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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冲喜的村姑7 少年见她萎靡不振，只当是她晚上睡不好造成的，又是心疼又是内疚。 让她兀自回西厢房睡吧，势必会惊动母亲，到时知道自己还没和她圆房，少女定然少不了一顿责罚。 但这屋子只这一张床，她若也上来，传出去以后她还怎么嫁人。 少年懊恼道：“我母亲不同意你回西厢房睡，再这样睡板凳睡下去，你会病倒的。” 袁玉舒这几日睡板凳睡得真心难受，她瞄瞄床，大胆地问： “这床这么大，我借用一下没问题吧？” 少年一脸严肃，“不可，会毁了你名声的。 传出去，你以后怎么再嫁好人家。” 袁玉舒乐了，揉揉少年的头道：“你这脑子咋长的，还想着我完璧再嫁？ 我嫁进来就已经是别人妇了。 何况如今又进了你的屋，不管有没有夫妻之实，再出去我都不会有好名声了。” 少年据理力争，“怎么会？ 只要你出去还是处子之身，就不会有人诟病。” 袁玉舒：“··· ”骚年，你的社会阅历太浅了。 “我这辈子已经被打上你的标签，哪里还能再嫁人。 这床我睡不睡，出去的结局都差不多。” 说罢，她悠悠地横躺到床尾，还伸伸懒腰。 还是床舒服啊！ 看她爬床的意志辣么坚决，少年不再多话，就是耳根子有些热，有些红。 “那你今晚就上来睡吧。” 少年别扭地邀请。 心道：只要我不碰她，她还是处子身，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好唉，好唉。” 袁玉舒蹦起来，拍手鼓掌。 少年在他眼里，就是个半大的孩子。 睡一张床，算不得啥吧？ ！ “你不会有想法吧？” 少女迟疑地问。 “将死之人，没有任何想法。” 少年答。 少女沉默片刻，低语鼓励：“不到最后一刻，不要气馁。 天无绝人之路，枯木逢春也是有的，你别太悲观。” 少年眉眼弯弯，“知道了，你快上来睡吧。” 少女利落地吹蜡烛，爬床，滚到最里面，脱外衫，然后头朝着少年脚的方向躺下去。 两人一里一外，一这头儿一那头儿，守规矩的很。 就这么相安无事地过了十几天，袁玉舒觉得穿书的日子过得还挺惬意。 谁料等着上位的郑棉十分关注东厢房晚上的动静，关注着关注着，她发现端倪了。 床单一次也没换过，擦拭身体的帕子一次也没洗过，两人虽然相谈甚欢，却没有新晋夫妻的腻歪。 她将这个重大发现报告给钱夫人，钱夫人听后皱眉，命令周婆子去查证落实。 周婆子早上的时候去东厢房转了一圈，闻闻屋内的味道，直摇头。 空气清新，没有‘污染’，说明二人没同房。 几天下来，钱夫人知道自己抱孙子的愿望还没开始迈步，顿时怒不可遏，把袁玉舒叫来劈头盖脸臭骂一顿。 骂她没良心，眼界高。 又在儿子面前悲悲戚戚哭泣一阵，感伤钱家无后，对不起列祖列宗，方鸣金收兵。 夫人前脚刚走，后脚钱科的腿疾就犯了。 冯大夫来后，揭开重重布条，露出里面腐烂的伤疤。 袁玉舒第一次看到这触目惊心的腐肉，顿时心如刀绞。 这么瘦弱的一个少年，是凭借着怎样的毅力忍受这么多年的痛苦。 冯大夫熟练地刮骨，少年嘴里咬着木棍，两手死死抓着扶手。 钱夫人别过头不去看，却泪如泉涌。 直到那面目全非的小腿被敷上草药，袁玉舒都没有回过神来。 他遭的罪远远超乎她的预料。 必须治好他，必须！ 她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是她欠他的。 那怕没有欠，她也希望为这个可怜的少年出一份力。 冯大夫脸色凝重，走出门口，才长叹道： “夫人，最多半年，早些准备后事吧！ 看看小少爷还有什么心愿未了···” 钱夫人眼中的泪瞬间又滑落下来。 东厢房内，王小童利落地扒下少年因忍痛而湿透的衣服， 指挥道：“孙姨娘，你把盆里泡着的手巾拿过来，我给少爷擦擦身子。” 袁玉舒拧了拧温水中的手巾，递给他。 王小童动作麻利，毫不羞涩地给光溜溜的少年擦身子。 一看，就是经常做这些的。 袁玉舒别过脸，不去看少年赤果的身体。 再把他当半大的孩子，也是比原主身躯高的少年。 王小童仔仔细细擦完，又叫人帮忙给他穿好衣服，抬到床上。 方扭头对少女道：“孙姨娘，以后这些事情你来做，你是少爷枕边人，做起来肯定比我粗手粗脚的男人细致。” 钱科听了这话，扭头去看她。 袁玉舒点头，“好。” 这是孙香欠他的。 少年的脸顿时红透，犹如下了锅的河虾。 她愿意给他擦身子，是不是说明，她想成为他的人？ 这夜，袁玉舒睡得很不安稳，她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大雪纷飞。 午时刚过，辰阳驿站里驶来一辆马车，两个小厮搀扶着一个慈眉善目的老者从马车里下来。 其中一个小厮小心翼翼道：“卫太医，雪天路滑，你慢些走。” 驿站内走出来一位衣着光鲜的中年男人。 他快步迎上来，满脸堆笑道：“卫太医，辛苦辛苦。 打搅您难得的探亲时间，我家老爷着实愧疚，他原想亲自来迎，奈何公务缠身。 只得派小的前来，还望卫太医海涵。” 语毕，亲自来搀老者。 那老者假意怒道：“一个小小知府，能忙得跟个陀螺似的？ 我看他是舍不得离开他那些美妻娇妾的热被窝吧！ 见了他，我非吐他一口吐沫不可。” 中年男子尬笑，你老慧眼哟！ 老者又问：“之前不是说沈小子的腿有所好转吗？ 怎么突然间就不能行走了？” 中年男子面露沉痛：“小的也不知。 少爷原该亲自去拜会您老人家，但两腿每日疼痛难忍，似要断了一般，腐肉层出不穷，骨头都要腐朽了，上好的草药也无济于事。 省城最好的大夫皆无能为力，只说唯一保命的办法是请您来看看。” 那老者叹口气，无力道：“骨头若腐朽，便只有截肢了！ 可叹老夫只能砍下坏死的骨头，而不能让朽骨重生，对此竟回天乏术。” 中年男子道：“卫太医切莫妄自菲薄，放眼天下间，敢给人截肢的寥寥无几。 若非您老苦心研究出这截肢之术，还有多少人要生生忍受着蔓延全身的苦痛折磨，直至全身腐烂死去。” 说话间，几人已进入驿站。 ······ 袁玉舒梦醒，神识里问惜墨：“卫太医会截肢？” 惜墨拼字：“你自己梦到了，还问我？ ！” 所以，梦里的卫太医就是钱科的大救星。 “卫太医年底下雪时要去给知府的儿子截肢？” 那几个字没变：你自己梦到了，还问我？ ！ 所以，卫太医今年年底会经过辰阳驿站。 “卫太医具体哪天到驿站？” 惜墨傲娇：“不剧透。” 袁玉舒批判：“要你何用？ ！ 跟我吵架的？” 你去别的系统看看，人家智脑都是高科技，大容量。 惜墨瞬间散去，如不小心滴到宣纸上的墨汁，晕染开来，根本不听她抱怨。 袁玉舒：！ ！ ！ 哟，脾气挺大。 可她哪里知道，不是惜墨脾气大，而是它真的无能为力。 它已经尽可能地耗费精力帮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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