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雨栉咳出几口水，才好了一点。想到刚刚自己差点就死了她心里一阵后怕与难过。

“没事吧？”少年温润如玉的指腹抚上沐雨栉的额头。

“没事，谢谢小兄弟。”沐雨栉站了起来，浑身湿漉漉的肯定要赶紧回去换一身。

“你带我先去膳房那边吧。”

“嗯。”他扶住她的胳膊，往前走，自己的袖子也染满了不少水珠。

绕了几条小径，沐雨栉才算是看到了膳房。

“到了。”少年不急不慢的开口。

沐雨栉走了几步，想起了什么，回过头道。

“小兄弟怎么称呼？”

“嗯。”他微微颔首，道。

“我是少爷的陪读，叫祁离。”

“好，我来日定会报答你的恩情的。”沐雨栉看着祁离在亭子那边行走，声音稍微大了些。

沐雨栉快步回到膳房，她这副模样倒是把众人都吓一跳。吴妈心疼诧异的把她拉过来问。

“好丫头，怎么了？”

“吴妈。”沐雨栉忍不住开口。“是府里那个少爷推的，他看我不顺眼，还想让我死。”

“他还说我这样的人就该是这样的下场。”

吴妈和李嬷嬷一惊，李嬷嬷赶忙到她耳边说。

“你以后千万别传这话，不然你肯定活不了！”

“小翠，快拿身新衣服给雨栉换上！”吴妈一唤，小翠应了声拉着沐雨栉到自己房里。

沐雨栉换下湿衣服，小翠把自己另一套丫鬟常服给她穿上。

“雨栉。”小翠不会安慰人，温热的手搁在沐雨栉冰冷的耳垂上。

“暂且不去招惹他们好了。”

“嗯。”沐雨栉点头，仰头说。

“王府这么大，我刻意一点就不可能再见到的。”

“嗯。”小翠叹了口气，说。

“我和小花都有卖身契的，一辈子都待在府里任劳任怨。只祈祷我能嫁一个稳重老实的男人，可以过的顺心些。主子让自己怎么样，我们就得怎么样。”

沐雨栉心想，我与她们不同的就是自由了吧；无人管制，也算快意。

吴妈推门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皮蛋瘦肉粥。

“好丫头，快接着暖暖身子。”

“谢谢吴妈。”沐雨栉接过，小口小口的喝着。感觉肢体涌动着暖流，也饱腹。

吴妈又拿了几个南瓜饼子递与沐雨栉，脆脆的外皮，内里软和爽口。

这时小花送东西回来了，望着坐在炕上的沐雨栉，忙问缘故。

小翠叹了口气，才说明原因。

小花坐在沐雨栉旁边，听后打了个喷嚏，流下泪来。

“要不是我娘为了那银子狠心把我卖给人牙子，我也不至于在这里受苦。”

“好了好了，”吴妈把沐雨栉喝完的碗搁了，然后让她两人躺在床上。

“你们先睡一觉吧，今天太阳这么大，往后日子会好过的。”

“嗯……”沐雨栉翻身睡了，睡意朦胧中小花紧紧贴着她。

到了午时，金黄的光照在地上。小花起身穿衣裳，沐雨栉也在门口浑身沐浴在阳光中。

“两位姐儿，”吴妈将锅巴塞她们的嘴里。“起来了？”

“嗯嗯。”沐雨栉坐在椅子上，小翠在清洗蘑菇，木盆里的水清荡荡的。

“我今天可是干了不少活计呢。”小翠故作委屈，然后伸出玉指。

“可让我伤心。”

“好了好了。”小花走了过去。“我也来了。”

小花弯着腰把青瓜削了皮，又放进水盆里。

吴妈从口袋里掏出二十文，给沐雨栉道。

“今日大家不怎么欢乐，你拿着钱出去买些蜜果子，回来大家一起尝尝。”

沐雨栉点点头，装着钱和张叔打了招呼就出门去了。

刚走长乐街一段距离，沐雨栉就远远的望见一个人影。

白色锦衣，仙鹤一般的气质。清冷冷的靠在树边。

后面的货摊有风车转啊转，沐雨栉想着怎么走过去的时候。

柳少君一抬眼，往这边时眼里的清明化为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