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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打探，被发现！

　　此时灶房内有两人，一名是年迈的袁嬷嬷，一名是她的小侄女袁小蕊。
　　袁嬷嬷眯着昏黄的老眼打量着她，眼神带着轻蔑，“呦，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今个在殿前出了风头的步姑娘啊。
我可听说你们锦绣的姑娘，那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只会伺候男人，我可不敢劳烦你这么娇贵的人。”
　　一番话夹枪带棒，显然看出今日上官婉柔对她的微妙态度，毫无顾忌。
　　步韶却笑了，脸上漾着清浅的柔美，“嬷嬷误会了，婢子原先虽是锦绣的人，却不过是个伺候茶水的婢女。
像这种熬醒酒汤的活计，再熟悉不过。
嬷嬷是殿下身旁的老人，这些粗活交给婢子就好。”
　　说着，她一步上前取过袁嬷嬷手中的蒲扇，娴熟对着灶台煽风，头也不抬地对着还想再说些什么的袁嬷嬷道，“嬷嬷一旁坐着歇着就好，呆会可还得劳烦嬷嬷送药。”
　　袁嬷嬷听出她无意跑去秦家公子那边露脸，这才放下心，端起板凳坐到一旁，有一搭没一搭地与自己的小侄女说着贴己话。
　　步韶时不时的接茬，妙语连珠，逗得年幼的袁小蕊捧腹大笑，渐渐地，三人也就聊开了。
　　忽然，袁小蕊倚在袁嬷嬷身旁，紧张兮兮道，“姑姑，今个我去收盘子的时候，看到殿下的脸色好吓人呢，你说咱们公主府，会不会又要出事啊？”
　　袁嬷嬷眼睛一瞪，严厉道，“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殿下何等尊贵的人？
能出什么事？
不过，殿下这几天心情不好，你可得小心。
你那毛手毛脚的性子，万一惹得殿下不悦，姑姑可保不了你。”
　　“我那都是不小心的……不过，上次宫家大少来咱们府里那场面，可着实吓到我了。”
　　“还敢乱说！
仔细你的皮。”
袁嬷嬷赶紧止住袁小蕊的话头。
　　步韶忽然笑着仿若无意地道，“对了，前个我在锦绣时，听人说晋王世子治水归来，抵京后陛下曾派公主殿下亲自去迎，想来场面热闹极了吧？”
　　“怎么可能？
公主当时知道消息，脸都快掉下来了，可是晋王世子居然说过两天还要登门拜访，你说这到底……”袁小蕊嘴快地说着，却被袁嬷嬷一把捂住了嘴巴。
　　步韶看着袁嬷嬷忽然戒备的神情，笑了笑，没再多言，心中却已经有数。
　　皇上始终没有明言立储，上官婉柔难免会忐忑焦虑。
　　眼下晋王世子治水有功，深得百姓爱戴，甚至还派上官婉柔亲自去迎接，可见晋王世子正是深得圣宠之时。
　　如若这个时候，晋王党谋划立储之事，那么…… 　　步韶摇了摇头，忽然又想到那人。
　　那人身为长公主的未来驸马，不留守京师防备晋王党作祟，反而前往江南，实在耐人寻味。
　　总不可能他真受了情伤，连国事家仇都弃于脑后吧？
　　“汤熬好了，劳烦袁嬷嬷端过去了。”
　　步韶放下蒲扇，轻笑着告辞，眼神却有些飘忽。
　　她回到房间，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忽然眼前一道黑影闪过。
　　她下意识抬头，却看到一张熟悉的俊脸，呆在那里，忽然心中感到一阵冰寒。
　　宫傲川斜倚在她的窗外，用冷冽的眼神，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我真是小瞧了你！
不止勾搭男人是一把好手，套话也是一把好手！
只是你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居然把主意打到晋王世子头上去了！”
　　他什么都知道了！
　　步韶蓦然一惊，彻底毛骨悚然。
　　咣当！
　　步韶吓得从床上跳起，却磕到床沿，失去了重心。
幸好宫傲川身手不凡，虽留恋酒色，却不是酒囊饭袋。
他眼疾手快地拉住她，顺着惯性一带，她就不由自主地跌进他的怀里。
　　“你这算不算投怀送抱？”
男人冷笑着耳语。
　　步韶可没心情玩笑，在他怀里挣扎着，横竖挣不开。
　　宫傲川看着她哂笑，漂亮的嘴唇若有若无地划过她的脖颈，“省点力气吧，要是被你逃了，我在边关那些年就算白混了。”
　　步韶倔强地抬头，“宫少，我一直认为你是个有身份的体面人，二马尚且不同槽，还是给大家都留点脸面为好。”
　　宫傲川猛地抬手掐住她的喉咙，冷笑一声，“骂人不带脏字，还委屈得跟什么似的，我还真有点佩服你的伶牙俐齿了。
不过，我要是你，就不会这么婉转晦涩，你干脆直接说我们卑劣无耻，禽兽不如，不是更解气？”
　　说着，他故意停了停，用狭长的眼尾斜睨着她，“而且，我觉得他现在也不在乎二马是否同槽，估计还会很大方的让我随意吧……” 　　步韶瞪大了眼睛，怔愣愣地看着他。
　　恍惚间想起那日她哮喘发作从山庄被带走的场景。
　　傅靖阳当时就那么一言不发，沉默着，如同看一个陌生人一样，用陌生的眼神无声地看着她在他面前痛苦的喘息。
　　宫傲川看着她受辱一样的咬着唇，一副暗无天日的表情，挑眉道，“你果然忘不掉他！”
　　此话一出，步韶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理智瞬间回归，“宫少到底想说什么？
我们不如开门见山吧！
我呢，一向没什么追求，只想要平静与安稳，无意算计任何人，更不想卷进你们的阴谋中，即便知道这些，也只是想找个人谈谈，求个安宁而已。”
　　“谈？
谈谈我们是怎么算计晋王世子？
怎么诱引他主动煽动群臣，劝说陛下过继宗室子弟为嗣？
还是谈我们是怎么谋划让他在最春风得意的时候，一无所有？”
　　宫傲川冰冷的在她耳畔低语，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我早就猜到靖阳对你用情至深，很多事不会防备着你，你说，他如果知道你拿他的信任，来算计他，而且还是为了永远躲开他，他会怎么惩罚你？”
　　步韶没想到他会和盘托出，心底一凉，觉得死到临头了，“我，我只是想跟长公主做一笔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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