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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往事不堪回首
听到这里，一旁的萧瑜笛也早已忍不住泪如雨下，沈约拿过她手中的手帕帮她擦拭眼泪。
“之后我便和唯一的亲人奶奶相依为命，我由于年纪太小，而奶奶又年纪太大，所以中不了田。无奈之下，便只能将家里的三亩田地以每月一千五的价格租给别人去种。
这些钱看似不多，但是对于生活在农村的祖孙俩来说已经可以称得上绰绰有余了，而且我奶奶平日里还会干些零活，例如帮村里人纳鞋底、摘辣椒什么的。
而我在放学后也会帮奶奶做这些活计，故而每月下来还能余下不少钱。当然，这个不少只是相对而言。”说到这里，沈约脸上流露出一抹留恋之情。
“再后来，我初中时，奶奶也走了，在睡梦中走的，很安详，不像母亲那样。或许这是最好的结局吧。没有遭受病痛的折磨，也不必再经历生活的艰辛，寿终正寝正是如此。”沈约脸上带着些许欣慰。
“而这时的我则真真正正的成了形单影只、孑然而立的孤家寡人。
就在我如此无依无靠之时，我父亲年轻时的战友、也是他最好的朋友，与我家临镇的冯叔叔向我伸出了援手。
冯叔叔家是他们镇里有名的大棚种植户，当年我父亲在世时为了给我母亲治病，先后向他借了好几万。后来父亲去世后他也没提过还钱的事情，还几次主动前来接济过我们。”说到这里沈约的情绪好了些许。
“那再后来呢？”萧瑜笛眼中依旧闪烁着泪光，轻轻追问。
“再后来？再后来我就被冯叔叔接到他们家生活了......”沈约答道。
“就这么简单吗？没有什么曲折？”萧瑜笛不知何时起，默默握住了沈约的手。
沈约则静静的感受着那别样的温柔与暖意。
“曲折嘛，肯定有些。例如刚开始冯叔叔的妻子，我应该喊她婶子——自然不乐意。
好好的三口之家多了我这么个累赘。但是向来妻管严的冯叔叔在这件事上却一反常态的强硬，不做让步。
到后来我才在冯叔一次酒后得知，他当年和我爸在早年没结婚时就半开玩笑的约定过，两家如果将来生的都是男孩就让他们结拜为兄弟，如果一男一女的话就定个娃娃亲......”
“那要都是女孩呢？”萧瑜笛好奇的问道。
“呃......没有说......可能结为姐妹吧......”
“那你冯叔叔家是男孩还是女孩？”萧瑜笛关切的追问。
“女孩......”
听到是女孩，萧瑜笛有些怅然若失。
“不过比我小十岁呢......”
“麻烦你以后说话能不能一口气说完？”萧瑜笛的心情仿佛过山车般一上一下，她轻推了一下沈约。
“学姐怎么那么关心我的婚姻状况啊？莫非已经情难自已的爱上我啦？”沈约半开玩笑的说道。
“想得美！继续说......”萧瑜笛娇嗔道。
“我搬到冯叔叔家后起初婶子对我很不好。但是我寄人篱下也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就只能在上学之外的时间努力帮助叔叔、婶子忙农活、干家务。
时间久了，婶子应该觉得我挺实诚的，对我的态度就慢慢有了转变。再后来冯叔叔的女儿也上学了，而我在学校的学习成绩一直都不错，所以下学后又兼职做起了冯叔叔女儿的家庭教师。
如此，婶子对我就更加另眼相待了。也就渐渐把我当做家庭的一员来看了。直到现在，我放假回家也都是回冯叔叔那里。”沈约总算把自己的成长轨迹完完整整的讲了一遍，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做。
“我对命运这东西真感到纠结，每次在我的一扇门即将关闭时却又偷偷的给我开了一扇窗，不至于将我赶尽杀绝。”
沈约慨然道，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不是心里话：“这么多年来，我虽然经历了不少悲欢离合。却始终还能保有一丝希望。
就在我考上大学那天，冯叔叔还交给我一张存折，原来这么多年来他将我父母留下的那三亩地的租金全部以我的名义存了起来。
我来上大学后坚持利用课余时间打零工，还申请了贫困学生补助，日常开销完全够用，但是冯叔叔每月依旧会按时给我转来两千块钱。
虽然我几次告诉他我的日常花销完全可以自己解决。但他就是不听，说以后毕业了我在城市工作生活用得上。让我自己先存着。”
“如果不是后来谈了一次失败的恋爱，我现在应该也能冲进我们寝室服不撕富豪榜前三的位置了。”沈约摸了摸下巴，开玩笑似的说道。
“沈约，我觉得你和以前我认识或者说追过我的男生都不大一样。”萧瑜笛直直的盯着沈约的眼镜说道。
“以往追求过我的那些人，无论行为举止掩饰的多么好，我都能从他们眼神中看到那种饿狼看到肥羊时的贪婪与**的神采。
那是一种令我不寒而栗、惴惴不安的眼神，每当看到那种眼神我就会想到过去那些我不愿想起的往事。本能便会驱使我躲避他们。”萧瑜笛收回目光，转而目视空荡黯淡的操场。
“但是今天在你眼中我却一直没有看到那种极富侵略性的神色。即便是你像我提出一些过分的要求时，我在你眼中看到的也是一种孩子气的神采，就像是向父母撒娇买玩具的小男孩儿一样。”
“原来我在学姐心目中就是小屁孩儿呀……”沈约有点失落。
“没有啊，只是那一刻你的眼神如此而已。再说做小孩子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无忧无虑。当然不要像我小时候那样就好。”萧瑜笛说到后面神情有些落寞。
这语气正常人一听便知道有故事。
“学姐，你小时候不会也像我那样吧……”沈约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没有你的那么惨……”萧瑜笛淡然一笑。
“我想学姐也可以像我这样把积压心底的过往悲伤经历全都倾诉出来，有我倾听与分担，那样或许能轻松许多。”沈约轻轻握紧了萧瑜笛的手。
“让我想想，这些事情我还从来没给其他人说过。”萧瑜笛有些犹豫。
“我父母是在大学时相识的，母亲年轻时很漂亮，而父亲则是一个富二代，我爷爷是刚开放那个年代最早经商的一批人，从小作坊开始一直做到一家拥有上千名工人的服装代工厂。”萧瑜笛缓缓说道。
“两人在学校组织的一次舞会上相识相恋，其实我父亲那时并不只是一个简单的富二代，听我母亲说他那时才华横溢，经常在学校举办的文艺汇演上表演诗朗诵或吉他弹唱。是学校音乐社团的负责人。”
萧瑜笛顿了顿继续说道：“只是王子与灰姑娘的童话故事往往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美满。毕业没多久，父母便结了婚，一年后便有了我。起初一切都很美满，只是后来我父亲开始接手爷爷的产业。由于需要商业上的应酬，父亲开始出入一些风月场所，慢慢的开始沾染上吃喝瓢赌的恶习。”
萧瑜笛说到这里，伸出手来揉了揉脸蛋：“起初母亲觉得父亲只是因为工作应酬才不得不去，后来发现情况有些不对，便委婉规劝，父亲则一遍点头答应一边继续我行我素，由于这时我爷爷还在世，所以父亲还算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