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瑾的话让凤璟和元明雅都非常惊讶。

两个人极快的对视一眼交换了各自眼中的情绪。

镇国公家的老二的确是长得不错，长得俊，却不像有些人俊过头，油头粉面，也不像凤家人大多长得给足人压力。

元明雅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那孩子一双大而亮的眼睛，一笑起来，那眼睛里面就会带上暖光。

而且那孩子虽然做事情一直不着调，但是她却总觉得那孩子眼神极其通透，这也就是为什么，在凤北渊跟镇国公定下这桩婚约之时，她并没有反对。

但是也并不说就是多赞成。

她的女儿，作为最起码两朝最尊贵的公主，合该是得到最好的，也该万事顺心些。

所以。

她不反感赵衡之，却也仍旧让人去打探了女儿从一年前开始特别在意的孟澜越，端方君子，才名不假。

孟丞相家的教养她一定程度上也是信任的。

听起来倒是也是良配，只是她还未亲眼见过人，就不能做出最后的判断。

元明雅看着凤栖瑾的目光微微转厉。

本来这次祭冬神回来，她就准备找机会见见人的，毕竟女儿越发反对跟赵衡之婚约的理由，明显跟这个人关系极大。

就连这次祭冬神她不愿意一起去，都是因为不知道是谁传过来的，以丞相家的几个女儿为首，整个京城的勋贵大臣一半人家里受邀，要一起戏冰，女孩们出动，她们的兄弟自然要保驾护航。

孟澜越很可能会去，所以，她的女儿就也想去了，并且因此拒绝了跟他们一起去祭冬神。

但是。

从他们走到他们回来，这么多天过去，她并没有看到这场戏冰之约，若是一直没有，她就要怀疑女儿得到的这个消息的真实性了。

若是假，戏耍她的女儿是要付出代价的。

元明雅的思索也就在几个眨眼之间，很快她就回了神，仔细却也慈爱的看着凤栖瑾。

“阿瑾若能想通自然最好，毕竟是你父皇金口玉言，让他反悔也不太好。”

金口玉言倒还是其次，最重要的还是这妆婚也不止是儿女情事。

元明雅想到这里难免眼神深远了些。

大炎经过百年发展，本来四境皆危的局面现在变成仅北地一处，所以原来的四个超品将军便只剩下了镇国将军，后来封国公便成了镇国公。

镇国公历代守北疆，抗北蛮。

当今原为北王，封地包含北疆，土霸王和镇国公关系一向良好。

更甚者北王成为皇帝，镇国公的支持相当关键。

凤北渊自然是信任镇国公的，可是这层信任要变得更有保障自然还需要两者之间的一点联系，她的凤栖被选做了这点链接。

这并不是凤北渊对凤栖瑾不够好，而恰恰相反，北蛮一时是不会平定的，皇帝即便忌惮也是不可能真的伸手让镇国公府出事，除非他想亡国。

所以，凤栖瑾嫁到镇国公府，一为纽带，二是不管之后的皇帝是否想要善待这个公主，他都必须是要善待的。

这许多，元明雅并不想告诉凤栖瑾，她希望小女儿的婚约，最起码在她自己心里面，是不背负除了感情之外的其他东西的。

只是。

凤栖瑾看着元明雅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凤栖瑾心里面又有些揪心的疼。

没有一个正常的皇帝会在还有北蛮之危的时候对镇国公府下手，但是孟澜越为了当上皇帝偏偏就动了。

想着皇兄跟镇国公和镇国公世子一起死在了北疆的战场上。

凤栖瑾心里面就恨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这样一个为了私利致国家于不顾的贱人，即便是得了天下，他也一定坐不久的。

不过真可惜，她终究并没有看到孟澜越最后的结局。

看到母后和兄长又看到她身上的视线。

凤栖瑾强力按下了恨意。

凤栖瑾还是把话说到了赵衡之身上。

“还是让父皇跟镇国公先别提吧，我得去问问赵衡之，他自己想不想娶我，或者他有没有想娶之人，再决定要不要嫁给他。”

虽然上辈子赵衡之说要给她一个牌位，可是毕竟她那时候要死了，一个牌位影响不了真正的有情人。

若是没记错，她记得当年关于赵衡之的传言中，有一个是说他有心仪的表妹，两人郎貌女才，很是般配，只是碍着跟她的婚约，赵衡之才没能跟佳人在一起。

她可嫁赵衡之，哪怕赵衡之不喜欢她，但是只要他跟她有一样娶谁都行的想法都可以，但是她不嫁有心仪之人并不想娶她的赵衡之。

凤栖公主跋扈，可是凤栖从不勉强于人。

凤璟听见凤栖瑾的话，眉眼就是一厉，比起父皇母后，他对那赵衡之相当不满，往常妹妹反对，他就乐的这婚约迟迟不议，可是如今。

那赵衡之最好懂得带着跟妹妹的婚约意味着什么，要不然，妹妹不嫁，他也饶不了他。

元明雅一眼就知道自己的儿子在想什么，她笑了笑，并未阻止。

赵衡之的名声的确是不像样子。

不过她只当并不知道自家儿子的想法。

揽拦住凤栖瑾：“正好，我听说镇国公世子夫人后日要到护佑寺给家人祈福，镇国公府目前就只有世子夫人和赵衡之在，他必然要跟着世子夫人一同去的。”

元明雅还没说完，凤栖瑾就自己接上了：“那正好，我也去护佑寺，给皇兄祈福，让他这次江南之行顺顺利利。”

凤璟的嘴角就又可见的翘了起来。

作为太子，凤璟也住在皇宫里面，但是终究不能呆到太晚，听到妹妹要给自己祈福，开心了之后就先走了。

元明雅倒是留到了很晚，不过也没留下陪凤栖瑾，她刚从宫外归来，又到了快过年了，其实相当忙碌。

凤栖瑾也并不想让她感受她做噩梦的时刻，所以还是让元明雅回她的坤宁殿了。

等到人都不见了，凤栖瑾把梧桐招到了跟前，问了因为看到母亲而停下的问题。

“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

梧桐往着凤栖瑾身边站了站，声音压到正好让凤栖瑾能够听清楚她的声音，但是更多的声音却也一点不会逸散出去。

“清婉姑娘那边按照规定，身边就只能再留一个小宫女，和一个管教她的嬷嬷，小宫女是奴婢挑的，眼明心细，很懂事，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