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努力种田就要被迫嫁反派(wushi岚小说)免费阅读

好生贵的两条肉!

她就算拿了钱去买肉,那个见风使舵的王屠户也不一定肯卖给她。

村子里好些人嫌弃她晦气。

克父克母的,多不详?

她忙上前一步,一把揭开了锅盖在那钟刈之瞧见她的动作后瞬间变冷的眼里提溜出了肉肠,对着他面色严肃:

“这个肠我只有这么多了。如若今日一下子吃掉了,以后只能就着白水吃馒头。再买也是没有的,王屠户不肯卖与我。”

这一路来这个豆芽菜似的小丫头片子一直黄白着一张脸不爱出声,说话也是细声细气。

钟刈之不怎么在意她,不过这么一严肃下脸来,嗓门也大了。

说起话来板正条理,也不像乡下人的高声聒噪。

他的凤眼在被陆知白藏到身后的那串肉肠上转了转,忽的开了口,嗓音有着不符年龄的凉凉:

“为什么不卖与你。”

这是个陈述句,而非疑问句。

他好像并没有多好奇,只是单纯地同陆知白要一个答案。

也不那么像那些十二三岁的讨人嫌的毛头小子说话咋咋呼呼,反而阴沉低矮,浑身都是生人勿近的架势。

钟伯在后头烧着火,本要出声制止钟刈之问话,透过灶台看见他那张脏污中无形透露着锋利的侧脸后,还是默默地烧火,让这两个孩子熟悉也罢。

岐儿一贯是看不上同龄的孩童的。钟伯摇摇头。

从前在漠北嘉峪关里的生活的时候,他在操练场上最爱打的就是同龄的男娃。

这可让钟伯好好烦扰了一段时间。

这个年纪的大多男娃确实讨人嫌地要命,可毕竟年纪小也是常事,大家伙都是这么过来的。是以家长们都让孩子互相忍耐,事过了道个歉一起玩耍就是。也无什么大不了的。

然而岐儿却偏不听他的劝,哪个男孩来惹他就要挨他一顿结实的打。打的人哭成猪头还不算,非要逼着跟班把人家的裤子扒了吊到城墙头上以此示威。

他从前生病过一段时日,个子不是最高的,却在受欺负后很肯练力气。下手又狠心眼也多,男娃们再也玩不过他。

一来几年,整得他成了漠北孩子王,嘉峪关一霸。

对男娃这样…也便算了。

对女娃也好不到哪里去。

岐儿生的漂亮,是不同于寻常漂亮孩子的漂亮。

年纪小小的就有不少小丫头喜欢他,总爱争着抢着绕在他身边。

可岐儿一贯也不理他们,小姑娘本身就爱叽叽喳喳,这一来可烦了他了。

整日拉着脸,惹毛了直接张口要她们滚。哪里有夫子教的一点怜香惜玉。

乖乖啊,这阎王爷一样的性子,可真是让他们这些守卫城门的大人都发唬。

可眼下,对着这小姑娘不曾发脾气,反而板正地发问,钟伯也是稀奇的。

他静静地观察,隆起的粗黑眉毛交错在一起略显得有些滑稽。

陆知白没想到他会问这么一个问题,沉默一会倒也无所谓地直言:

“因为我在村里是个不详人。”

“不详?”钟刈之黢黑的眼里飘动了点什么,语调微微往上扬了扬。

她也没有什么不自在,把肉肠藏好了淡淡地:

“我父母死的早,大家都认为是我克的。”

低矮的小瓦房里全靠着灶台里的火点亮,俩人的面色半明半灭。

噼里啪啦的燃烧里,是另一种寂静。

钟伯塞稻草的动作一顿,遥遥看过去,小丫头面上却是没有什么悲伤的。

……可怜娃。

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再问就太不识趣了些。

钟刈之显然也意识到了,不再说话,转头从衣襟里掏出一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什么。

陆知白站在灶台边上,眼尖地看着他一层层地把油纸剥开。

她闲暇数了数,居然有十几层。

钟刈之不自顾自地把最后一层纸打开,露出里头成人拳头大的一块乌黑的东西。

他掂在手上,忽而抬到了陆知白的眼前,命令似的:

“把它洗了。”

陆知白一下子皱眉:“什么?”

钟伯一下子站起来哈哈笑了两声抢过东西对陆知白到:

“岐儿,你要同妹妹一起吃腊肉便好好说。孩子,你莫要介意。岐儿从前跟着我在嘉峪关,他是那儿的孩子王,嗨呀,常同伙伴这样讲话。并非是冒犯你,你可不要在意啊!岐儿,来烧火,爹去把腊肉洗了!”

他越过陆知白,给了钟刈之一个眼神,心底叹着气出去打水了。

陆知白这才知道这黑不溜秋的东西原来是块腊肉。

钟刈之自然含着野气的眼动了动,悠然坐到了灶台里,烤火。

陆知白瞧着他那态度,一下子就明白钟伯是在打哈哈。

哪里是要和她一起吃腊肉,根本就是自己不要动手让她来。

哪里来的这使随便唤人的小孩?

她抿唇,禁不住上下打量心安理得坐着的他两下。眼底有着探究,与几分小小的无语。

如果没有记错,这个年代的孩子都是要给家里做活的。

不被打骂就好了,更不说钟刈之这好像隐约凌驾在父亲之上的态度。

偏偏的,钟伯却宠着他,什么都来自己做。任劳任怨。

陆知白在灶台下的小马扎上坐下,心里开始有了疑问。

这档口,门又推开。

陆知白还没来得及问,钟伯已经拿着洗好的肉回来了。

瞧见钟刈之没有照着他说的做,也一句责备的话不说,反而麻溜地切肉,要钟刈之离开自己来。

这可真是……宠到了天上?

她越发觉得这都不像个父子之间相处的架势。

再宠的,也不至于不让一个半大小子做活啊。

兴许是陆知白的疑问太明显,钟伯把腊肉块子往锅里丢的时候不免抖着大胡子和她笑:

“小丫头觉得新奇?害,伯伯不怕你笑话。岐儿小时候身子差,是以我们从没有让他做过这些粗鄙的活计。早些年他娘还在世的时候,更是拢在怀里宠。

我这当爹的啊,从前是嘉峪关的将士,整日里繁忙地很。

也没有空管他。仰地他这样懒怠,要你这小妹妹都瞧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