚步一顿,捎带故意刺激报复的味儿头也不回地冲了句:

“不关你事!”

薛小柱懊恼地攥了拳头,周围小孩擦擦哈喇子,纷纷瘪嘴。

“小柱哥!咋个办!我也想吃零嘴!”

“小柱哥小柱哥,你说好的给我同扫把星要东西吃的!你不算话!”

“小柱哥小柱哥!”

小胖子听着围了一圈的吵闹,憋闷地一喊:

“知道了!下回,下回再说么!干啥这么急!都回家去!”

玉雪粉白的小姑娘同弟弟站在家门后,从缝里看这些在完全陌生的地方嬉闹的西北孩子,嫌弃地用帕子捂住鼻子。

“阿远,这些野蛮子真吵。”

“姐姐说的对,像一群猴子似的。真不知道爹爹干什么要选这个地方落脚。”

陆禾猷拉了拉脖子上的小金锁,嘟着嘴巴满脸不高兴。

陆禾殊的眸子往远处那个快要看不见的背影望了望,丧着脸扯帕子泄愤:

“爹爹要我与那个陆知白玩耍呢。我可不想同讨饭乞丐打交道。回回来抱走一堆东西,都要把家里搬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