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姑娘。”

春光明媚，万物而暖。

“你怎么在这？”沐雨栉诧异。

“你猜猜？”柳少君走了过来，一把拉住沐雨栉狂跑起来。

他的衣袍被风吹的很漂移，黑发在风里散乱。白皙的脸侧脸看她。

沐雨栉的瞳孔微睁，嘴巴微张。

“你干什么？”

“我前天也在这里等你啊。”他顿住了，手腕搭在集市边的腐木架子上。

“我想今天你不来就两不相见了，今日既然又碰到你，那就一起游荡吧。”

“嗯。”沐雨栉脑袋有点晕，她站定。

“你是哪家的小丫头？”柳少君手里握着折扇，凑近来低语。

“怎么这么闲？”

“就是很闲。”沐雨栉看着自己的衣裳问他。

“你是哪家的公子，怎得如此闲？

“如何见得我是公子？”柳少君故作沉思。

“说不定我的银子都是偷来的呢。”

“不像。”沐雨栉如实回答。

“贵气绕着我我也没办法。”

柳少君拍拍沐雨栉肩膀，道。

“带你游荡，走。昨日我望见不少有趣玩意。”

沐雨栉跟着他走到书店门口的小摊。

“沐姑娘，你看过不该看的吗？”柳少君和卖书的人对视一眼，那人立刻拿出几本书。

“什么不该看的？”沐雨栉问。

柳少君的笑止住了，把那人递来的书用纸包住。

“稍晚些这几本我来拿。”

“好嘞。”那卖书人应承。

柳少君忽然想起什么，对那卖书人道。

“那些闺阁丫头们爱看的话本给爷来一本。”

“得嘞。”

柳少君接过，蹙眉翻过几页。

他见沐雨栉毫无兴趣，道。

“你看过没？”

“我不识字的。”她自小就在家里干活，种田打扫屋子，没有上过学堂。

柳少君笑一声，说。

“那些闺阁丫头们就喜欢看这些，我给你读读罢？”

“好。”

柳少君拉沐雨栉坐到书店台阶上，柳少君静静的，温柔的念着话本。

“话说那将军眼睛一瞪，道：本王的女人你也敢动？

敏将军说着往那贱人的心窝一踹，把心爱的云姨娘抱在怀里。”

沐雨栉认真的听着，见柳少君蹙眉停住了。

“怎么了？”沐雨栉笑着问。

“写的我都读不下去了，简直污了本公子尊贵的嘴，回家必要默写几遍大名人的诗句才能睡去了。”柳少君看起来心情不好，把话本一合放到摊子上。

“走。”

“噢。”沐雨栉跟了上去。

“沐姑娘啊，”柳少君凑近，手指抚到沐雨栉的脖颈，未碰分毫，道。

“我看你刚才你听的怪认真的，喜欢那样的故事啊？”

沐雨栉点点头。

“写的不错。”

柳少君抚额，轻轻说。

“都是假的，那将军还不如本公子呢。”

沐雨栉沉思，柳少君长得的确好看，但是很轻浮开朗。

“我和你熟。”

柳少君一愣，然后笑起来。

“谁要你代入选我了，我给你说，那书里那个将军除了打女人，连个仗都不会打。”

“好好，你说的对。”沐雨栉说。

“你还不如不给我读。”

“等你以后识字了，就可以自己看了。”柳少君拉着她走到阴凉地，找个木墩坐下。

他又往地上找了几根木棍随便划划，道。

“我教你来认字，看看你笨不笨。”

沐雨栉好奇心起来了。

“我一个字都不会。”

柳少君口干舌燥地讲了几个，看着呆愣的沐雨栉。

“如何？学会没？”

“我还有东西没买呢。”沐雨栉突然起身，她还有要买糖渍果子呢。

“什么东西？”柳少君起来，拍拍灰尘。

“吃的东西。”沐雨栉往前走。

小摊子上的山楂果满是黄糖和白砂糖，还有桂圆和苹果条。

“一样来一些。”柳少君往桌上扔了一串钱。

沐雨栉蹙眉回头望他。

柳少君把扇子打开，伸在脸前道。

“不必感谢，跟着爷这点好处算得什么？”

“柳少君，你是不是钱多的烧的慌啊。”怎么这么浪费钱，钱要花在刀刃上。

“是啊。”柳少君微笑，眼微眯，睫毛长密，眼瞳清明。

他侧身，个子比沐雨栉高出许多；把腰间的钱袋子扯了勾到沐雨栉的腰间。

“沐姑娘帮我装着？”

“干什么呢？”沐雨栉把钱推回去。

“要你钱干什么。”

柳少君见沐雨栉小脸实在皱的难看，轻飘飘的把店家包好的东西递给沐雨栉。

“小姐笑纳。”

沐雨栉只收了糖渍果子，把口袋的二十文放进柳少君手里。

“本公子这钱花不出去，我还是走到城墙上撒一撒吧。”

柳少君到了墙旁边的树上，几个动作跃了上去。

他蹲在树梢间，冲着站着的沐雨栉骄傲自满的一笑。

“你还会武功？”

“不止。”柳少君跳下来，把其他吃食放进沐雨栉怀里。

沐雨栉感觉到自己的腰身猛然一紧，顿时他就被柳少君轻轻一扯跃到树间；刹那她又被柳少君带着移到屋舍瓦片上。

柳少君的身法极快，风迎面吹来，沐雨栉只觉得似梦一般。

柳少君往前一跃，跳过屋舍的空隙；如同乘奔御风。

眩晕轻快停下的时候，柳少君轻巧的扶着沐雨栉下地。

沐雨栉发现她不过再小跑半株香的时间就可以到南安王府。

“你真厉害。”沐雨栉自小这才第一次遇到真正的武功高强之人。

“爷会的不止，很多。”柳少君转身一跨，又跃到树上。

“回去罢。”

沐雨栉回到府里的时候，才发现手里捧着不少蜜果子。

到了膳房里，屋檐外夕阳渐渐满天。沐雨栉把油纸包裹的东西一一放到桌上摆好。

“怎么这么多啊。”吴妈看了下这两大包四小包的。

“我路上捡到几个钱，多买了些。”沐雨栉只好胡诌。

“傻丫头，捡到钱留起来啊。”小翠捂嘴笑。

“姐姐们，吴妈，我们快分吧。”沐雨栉把这些拆开。

山楂上面亮晶晶的黄糖，脆脆的苹果条一层蜜霜；柿子饼，芋头糕，芝麻瓜子糖。

“好好吃。”小花抿唇，嗜甜忍不住多吃几个。

小翠眉梢也扬着，笑着小口吃着。

吴妈自然拿了一块就不肯多吃。

大家各自分了几块后，重新包好放在屋里往后自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