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辛贺寻澜最新章节小说免费阅读

点击阅读全文

第10章 尼桑卡暗号


“疯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嘛!”韩语初挣扎着,试图去夺那把刀,指尖刚触碰到,就被她攥住了脖颈。

氧气越来越稀薄,甚至连仰头吸气的机会都被扼杀。

韩语初惊慌地摸索到她的手腕,用尽求生的力气去摆脱着束缚,而她丝毫未有放开的念头。

暴雨沥沥,韩语初的脸上模糊一片,她突然想起了第一次去交易的那个夜晚,馥郁的气息充斥着鼻腔,接过钱的那刻,瘾君子们玩味的笑容,还有不时传出来的求救声。那些令她恐惧的、又为之作呕的黑暗日子,她这辈子都不想去回忆。

曾经以为,总会有一天自己会被糟蹋在不知名的角落里。后来,生意做得一发不可收拾,她都知道因为自己的价值,那种恐惧被金钱替代而去。

只要有了钱她可以得到一切想要的。

她因缺氧产生了恍惚,这一刻见到的仿佛是地狱。

贺寻澜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把扣住屠辛的手臂,神色慌张道:“听话,你先放开她,再这么下去她会死的。”

她微微瞥过眼去,发红的眼睛里映射出他的脸庞,短发耷拉下来有点像发毛的小狗:“辛,放开她。”

他的语气发生了转变,生硬而又直白。贺寻澜没有用力,他看到了在她湿透的衣服底下,那略微泛着的血色,估计是前些天的伤还没好。

屠辛环视了众人几秒,松开了手,把插在那泥土里的刀抽出来,嘴角的弧度很是张狂。

她转身离开。

所有人还没从刚刚那一幕心惊肉跳中晃过神来,不可否认的是那个女人所展示的血性。不少男人们感叹着她的特别魅力,心脏还为此猛烈跳动着。

这其中,不包含贺寻澜。

他近距离跑过来阻止他们,显然也是感受到她的怒气,可他必须那么做。

等到韩语初哆嗦着跑到帐篷里,嘴唇泛着白,她捂着热水直发抖,嘴里头不停说着明天就离开,远离那个女人。

向导赶忙过来劝说,边道歉还弓着腰腆着脸,表示那个女人明天会和她的朋友先离开。

“什么,明天就走!”谢梏一脸震惊还很失落。

谢莉斯敲了敲她哥的脑瓜子,抱怨着就知道贪图美色,这么危险的女人留着,等着给他收尸不成,就光惦记着人家。

谢梏扯着嘴笑,吐槽谢莉斯一点女人味儿也没有:“没大没小,也不看看自己,要啥没啥的?”

于是这个夜晚,前半程都没在谢莉斯和谢梏争执的口水里。

后半夜,贺寻澜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去做。

他得承认冲出去看到这一幕,是职业心在作怪。他不想看到屠辛受伤,即便她的各项身体机能甚至和他有的一拼。

雨持续下了几日,大家等了这么久可算盼来了个艳阳天。

早晨,向导们带大家去乘坐昨日屠辛带来的羊皮筏子。

韩语初一想到她就怒火攻心,其他女游客都纷纷安抚她:“她人又不在这里,你跟自己置什么气,更何况她好歹还给我们留了条后路。”

“而且最近不是暴雨,就是突发的意外。害得禁区也没法儿游览,光是在入口耗时间了。情绪波动这谁都会多多少少有点。”有人还特意补充了几句。

羊皮筏子数量也有限,所以他们也只能分成小组乘坐。

贺寻澜不想接着去听谢梏和谢莉斯的喋喋不休,选择和其他陌生游客组在一块儿。他们有秩序地离开,在这个过程中他都没有看见她。

走了?

他双腿屈膝坐在上面,眼神不停在四周巡视。

很迫切,想去再见她一面,昨晚她似乎很生气。或许,至少应该去找她,也不知道伤口有没有重新处理,连道别也没能好好说出口,联系方式什么的更是没有......

队伍在水面上漂浮前进,没有给他留恋的机会。

忽然远处传来了笛子的声响,众人循着源头看过去。对岸边有人在奏曲,一旁还有个孩子捧着碗等着他们,也许是受到好心人的照顾特意蹲守在这里。

队伍里那个女游客异常兴奋,甚至站了起来激动地喊:“快看!是她!”

更多人的目光聚焦在那个地方。

孩子的碗里多了张钞票,是那个女人亲手递过去的。

隔着涓涓细流,她背对着他们,光打在了她的身上,而她伸出手抚摸着孩子的后脑勺。那只手最晚差点就可以让一个成年人窒息而死。

她低眸着,隐藏眼里的杀意,安静地听完这首曲子离去。

始终没去看他一眼。

......

队伍成功抵达岸边,他们支付完费用就拥住了那个孩子,于是碗渐渐被钞票堆满。向导让大家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会有车来这里接他们。行李被搁置在一旁,大家聚在一块儿听向导介绍。

“等车子一到,我们就去加达勒,那里有美食、美酒、当地的人更是风姿婀娜,它是这个国家的第二大都,相信大家到了那里会把之前的不愉快给抛在脑后。”说着说着,向导也是来了兴致。

贺寻澜和谢梏叼着生硬的面包,手里头不停在翻找着矿泉水瓶子。

等了一会儿,韩语初去整理行李,数着数着脸就发青,干脆不往下清点了。闷着头就坐在那,捏着矿泉水猛灌。

就在车子缓缓向他们驶来的时候,她猛地起身,冲上去抓住向导的手臂,询问自己能不能包一辆车子去尼桑卡。

“尼桑卡?”向导愣住了,“那可不在我们此次行程的安排内。”

“这我知道,当然,”韩语初急的直冒汗,“但我有非去不可的理由,你知道———”韩语初回头,往贺寻澜那儿示意,“我的未婚夫是个虔诚的信徒,他来到这里也是为了能去尼桑卡,为此他筹划了很多年。”

向导听着很是意外,但也还是给予她一个安慰的拥抱:“我很高兴能在这里听到有如此忠实的信徒,但是对此我很抱歉,安排上给我们的车子没能帮上你的忙。”

韩语初仍没有放弃去游说,那满含真诚的话语最终还是打动了向导的心。向导表示会沟通好让一辆司机返程,送他们这一趟虔诚的旅程。

这行程非常的突然。

除了韩语初,其他三人什么都不知道。

贺寻澜敏锐察觉到,这个行程极其有可能是刚定下来的,那么韩语初此行的目的答案估计只能到了尼桑卡才会知道。谢梏和谢莉斯也感觉奇怪,但觉得韩语初这么做也许是想通过这件事挽回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就没再深究下去。

于是,他们四人与队伍告别,等到下午,那辆车回来载他们去了尼桑卡。

“要我说,韩语初对你不是一般的上心,虽然没有那个女人的魅力大。”谢梏调侃道,“让我想想,毕竟那女人能让男人都神魂颠倒丢了心,你可别真一棵树上栽死,想想看接下来要去的地方。”

贺寻澜没理睬,坐在窗边,看路上的花花草草,脑子很空白。

初来时的期待与激动,在遇到屠辛后的那些新鲜感,还有后来刻意疏远,受伤分别,这些事情演变速度快的就在这几天发生了。

黄昏时,他们到达了目的地。

韩语初似乎提前准备好了,直奔一家不起眼的小旅馆。

这里可比塞可斯勒,还要简陋。

大堂里空调不停运转着,“嗡嗡”作响很是嘈杂,有几个游客在靠墙一侧上着网,那墙皮都看着要脱落。

韩语初和谢莉斯先去吧台登记,谢梏去趟洗手间。

贺寻澜站在一旁,看着大家的行李,这个地方有一股奇怪的气息,令他脸色不是很愉快。

他抬头看,壁上似乎刻画着什么图案,怔怔地望出神,又想到了她。

“你在找谁,又期待着会和谁见面?”

说话的声音很轻,但难得听出调戏,让他心里发痒。他蓦然回首,看向柱子旁靠着的女人。

她在笑,瞥了一眼,仰着头:“怎么?我又说到你心里去了?”

贺寻澜不自觉迈出步子走向她。

她拉上外套链子,半挡住自己的脸:“别急,晚上你会见到我的。”随后,擦肩而过。

项呈推门而入,险些撞到一个要走的女游客,他抱歉地笑笑,然后给屠辛拿来一袋馍:“热乎着,赶紧吃。”

短暂时间里,他,屠辛,项呈还有那个陌生的女游客,四人只是看了一眼,毫无任何相关。

他们一起走上了二楼扶梯。

身影消失前,韩语初扫到了项呈的背影。项呈也看见她,点了点头一笑,跃上二楼。韩语初当作没看见低下头,继续填写着信息,但握笔的手用力攥紧。

屠辛走到尽头,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钥匙,转动开锁。

“我刚才买馍时,总琢磨这事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项呈叼着馍,跟她进了屋,拉来一小凳就坐下。

“是吗?琢磨出什么了?”她随口一问。

项呈挠了挠头,食指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还不是很明了。”

从塞可斯勒,故意去打乱韩语初的计划,有意偷窥交货日期,又趁盗猎来袭那夜,特意调走了韩语初的货,扰乱韩语初的判断,让她亲自来尼桑卡“买回”自己的东西。

而现在———

“为什么来尼桑卡?”项呈憋了半天抛出一个问题。

“因为,佛不见我,我来见佛。”

“……”项呈埋头继续啃膜。

“这里每天都有大量的游客到来,戒备森严,连路上的亭子旁都有士兵在守着,没人敢在这里发生流血事件。即便是旁观者,也不允许有惹事的。”屠辛说完,揣摩了几下,“听起来天衣无缝?”

至少在这里,他不会流血。

项呈放弃询问的念头。

就目前的这个女人,说什么做什么,都很难让他去信服。藏的过于完美,究竟什么才是真实的她。

三个小时后。

贺寻澜拿着衣服去露台上晾晒,他见着还滴水不停的衣物就心烦意乱,夜光照在他的臂膀,还未褪色的手绘,被映照的发亮。

那个女人如果把这手艺放在开店上,应该不少人会踏破了门槛往里挤吧?

房间的灯泡扑闪扑闪忽然就灭了。

他立马警惕起来。

楼下稀稀拉拉有声音在说“怎么又断电了”、“真是没见过这么频繁的”。不光这里,他看见不远处的街道微弱的烛光在摇晃。

隔壁电话铃在响。

他贴着墙面屏息而听,韩语初接了听筒。

电话那边项呈说:“欢迎来到尼桑卡。”

同一时间,贺寻澜房间的电话也在响。

他跑过去险些被水渍给滑倒,还好没摔拿起了听筒。

“走出房间,然后顺着你左边的方向到尽头,我的房间没上锁。”听筒里还传来她房间内的风声,呼呼的格外清晰。

电话“咔哒”挂断,剩下余留的嘟嘟声。

没人知道他握着听筒,心脏却跳的发快。

他拿上房间钥匙,其他什么都没拿,单手关了门跑出房间。恰巧,有几个从楼下走上来的女人。贺寻澜与她们擦身而过,依稀听见几个边关口岸的地名。

那几个女人察觉到他的眼神,瞥了一眼过去。

他一下将情绪藏住,绅士地给她们让路。

职业病总会犯,下意识就去留意别人说的话,每次捕捉到不对劲,都能考虑好久,不过每次都能很好掩埋过去。

到尽头,果然如她所说,那间房虚掩着,他推开门,悄悄往里走。

房间里,台子上一根蜡烛还在燃烧着。

她靠在沙发上,盘着腿披散长发在肩上,另一旁的柜子上一个不起眼的收音机在播报着什么。

“在听什么?”他靠近她。

透过烛光,他看到她纤瘦有力的身体,还有胸背遍布着令人深感不适的伤口。

他眼底在打转。

“是不是在想,到底有多狠,竟然还亲自下手去加深伤口?”她将收音机拿过,调到最大音量,“你应该也听得懂,这个地方动乱着,最近不少势力动作很大,我想你们回国可能要有耐心了。”她认真回答他的问题,眼神飘忽在他的短袖上,若有若无的小动作捏着骨节———舔舐着唇角,肌肉的曲线起伏。

他能触碰到她打量自己的眼神,实际上自己也在观察着她。

除了那些狰狞的伤口,还是头一回这么细细看她,每一条线条都很柔美。

贺寻澜撇过头去不看。

“我想了想,从这里到邻国只要一趟车,”她率先打破这界限,将人拉拽过来,以至于他不得不单手撑着沙发,“我把你带去柴尔多,你可以选择从那里回到M国。”

“可我好像刚从那边过来。”

他没敢低头,蜷着手指,可却忽视不了女人莫名的压迫感。

这到底是什么———

屠辛圈住他,睫毛下的眼睛追随他。

“别这样,宝贝儿。”他轻搭在她手腕处,却被一下子反扣住了。

“我可没限制住你,让我们一起来想点快乐的事情。”喉结上下滑动,他的青筋快压不住。

他想起,在塞可斯勒。

很短暂的时间里,却享受了极致快乐。

“这里隔音效果不太好,我担心……”后面的话被屠辛堵住了,“我知道,你看,那台收音机,他们也只能听到里面的新闻而已。”她一抬手将人顺着摁倒在沙发。

“噗”一声,灯亮了。

电视机里开始跳出画面,夜色下的场面格外热闹,除了肢体冲突,加上枪鸣不断———

变化莫测的不只天气,还有时局。

对方的唇落了下来,他配合着回应。

“倒是忘了件事,我还没问你多大了。”

“刚过三十。”

“那我得喊你哥哥了,三十而立的哥哥。”她的声音轻轻落在耳旁。

贺寻澜的攻势略微迅猛,她不得与之对抗。

情感就是一剂调味料,刺激着神经,让人上瘾,而现在给他投毒的是这个女人,他发现,他们终将会是彼此的解药。

屠辛眼前出现了眩晕,水流声隔着墙传来,她无奈仰着头去望天花板。

……

他没有到最后。

她对他也很了解,尽量帮助他,然后轻轻在脸颊上留下痕迹。

“我惹了点事得去处理。”她收住了自己,留下还在回味的某人,起身去换了件衣服。

她和他走到了房间门口。

“今晚看来是没办法在你怀里了,”她偏过头在他耳旁私语,“不要乱跑,乖乖的去睡觉。”



继续阅读《号外,女杀手不太冷》

点击阅读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