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无涯惊呼道，感到难以置信。

他和老者只是初次见面，对方却扬言收自己为徒，要是传出去，估计三岁小孩都免不得啼笑。

“老先生何出此言啊，我们之前貌似没有见过吧，没有意外的话，只是萍水相逢而已。”无涯定了定心神，考虑到青灵山的事还没有结果，没太敢把话说白。

老者踌躇了会，唏嘘道：“萍水相逢便是缘，我见你根骨不凡，是个颇有天赋的少年，也就暗生欣喜，起了，惜才之意。”

无涯一听，细细打量了下老者，老者两鬓斑白，面部肌肤却仍如出生婴儿般红润，再加上其有着大约一尺半的长须，活脱脱的仙风道骨。

只是，无涯愈加觉得老者极有可能是个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且还是个无论贫富都不放过的家伙。

“老先生，您这话放在别人耳中，兴许还信你半分，但要说给我听，我是一点不信，如果您只是从别人那打听到我想去青灵山，以此来消遣我，那么我奉劝你，不要如此行事。”无涯恼怒道。

老者置若罔闻，淡淡的说道：“青灵山在哪，我自然知道，凡俗之人要想进入，如果没有一些机遇，终其一生都难以进入。”

“按照老先生的意思，青灵山便是仙境了？”无涯质问道。

老者瞥了一眼无涯说道：“这个世界很大，浩瀚到你想象不到，自然存在着普通人理解不了的奇人异事。”

“你可见过，有人一掌碎山，只手截江河？”

“没见过，那些只是世人杜拟，是否存在还有待考证。”无涯摇了摇头。

“呵。”老者嗤笑道：“这些都是真的，只是你阅历少，没有见识过而已。”

老者说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话语中带着癫狂。

“在我的家乡，有强者，凭手中一剑，可隔万里摘人头颅如探囊取物，更有强者挥挥衣袖，便能使日月无颜色。”

无涯默不作声，只当老者失心疯了。

“我知道你不相信，让你接受也不太可能，也罢，我便让你见识见识何为一日遨遍万里千山。”

说完，老者挥了挥衣袖，喝到：

“起！”

紧接着，无涯看到，老者体内有一团光芒冲出，围绕周身亮起点点星光，身靠不远的自己，在星光的照拂下，浑身一暖，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轻盈。

“走。”

老者一把抓住无涯，脚尖轻轻叩地，竟腾空而起，离地百丈。

此刻无涯的心里除了震惊，仍是震惊。

“你且看好。”老者抚了抚胡须，全然不顾无涯此时的模样。

“你看那便是天幕。”老者指了指头顶淡紫色的天空，说道:“我辈修行之人，就要心比天高，比海阔，少年人更应肩挑日月试与天公比肩。”

无涯顺着老者指尖看去，天空上方的天穹有着一层淡紫色的薄膜，笼罩着所有，大概便是老者所说的天幕。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

“老先生，我只想知道青灵山在哪，其他的我一概不想知道。”无涯打断老者说话，说道；“我只是一个世俗的凡人，这些对我来说，太过遥远。”

老者笑了笑，问道；“难道你就不想知道那个小妮子去做什么？”

无涯沉默着，没有回应，事到如今，心里也早有了答案，

老者又继续说道：“如你所想，在世俗人眼中，青灵山便是仙境，所处之人只要修为够高，便可移山填海，随心所欲。”

“这便是仙人吗？”无涯有些膛目结舌。

“你可以这么理解，我们修行之人，不尊天大，不敬鬼神！待到吾道大成，纵使天地苍穹，又能奈我何？”老者点了点头，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凛冽的霸道。

“修行之人，当应睥睨天地，傲视苍穹！”

这句话如天雷一般直触心底，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在无涯心里已经泛起千涛巨浪。震的无涯寒毛耸立，激昂澎湃。

“我辈修行之人，随着境界的攀升，寿命也会随之增加，越是达到高深境界，更可与天地同寿，难道你想看到有一天，你所寻之人与你碰面，她正值风华正茂，无限年华，而你却垂垂老矣？”

老者说完，目光炯炯的望着无涯。

无涯嘴角泛起一丝苦意，像毒针深深扎进心窝，刺痛，而又无奈。

人世间最残忍的莫过于此。

“敢问老先生，何为修行？”

“晓天地变化，窃天地因果，以成大道。”

“天地万物之所以能够存活，便是因为灵气，而修行之人的强横，则是能够炼化灵气融于己身。”

“那灵气是否用之不尽，取之不竭？”无涯问道。

老者捋了捋胡须，说道：“某种意义上来说，自然是，关于灵气的产生众说纷纭，有些人认为灵气是由万道树所产生的，另一种说法则是由天地大道所化，只要大道长存，便是取之不尽。”

“那该如何修行。”无涯说道。

“我们下去再说。”老者指了指下方。无涯点了点头，随后便飘然落地。

“还记得，那小妮子阿爹跟你说过的话吗？”老者笑眯眯看着无涯，问道。

无涯想了想，点了下头。

“修行并不是所有人都具备这个资格，世间的资源本就不多，那么多的修行之人岂不是乱了套？况且天地也不允许。”

“需要具备怎样的条件?”无涯问道。

“判断一个人能否具备修行，得看他是否有道根，道根是无水浮萍，平常人肉眼很难察觉，你的道根在我施展道法时，自动出现，和我产生了共鸣。”

老者指向无涯说道：“你看自己体外是不是有些忽明忽暗的光点闪动。”无涯低头看去，赫然有数个如指肚大小的光点，无涯伸手一摸，光点穿透掌心消失不见。直惊的无涯目瞪口呆。

“有了道根便可以进行修行，如果想要问鼎强者领域，天赋尤为重要。”老者又继续说道：“刚才跟你说的光点便是道源，乃先天道之源气，一般拥有一个到三个之间的道源是凡等资质，四个至六个则是中等资质，七个至九个则是上等资质，而十个道源可称的上天之骄子。”

“我只有三个道源是不是资质很差。”无涯看着周身的光点，面色铁青问道。

“你的天赋可能不是很好，但只要你坚守道心，潜心修行，一样可以成为强者。”老者说着笑呵呵望着无涯，心里却暗自腹诽“你差？还有谁比你好？人家的道源是针尖大小，你的却是指肚般，足足大了好几倍，关键还有三个，这天赋简直逆天了。”

无涯听完，面色稍缓。

“少年，你也不用妄自菲薄，前路漫漫，未尝没有其他机缘，等到机会来了，一样可以登临绝顶。”老者拍了拍无涯肩膀，温和说道：“古往今来，出现过太多太多惊艳绝伦的前辈，后辈，因为自视天赋过人，导致魂飞魄散。”

“我至今修道一千五百载，修行之路也比你早先踏足，如今收你为弟子，自会全力助你修成大道。”

无涯深呼吸一口，平复自己的心情。

“晚辈季无涯，愿拜老先生为师，恳请老先生教我。”语罢，恭恭敬敬朝老者行拜师礼。

老者坦然受之，等到无涯拜师礼齐全后，仰天长啸道：“老夫孤命子，今日收季无涯为我门下唯一弟子，诸天大道为证，日月星河为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