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爱而不得

“她是你同学，同学之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仇。。。”进来接替小张的刘宇不禁语气更重了，现在的孩子这是怎么了。

“我恨她！刘婉婷说的没错，我是想教训教训叶云云，可我没想杀了她。”程丽抬头看着房间的天花板，自顾自的陷入回忆中。。。。。。

清北大学礼堂

“有请清北大学四辩发言！”一场校际辩论会正在清北大学礼堂激烈的进行着。

每年两次的校际辩论会是清北大学的传统。清北大学作为国内首屈一指的顶级学府，汇聚了全国顶尖学子，而作为国内最知名的大学，不免会面对国内其他顶尖院校的交流挑战。因此每年的6月份和11月份，清北大学都会组织两场校际辩论会，邀请外校最优秀的辩论团体，交流学习，共同进步。

按照往年的惯例，清北大学辩论队的主要成员基本都是由大三、大四的学长们组成，因为这些优秀的老生不论在经验上、知识储备上都远胜大一、大二的学弟学妹。而今年的辩论会有些特殊，清北大学辩论队居然派出了一位大一新生参战，并且担任至关重要的四辩位置，这在清北的历史上是从来没有过的。

今天的辩论赛的正方是天京大学代表队，反方是清北大学代表队，辩论主题“知易行难”。

“尹天！”“尹天加油！”“尹天你是最帅的！”激烈的辩论会现场突然嘈杂了起来！因为清北大学的“明星人物”大一新生尹天出场了！

“请反方四辩尹天同学作总结性陈述”辩论赛主席宣布道。

“大家好！主席好！中国人真是了不起，因为中国人能用一个字象征很多种含义。今天对方辩友所说的‘知’，实际上是一种知和行结合出来的产物。今天所谓的知是要经过不断的行动做出来的“知”……”

尹天自信的开始发言，会场上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注视着这个“辩论明星”，倾听的他的真知灼见。

“一个人拿起烟盒，看到烟盒上写着‘吸烟有害健康’，他知道其中的含义吗？很明显，他知道，但是为什么他还要抽烟呢，因为他明知道吸烟有害，但是戒不掉，所以说知易而行难！”掌声四起！

“第一，对方辩友在知和行之间没有办法准确的划分。第二，用知易行难的方法才能够解释世界，用知难行易的方法可以给人类更多的启示。因此我要告诉大家，知易行难的观念出现是理所当然且势在必行的。谢谢！”现场掌声雷动！

“尹天简直太帅了！他是我的了！我的！”叶云云兴奋的跳了起来!

“你又发什么疯！坐好！”李静在旁边训斥道，仿佛家长训斥孩子一般。

“这有什么？我上去未必比他说的差”刘婉婷在旁边嘟囔着，并看向一遍的程丽“程丽，你说是不是？程丽！”

程丽此时已经彻底呆住了，她已经彻底被尹天的表现征服，在她的脑海中，尹天的身影正在无限的放大，那自信的笑容，犀利的辩词，帅气的面庞……在这一刻她沦陷了，无论周围有多么的嘈杂，她都听不见了……

辩论会结束了，清北大学不出意外地获得了最终的胜利，而尹天被评委本场最佳辩手，实至名归！

“尹天是哪个班的？我明天就去找他，一定要把他泡到手！”回来的路上，叶云云还在叽叽喳喳的吵闹着。

“就是一个穷小子，小白脸，除了会耍个嘴皮子，还能干什么？你安分点，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李静还在不停的劝说道。

“就是，听说他是从农村来的，好像还是个书呆子，我没看出他有多帅！说话还有点娘娘腔！”刘婉婷也在旁边附和，似乎在嘲笑叶云云的品味。

“不，他真的很有才华，他一定读过很多书，是一个对学术非常执着的人！”程丽憧憬的说道，仿佛找到了知己一般。

“傻X！你俩好像倒是挺登对的，都是从农村出来的，天天就知道学习！你俩是不是老乡啊？”刘婉婷调笑道。

“没……我不认识他。”程丽羞臊的落荒而逃。

“花痴！”

清北大学男生宿舍楼下

“同学你好，请问尹天同学住在这个宿舍吗？”程丽怯怯的对一个刚出男生宿舍大门的男生问道。

“对啊！你是谁啊？找他有事？”男生回答道。

“我是舞蹈系的，我叫程丽，找尹天有些事情。”程丽羞涩的说道。今天的程丽精心的打扮了一番，虽然身高只有1米62，但是皮肤白皙，穿了一件纯白色的连衣裙，戴着一副金丝眼睛，宛如一个文静的邻家女孩。

“你是他的。。。？”那个男生调笑道，一副意味深长的表情。

“不，别误会，我是想向他请教点问题……”程丽被说的更加羞臊了，只能拿出怀中的一本《辩论技巧精编版》，证明自己确实是找尹天请教问题。

“哦，尹天今天好像有事，马上就下来了！你等等吧。”男生说完，再次上下打量一下程丽，饱含深意的笑着走开了。

“谢谢！”程丽向着远去的深情致谢道，内心却小鹿乱撞，刚才男生的话语，让她羞臊不已，似乎戳中了她的心事，脑海中不禁又闪过那个身影，小脸不禁又红了……

“丽丽！”突然一个声音在程丽的背后响起。

“啊？”程丽转过身，惊讶地发现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舍友，舞蹈系系花叶云云，一个让多数女生在她面前自惭形秽的天之骄女。

“丽丽，你在这里干什么呢？”叶云云好奇的问道。

“我……”程丽正想解释些什么，一个她魂牵梦绕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云云！”尹天喊着叶云云的名字，走出了男生宿舍。

“尹天！你怎么这么久才下来？”叶云云不满的撒娇道。

“对不起，宿舍里有些事耽误了！”尹天赶忙道歉道，注意到叶云云身边的程丽，礼貌的点了点头。

“哦，这是我的舍友，程丽！丽丽，这是我男朋友尹天，咱们学校的‘辩论大神’！”叶云云骄傲地向程丽介绍道。

这一刻，天空似乎已经变成了灰色，程丽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完全静止了！窒息，完全喘不过气来，一瞬间，她仿佛掉入了无尽的沼泽，想抓住什么，却无能为力……

“丽丽，丽丽？你没事儿吧？”叶云云推了推呆立当场的程丽。

“没，没事。尹天，你。。。”程丽一时回不过神来，一股钻心的疼痛，让她的泪水快要忍不住了。

“你好！”尹天奇怪的问候道，似乎发现了程丽的异样，但是因为不熟，所以并没有说些什么。

“你，你是来找尹天？”叶云云一眼看穿了程丽的心思，故意追问道。

“没，没有，我不认识他啊……刚好路过。”程丽回过神，磕磕巴巴的解释道，尽可能掩饰自己的失态。

“哦这么巧的路过啊，那你继续！尹天，咱们走吧！”说着挽住了尹天的胳膊，转身离去。

程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宿舍的，此时她蜷缩在自己的床上，用被子把自己捂了个严严实实。

“尹天，你怎么不等等我？我好痛，好痛……”心里想着，泪水不住的从程丽的眼角滑落。

农村出来的程丽，直到自己一直是个非常自卑的女孩，平时十分低调，默默无闻，一心把精力放在学习上，直到遇到了他……

“为什么是她？为什么？！家世、财富、相貌、专业，叶云云哪一点都比自己强，但是她是那么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跟她在一起，尹天不会幸福的，一定不会！”嫉妒、愤恨、无力、挫败……此时的程丽脑海一片混乱……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程丽慢慢掀开了被子，站起身，望向窗外，天空似乎又恢复了原本的颜色。

审讯室内，两个大男人听着小女生泪流满面的诉说自己对暗恋男生的痴情，几次打断都没叫醒自言自语的程丽。

“没错，我和叶云云同时爱上了尹天，可尹天却选择了叶云云。”程丽仍旧看着天花板，轻轻的擦了一把泪水，“我嫉妒，可只要是尹天高兴，我不会去跟叶云云争，只要她真心爱尹天，我可以退出！”

“那你为什么要杀了她？”李刚问道。

“我没有！我只是想教训她！”程丽极力的抗争。

李刚咬了咬牙，此时格外想念顾晓菲，以后类似这种小女生还是交给顾晓菲处理比较好，狗血剧听的自己都要睡着了，“好好好，那你干嘛要教训叶云云呢？”李刚用手掐着自己的大腿，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

似乎是回忆起了非常痛苦的一面，程丽表情变得很痛苦。“你们不知道叶云云有多不知廉耻，那天。。。”

有一天晚上，宿舍里的几个女孩子因为校足球队的张浩闹起了意

见。这个张浩在学校也是风云人物，身材健硕、单眼皮，王一博的发型，从一入学就是众多女生的谈资。

“我说你既然有了尹天，就不应该再去招惹那个张浩了！这对尹

天不公平！”听见叶云云一个劲儿的说自己跟张浩关系有多好，甚至张浩抱着自己上下楼，程丽一改平日里的温和胆小，脸上泛起怒容。

“我说丽丽，你怎么也忧国忧民起来了！我又不是嫁给他尹天了，难道还要向古代女人三从四德啊，而且我跟谁好关你什么事儿！”叶云云对程丽的教训很生气，“再说了，我对尹天够可以的了，哪次出去玩不是我花钱，连他身上的衣服都是我买的，我够对得起他了！”

“那你也不应该……”程丽急的满脸通红，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每次出去，都要我约他，不然就是天天闷在宿舍里看书，问什么都是随便或者不知道，闷死了！就不像张浩，车接车送，去哪里玩早就安排好了，我只负责吃和玩！特别的贴心！这才叫男人！”叶云云不屑的看着程丽。

“你们……你们已经在一起了？不行，我要告诉尹天，你这样做是道德沦丧！”程丽几近疯狂的冲着叶云云大喊。

“啪！”叶云云上前就是一巴掌，打得程丽脸上瞬间红了起来， “你

个小贱人，自己没人要，非要惦记别人男朋友，你才是道德沦丧，天生的小三！”说着要挣开上前拉架的李静，接着打程丽。

“那天我们闹的很厉害，后来隔壁宿舍的把宿管叫上来才解决了。我爸常说打人不打脸，可是叶云云她打了我的脸，我的脸！”程丽一改刚进来时候的文静，疯狂的大叫，“所以我决定要报复她！报复她对我的侮辱和对尹天的背叛！”

“你的钢丝绳是哪来的？”李刚一边问一边做记录。

“X宝上想要什么买不到啊？！”李刚冲刘宇使了个眼色，刘宇转身出去调购买记录。

“为什么给刘婉婷钱？怕她出卖你？”

“她已经出卖我了不是吗？”程丽笑了，这笑让李刚觉得有点尴尬，自己怎么会问出这么低级的问题来。

看程丽已经很配合，李刚决定趁热打铁，“咳。说说你们去鬼屋的事儿吧。”

“去鬼屋玩儿是李静提议的，她让刘婉婷转告我，说是毕竟在一个宿舍住，一起玩玩儿缓和下气氛，趁机和解。本来我是不想去的，李静跟叶云云好的跟一个人似的，那次的事儿闹那么厉害，我担心李静是想借鬼屋里黑，趁机欺负我。但是后来我想了想，既然这样，我可以做两手准备，如果她们欺负我我就不客气，所以我就提前买好了钢丝绳。”

李刚知道鬼屋里有很多东西是不允许带进去的，比如刀具、棍子、打火机等伤害性物品，眼前这个小丫头还真心眼儿，看来私底下是做了功课的。

正想着，刘宇进来冲李刚点了点头，看来是确认了购买信息。

“我是真没想到，李静安排这次活动，还真的是想替叶云云出气！明明说好是我们宿舍四个人一起去，姐妹和解，结果这个叶云云，不仅带了尹天，还把张浩也带去了，一手挽着一个，就像一只骄傲的野鸡！”程丽恨恨的说。“张浩一去就表现的特别高调，处处排挤我，我一说话他就打断我，叶云云更是一直用眼角看我。张浩还故意让叶云云跟着他，让李静跟刘婉婷一组，让我跟着尹天。她们这就是故意的，羞辱我的同时还能警告尹天。”

这联想能力，得是看了多少宫斗剧培养出来的啊，李刚和刘宇对视一眼，都是一头冷汗，以后跟对象相处，一定要提前学习宫斗剧，要不开篇就得挂。

“程丽，所以你就趁着鬼屋里黑的情况，故意跟大家走散？”李刚急着问进展。

“根本不需要故意。”程丽低下头，“我没什么好隐瞒的。在鬼屋的那短短的时间，是我这一生最美好的时光了，尹天让我拽着他的衣角，我跟在他的身后，他就那样保护着我。鬼屋的入口就是一个白衣服的吊死鬼，因为从网上看到过图片，所以我心里有准备，并没有被吓到，再说，有尹天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鬼屋里面有很多个房间，总是有人来吓唬我们，而且网上也说了，那些人的目的就是把游客分开，好让游客感到孤独，就会更加恐惧。我记得我们彻底跑散是在‘一号病区’那里，我一个人走了很久，一直在找叶云云的身影。突然在‘手术室’看见叶云云坐在地上跟张浩亲热，趁他们没有防备，我捡起地上的棍子打晕了张浩，当时叶云云看张浩倒下，开口就骂我变态神经病，她当时吓得脸都白了，还在骂我。于是我就用放在包里的钢丝绳勒晕了她。”

一口气说完这些，程丽显得有些体力不支，于是抬头看着李刚：“可以给我杯水吗？”

刘宇出去接水，李刚关切地问：“你脸色不好，身体不舒服？”

“我贫血。”程丽虚弱的回答。

一个贫血的女孩子，能有这么大力气在短时间内完成这些事情，前提是不惊动同伴和扮鬼的工作人员，人的怨恨情绪一旦爆发，还真的挺吓人的。

刘宇端了一杯红糖水进来，递给程丽：“喝吧，温的，不烫。”

接过水的程丽一口气把水喝下去，眼角又流出一滴泪来：“谢谢！”

“程丽，谢谢你的坦白。但我还是要严肃的告诉你，你是个成年人，是一定要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知道吗？现在叶云云死了。。。”

“不可能！”程丽激动地打断了正在说话的李刚，“我只是勒晕了她，我知道！她是有呼吸的，我肯定！求求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真的没说谎！”

李刚和刘宇都没有再解释什么，现在就等指纹鉴定结果了，类似的案子他们见过很多，人在激动的情况下，爆发力确实很强，他们自以为手里有轻重，却不知人在失控情绪下是很难把握自己的，如同司机酒后驾车，自我感觉大脑很清楚，但是整个肢体动作已经没有协调性和反应能力可言了。

会议室。

李刚和刘宇疲倦的坐在椅子上，等待正在审讯其他人的同事。

“王医生。”看见脸色有些苍白的王跃，李刚赶紧站起来迎上去。这位亲亲法医最近这身体看起来好虚啊，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建议他补补肾，人到中年，保温杯里泡枸杞是标配啊！

叶川带着小张进了会议室，看着王跃这幅样子，叶川忍不住再一次说道：“明天去医院，OK？”

“我刚才仔细检查死者的尸体，脖子上有两道勒痕，第一道很浅，又恰巧被第二道给盖住了，所以第一次验尸的时候没有显露出来，是我粗心了。从力度上来看，两次的用力实施程度差别很大。”王跃有些愧疚的汇报道。

“我了个去！两次！”小张吃惊的控制不住。

“哎刘宇，那程丽说的就有可能成立，你看，她勒晕了叶云云，估计又有人过来用这根钢丝绳勒死了叶云云。”李刚跟刘宇小声交换着意见。

“化验有结果了吗？”叶川对这几个孩子还是抱有幻想，希望真凶另有其人，否则这个世界真的就太可怕了。

负责化验的科员汇报着化验结果：张浩后脑部有被棍子击打的痕迹，现场找到棍子，上面有程丽的指纹；现场发现的钢丝绳与叶云云脖子上的两道勒痕相符，上面很干净，没有任何指纹！

也就说，五个学生进了鬼屋走散以后，程丽用棍子打晕了张浩，又分两次勒死了叶云云，然后擦干净钢丝绳走人？

此时，叶川重重的敲了敲桌子，“不要猜测，要实证！”棍子上有指纹，加上程丽的供词，基本可以确定张浩是被程丽打晕的。但是钢丝绳上没有指纹，程丽承认钢丝绳是自己买的，也承认勒过叶云云，但没有勒死她，也没有用膝盖顶过她的后背。要想结案远远不够。

“其他人的笔录呢？”看来除了要再次勘测现场，还是要对供词重点分析。

“叶队，张浩说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就晕倒了，醒来以后喊了半天叶云云，可是没有找到，估计叶云云已经出去了，自己就找出口去了。”小张汇报着。

“那个李静怎么说？”

“她一直不开口，问什么都不说话。”顾晓菲在审完刘婉婷后去审李静，问了半天感觉自己问了个寂寞，人家根本不理自己。

“叶队，尹天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警员小红慌忙闯进会议室。

“小张跟我走，其余人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