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努力种田就要被迫嫁反派(wushi岚小说)免费阅读

“殊儿,你说的什么话?”陆运衡猝不及防绕道了小姑娘身后,轻声斥责。

陆禾殊抿着嘴委屈上了:

“我就是不想和这些蛮子玩耍嘛!何况,这个陆知白又脏又破!”

陆禾猷昂着头看着父亲帮腔:“就是!爹爹,不要让阿姐和乞丐玩!”

陆运衡无奈摇摇头蹲下身抱住两个孩子刮刮鼻子:

“你们听话。知白是爹爹故人之女,也算得上你的堂姐。你们同她相交,多多带着她读书写字,自然就不蛮了。风土人情不同,除却江南还有哪能和京城比?

西北民风彪悍,风沙又大,你们慢慢习惯就是。

好了,过两日让青嬷嬷带你去知白院子里玩耍,你们熟稔熟稔,不许任性。”

爹爹的话是最重最不能违背的。

陆禾殊姐弟在不情愿,面对陆运衡的脸,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完完全全地应声下来。

·

陆知白风尘仆仆赶到家里,关上大门再关小门,把怀里的油纸包放桌上,招呼那个板着脸短着架子靠在炕边烤火的少爷。

“我又拿回来东西了,你快吃吧。今明天可以不用挖野菜了。”

钟刈之不紧不慢地抬起眼皮子,盯住了油纸包,轻轻嗅了嗅。

香酥油的味儿。还夹杂着些别的。

他起身上前,由着陆知白一层层把裹住东西的油纸剥开,露出七八样吃食摆好。

“都是我说不上来名字的玩意,你吃吧,不过要省着点,这些村子里买不到的。”陆知白依依不舍地看了眼吃食,咽下唾沫转身出去烧开水。

钟刈之一直矜持着不动,直到看见人走了这才垂下精致的丹凤眼仔细打量起来。

这小半月,他每日要做的就是和丫头片子上山挖野菜。

早晨出去,几次晚上才能回来。

吃地比流离失所时还要寒碜,身上的旧伤还因着接连的早起劳作有些要复发的兆头。偏自己要洗衣物。更受寒。

不过上一回她拿回来些东西后有几天没再出去人得以休息,钟刈之便一直在次卧里端着不肯出门。

那丫头这两天似乎找人买了好的碳火烧炕,不必之前睡到半夜被冻醒。

少爷身娇体贵,虽身在困顿,但能过得好必定要过得好些。

其实这些东西也就是寻常铺子里能买到的次等点心。钟刈之略带不屑地拧拧唇角。

这京城四品官的远房亲戚,给东西也就只肯给这样的货色。

莫说是官员,就是京城理的小门户富贵人家都是不一定瞧得上的。

不过欺负西北乡野人无知没见识,随便给点什么打发都能叫她欣喜若狂以为捡了天大的金馅饼。

他以前一贯不爱吃什么甜腻的。但缺糖却久了,偶尔也需要进食。

再看,有一包是酱猪肉。算是最贵的东西,大约要半两银子才能买到。

钟刈之抬手捏了几个小桃子状的桃酥和芙蓉饼吃了,又用油纸扯了板块酱猪肉下肚。不一会便吃的不剩几样。

十二岁的小伙子可不是长身体的时候么,真要吃起来再来上一堆也是不费力。

正要吃了最后的几片糕饼和肉片,外头的门突然嘎吱一响。

少年眯了眯深幽的眼,敏锐地捕捉到纸窗上一闪而过的影子,倏地冷嗤。

晚上吃饭,陆知白犹疑地看着桌子中央多出来的几块糕点和肉片迟迟没有动筷子。

“你…”她犹豫要不要叫这小子全名,对面的小子事实地赏了她一句话似的:

“你不是馋地慌么。”

陆知白唰一下抿嘴。

钟刈之却不管,堪堪吃了两口馒头就炒野菜便放下筷子回了次卧,不忘嘱咐一句:

“我屋里的炕不够暖,你多烧点碳。”

陆知白一口吞下猪肉才有空鼓着脸回话:

“碳已经快要用完了。”

“买去。”男孩回的干净利索。

“。”

收拾了好了东西陆知白还真又要下山去东头二麻子家买碳。没想去了一趟门关着,要她明天来。

她于是打道回府,回去的路上又碰到了王婆子。

王婆子一见她就跟见了救命稻草似的,吊着脸大叫:

“诶!跑哪去!那大人又给了你什么好吃的?你这孩子,晦气!不知道拿来孝敬我一点?我好歹也照看过你!”

陆知白只觉得头大,脸也拉下来臭邦邦的:

“你照看我什么了?我没空和你拉扯,我要回去了。”

王婆子拉住了人不肯松手:

“不行,你拿一份来给我!我可听说你抱了一堆好东西回去。”

“你想吃去问陆编修要就是,何苦盯着我?我都吃完了,上哪里给你拿?”她脸揪起来,闷着不想理。

王婆子死死盯着她,忽然就撒起泼来叫骂,顺带伸着手摇打陆知白。

乡下婆子最会无赖。

陆知白惹她不过,只想跑路。可她抓得死紧,似乎还有要抓头发扯的趋势。

这可不行。

陆知白拼了命的挣扎起来,奈何她一颗豆芽菜比不过敦实大矮瓜。况且不能真动手啊,王婆子要是一嚷嚷出去只有她这个小辈的错。

倚老卖老,真是头疼地紧。

干脆要她再摔一跤彻底动不了才好!

陆知白扭动着身子心底暗恨,发了狠这么一想,忽然王婆子的手就松开了。

“哎哟哟!哪里来的大石头块子砸到我头上?!!啊哟哟,不行,我这右腿又摔断了!疼啊,疼啊!”

她一愣,侧身看去,竟然真是王婆子瘫在地上,不知哪里来的一块拳头大小的圆石子儿正滴溜滴溜滚到陆知白脚边,被她脚上的草鞋碍着又滚远。

王婆子还在哀哀地哼,陆知白一时疑惑,想想还是伸手尽力把人捞起来,心思一转对着痛苦不堪的王婆子一脸莫名其妙道:

“王阿婆,你干什么摔了?”

“都怨你!沾上你便没好事!上回就是在你家门口摔了一跤,今儿个又摔了同一块地方!你赔!”她扯着嗓子嚎起来。

又…?

陆知白微微一拧眉,一下子窜回去老远,声音激动三分:“你摔倒了凭什么赖我?从前你骗我家东西还少么?如今又诬赖我要讹钱?

王阿婆,做人也要有底线!”

“我不管!”

陆知白一下子站直了身体,冷了脸:

“我只能扶你回去给你采些药。你明明知道我没有钱的,只有我这条命和那破屋,你想要尽管拿去就是。”

兴许是鲜少看见这个一向呆着脸缩着身子的孤女这样冷漠板正毫不动摇的模样,王婆子的撒泼打滚一刹那停了一刻,不敢置信。

“你这扫把星,居然敢这样和长辈说话?反了天了你!”

陆知白已经有些不耐,从前谨小慎微实在是出于无奈。

没有任何的助力,她也并非是什么高技能理科生,创造不出穿越文那些现代用具,也不可能创造。

这个时代,新兴的人大多被认为怪物。

她要做的是好好活下去,活到最后。

可随着男二钟刈之的出现,陆知白隐约知道改变生活的时机随之开始逐渐来到。

她不需要再那样完全靠忍。

比如眼前这个,缠了她许多年的王婆子。

而陆知白突然想要验证一个事情。

她一动不动地盯着王婆子,在心头极为坚定又认真的说了一句。

【王婆子从即可起,哑语半月。】

王婆子被这孤女黑沉沉墨一样的双眼莫名盯地头皮发麻。

忽然,就见她微微一笑:

“王阿婆,你活该。”

她一下子瞪大老眼。破口大骂:“你——”

下一秒,人却蒙了。

从她口中,什么都吐不出。只有哑巴一样的呜呜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