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程秋巧找了几本大同学府的书，但摊开后她愣是一个字看不进去。

不是看不进去，是完全看不懂！

程秋巧不理解，为什么话本的字是她能看懂的繁体，正经的文书却是密密麻麻的甲骨文？

然而离入学就两个月的时间。

程秋巧吸了吸鼻子，她当时为什么要答应的那么痛快？这不是给自己找罪么……

“大小姐，奴可以帮你。”

阿兆站在程秋巧后面，左手卷起一本书递过来。

程秋巧坐在高脚木椅上，阿兆个头本就不高，他只能踮着脚将书举过头顶，望向程秋巧。

柔顺的头发刚巧落在少年肩头，在阳光的投射下，阿兆宛如一只无害的小狼崽。

呜……好可爱…

程秋巧对动物幼崽之类的东西真的毫无抵抗力，特别是这样眼神无辜又毛茸茸的。

程秋巧从高椅跳下。

手拿过书，原来是译文本，两种不同文字互相翻译的书。

“奴在宴春楼的时候，有个客人教过奴几个字。”

程秋巧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孩子学习能力挺强的。她顺手摸了摸阿兆的脑袋，：“阿兆好聪明呀～”

少年发丝软软，掌心碰触十分舒服。

程秋巧仿佛回到了以前rua迪迪的时光，不禁加重了力度。

阿兆不喜欢被人触碰，他身子僵着，却和在宴春楼时一样，露出招牌微笑：“大小姐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奴。”

“我几乎全都不懂，不过有你在我很放心，只要别让我去问孙夫子，怎样都行。”程秋巧嘟嘟囔囔的说着。

她不喜欢府里的孙夫子，因为孙夫子说话总是文绉绉的，念叨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她每次还得端着礼数糊弄过去。

正当程秋巧打算重新看译本时，珍珠推门进来：“小姐！快来吃西瓜啦！”

***

程秋巧特地在院子里建了凉亭，左面靠小溪，右面靠竹林，只留前后两面作通道。

珍珠按照她教的法子，将西瓜没入溪水一上午，此时正凉的透心。

“呼！小姐，等奴婢给你削个皮。”珍珠撸起袖子，不知道哪里拿出一个长砍刀来。

银面长刀折射出光，差点闪瞎程秋巧的眼。

“停！”程秋巧制止住珍珠的粗暴行为，夺过长刀将西瓜分为两份。

珍珠一脸惊奇：“哇，原来这瓜里面长这样！”

程秋巧拿出一半给她：“你和青儿她们分着吃吧。”

珍珠瞬间受宠若惊，连忙摆手：“不行不行，这可是相爷大老远从京城带回来，这稀罕物奴婢不能吃。”

这有什么稀罕的？

程秋巧每年暑假都能吃到拉肚子。

“珍珠，你要是再不接着我可扔咯。”

少女笑着，一身胡服在阳光下耀眼夺目，珍珠只觉得，这世上恐怕再也没有比大小姐更美的人了。

“那，那奴婢端着了。”珍珠小心翼翼捧着瓜，嘴角是憋不住的开心。

珍珠走后，偌大的后院只剩程秋巧和阿兆。

阿兆一身麻衣，站在阴影中，不近不远。

程秋巧拿出一汤匙，在西瓜中间擓了一圈，“阿兆，过来。”

少年闻言，听话的来到程秋巧身边。

程秋巧擓了块完美的西瓜，沙瓤，无籽。

她递过去：“喏，来试试看。”

阿兆吃惊的抬眼看向程秋巧，这位大小姐是要给他吃？将果肉最精华的地方给他？

为什么？他不理解。

阿兆缓缓跪下，伸出手等着程秋巧扔下来。

程秋巧蹙眉，：“阿兆，你以前也是这么等吃食的吗？”

阿兆点了点头。

很奇怪吗？母亲说他不配坐着吃饭，所以他总跪着迎接吃食。

程秋巧轻声道：“阿兆，你现在跟了我，就要按照我的规矩来。”

“以后不能跪着吃饭”

“饭菜也要用菜碟装上。”

“除了我谁都不能欺负你。”

“站起来”

“张嘴。”

“甜吗？”

一块甜美的果肉塞入口腔，甘甜从舌尖蔓延心肺。

阿兆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程秋巧。

眼前的少女如烈焰般炙热，少年总觉得心尖上像被烤制一般，他不排斥，反而有些上瘾。

这是什么感觉？

竟然比蹂躏伤口还诱人。

少年黑眸动了动，轻声说道：“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