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公主仗剑行(魏心织白玉城小说)免费阅读

魏心织觉得,自己最近有点儿倒霉。

走在殿檐下,三不五时便有从天而降的花盆砖瓦,长眼睛似地朝她飞来,若不是她从小跟着二哥练些拳脚功夫,生得耳聪目明身手敏捷,恐怕早被砸成摊肉泥;

路过水池边,常觉腿脚酸软,有时似被小虫蛰咬,有时又似被石子打中穴位,若不是她眼疾手快扶住小月或拉住栏杆,一日得落水好几回。入冬的天,池水冰凉彻骨,想想这滋味就得去半条命;

更绝的是,五谷轮回之时,脚下的木板突然开裂,幸亏魏心织先前遇到了这些怪事,总留着神,这才避免了一场灾难。若真命丧于此,她自己倒是眼一闭腿一伸没了知觉,只怕要连累整个定远侯府沦为笑柄,这么“遗臭万年”的死法,估计史官都愿不惜笔墨多写几句。

难不成是白瑛寻人来报复?

魏心织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白瑛刚受了教训,吓得三天不敢出门,告病躲着,而其她女子见了魏心织掐着人脖子灌墨汁儿的凶相,也一个个避之如蛇蝎,唯恐一个不小心惹恼了她,惹祸上身。

可这怪事一桩接一桩,看着玩笑,但桩桩件件又真想要她小命。

就在魏心织疑惑的同时,始作俑者却是雷霆震怒,先前还敢在栖霞殿摆脸色的嬷嬷,此刻正颤巍巍跪在皇后跟前拼命磕头祈求开恩,皇后却看也不看,冷冷道:“三日期限已到,留你无用,拖下去吧。”

立刻有侍卫抓鹌鹑似地将其拖走,惨叫声后,另有一名较为年长的嬷嬷从宫外气定神闲地走到皇后身边,俯身轻声道:“娘娘,殷校尉回来了。”

“哦?事情查证得如何了?”皇后秀眉一挑。

“八九不离十。”

“好啊,果然是这贱人的孽种!”皇后怒极反笑,厉声道,“马上叫殷春楼来见我!”

而栖霞殿内,夫子话音才落,丝毫不知会有更大祸事临头的魏心织便屁股着火似地从座位上弹起。

因为,白哥哥总算替陛下办完要事回宫了!她可以正式同白哥哥学剑法了!

陛下御前侍奉茶水的小春子送来口信之时,魏心织简直被这突来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十三岁的孩子,忘性最是大,这三日来的怪异早叫她抛到了九霄云外,甚至顾不上吃饭,从小月手中接过一袋糕饼,便急匆匆赶往皇宫另一头的英武殿。

未料,距约定的未时还有一刻,白玉城已到,而皇帝身边的张得胜,也正笑盈盈地候在殿内,见到魏心织便迎上前道:“今日是魏小姐正式学剑之日,老奴奉陛下之命,送上贺礼。”

说罢,张得胜转身从剑架上取下一柄长剑递给白玉城,又取下一柄稍短稍窄的递给魏心织:“奉陛下口谕,赐御前一等侍卫白玉城青锋剑一柄,赐定远侯之女魏心织红纹剑一柄,愿你二人师从左金吾将军裴旻,习得真传,为国尽忠。”

二人叩谢隆恩后,仔细地端详起手中的剑。青锋剑茎长曰五寸,剑身三尺,重三斤十二两,是剑中最长最重的形制。青锋剑如其名,剑身为玄铁所制,通体泛着青色寒光,剑鞘剑茎均无任何金银玉石点缀,其貌不扬,实乃削铁如泥的神剑。

红纹比青锋稍短,剑身长二尺五寸,重二斤十四两,比普通女子用剑长了五寸,重了十二两七分。既弥补了魏心织身为女子力量上的不足,又不至于因为剑身太轻发挥不了剑招的威力。红纹的剑格上镶嵌着五颗碧绿的翡翠,远远望去,仿佛一片盛夏的梧桐叶。

“好漂亮啊……”魏心织抚摸过精致的剑鞘,感受名剑的灵气。

“好马配好鞍,裴旻剑法配得起御赐的宝剑。”白玉城目光灼灼,豪气顿生,倏然点地飞身与魏心织拉开三个身位,“我先演示一遍,你可看好了!”

说话间,白玉城已刺出第一剑,回身一招挽出九个剑花,在魏心织的惊呼中,剑花倏然散去,点点星芒又凝成万千剑影,随着剑尖所指,划出虎啸龙吟。

一时间,殿内寒光猎猎,恣意洒脱,名剑风流,莫不如此。

魏心织已被这景象震在原地,之前在演武场擂台看到的,远不及眼前十一,这才是白哥哥真实的剑艺!她对自己的眼光佩服得五体投地!

白玉城瞧她似呆又傻,吃吃笑着,不禁好笑地收起剑鞘,在她眼前打个响指道:“回神!”

魏心织这才捂了捂发烫的脸颊,定定心神道:“有朝一日,我也要像白哥哥一样厉害,我们开始吧!”

白玉城点点头,便从入门式开始教。

二人对待剑法,无比虔诚,练起剑来,立刻收敛了旁的心思,心无旁骛浸淫其中,这一学便到黄昏,连张得胜何时走的都未曾发觉。

魏心织越学越觉得剑法精妙而白哥哥的身手深不可测,白玉城讶于魏心织根基扎实,触类旁通,不过一个下午,彼此好感更甚。

于是魏心织兴奋地拉过白玉城靠着殿内立柱坐下,掏出那一小包糕点,递出一块糕饼给他,又往自己嘴里凑了一块桃花酥,喜滋滋地说:“这是娘亲怕我练功肚子饿,特地给我做的点心,可好吃呢,这桃花酥你没尝过,快试试!”

白玉城一怔,淡淡道:“有娘亲真好。”

“呃……白哥哥你的娘亲呢?”魏心织眨巴着眼睛歪头看着他。

“她在我两岁的时候就去世了……”白玉城咬了一口桃花酥,神色晦暗不明地垂下眸子。

“对不起白哥哥,我不是故意要提你的伤心事的……”魏心织懊恼地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却因着急而被糕点呛到。

“没事。”白玉城挤出一丝微笑,忙伸手替她顺气,“反正,我也已经不记得她长什么样了,我的祖母对我很好,我很满足了。”

“嗯,你别难过,我让我娘亲,也当你的娘亲,好不好?”魏心织赶紧塞下手中剩余的桃花酥,双手握着白玉城的双手安慰道。

“啊?”白玉城的脸上突然泛起了不寻常的红晕,“娘亲,还能借么……”

“不是借,是……是……”魏心织一时想不出词儿来,便捻起一块桃花酥说,“你看这桃花酥,它是个物件,我把他给你,我就没有了,如果我自己吃了它,那你就吃不了了。但是娘亲不同啊,可以当我的娘亲,也可以当你的娘亲,这样咱们两个不就都有娘亲了吗?对不对?”

“……”白玉城似想到什么可以使之成立的方法,愈发面红耳赤。

“哎呀,就这么定了!”魏心织丝毫未觉异样,开心地咽下口中糕饼,“我这就回去告诉我娘!”

“等等。”白玉城忽然唤住她。

魏心织不解得回头,歪过脑袋看着他。白玉城莞尔一笑,迟疑地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在她鼻尖上一点。

魏心织蓦地睁大眼睛,小脸一红,吞吞吐吐地问道:“怎……怎么啦?”

白玉城将指腹转向她,魏心织看清指尖沾的糖霜后,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揉揉鼻子。

“快吃吧,吃完送你回府。”白玉城缩回手指,又趁着魏心织转身的当口,快速伸到唇边轻轻一舔。

比桃花酥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