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大概是不知道，渣贱文里的渣攻，是两样都占的。”沈昭尘低下头，上挑的眉眼里却满是嘲讽。

“爱的多的人会受伤，被爱的人会有恃无恐，但是可惜，我最讨厌的，就是仗着被爱，而不珍惜的人。”

“说起来，”404有些委屈，“我们的录像交上去，阶段评分是C……”

任务的评级是会直接影响到年终奖的，虽然作为沈昭尘的跟宠，从来没有被虐待过，404还是忍不住地觉得委屈，“他们好多人都在嘲笑我们，明明……”

明明按照前辈他们那样，走剧情得到渣攻的心就好了呀，刷到了渣攻的好感度，得到了他的心，他自然会后悔从前做过的事情了。

可是现在沈昭尘完全不按照套路来出牌，让404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不是他的爹妈，”沈昭尘掀开被子下床，去了换衣间，落入穿衣镜中的眼里俱是玩味，“我没有陪着他长大的义务，也没有教他懂事的道理。”

“在我这儿，让人后悔，从来不止用爱，还有……”

“让他后悔活着。”

镜中的人微微一笑，他抬手，抚上了脸上青肿的地方——

“这一巴掌，打下来，是要还的。”

坐在办公室里的宴澜莫名地背脊一冷，他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又强行地逼迫自己注意力集中去看手中的文件。

对面的人斜眼瞥了他一眼，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笑：“晏总，你看的懂吗？要不，还是让你叔叔来吧？”

“刘总笑话了，他已经引咎辞职了。”宴澜额头的青筋一跳，怒火一簇一簇地从心底迸发，他报复似的将其中的一行指了出来，“第一版的签约，明明是百分之六十，且解释权是在我们的手上，这里没有写出来吧？”

刘总一抬眼，用看弱智的眼神看着宴澜，“这里本来就没有啊。”

“你什么意思？”宴澜皱了皱眉，“谈好了的事情，现在你是要反悔吗？”

“谁跟你谈好了？”刘总嗤笑了一声，“我当初是和你的叔叔谈好了，但是现在负责人既然换了，这个条件……也应该换了吧？”

“你！”宴澜的脸色涨红，他瞪着对面的男人好半天，才强行地压下了心中的怒火，“刘总，做生意要讲究诚信，你这样怕是不好吧？”

“不好？”刘总的手一顿，他抬手拿过宴澜手中的合同，甩手就丢进了碎纸机中，随即一睨宴澜，“不好那就不签了呀？我们也不缺你一个合作商，是不是？”

“你！”宴澜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你耍我？！”

“我耍你又怎么样了？”刘总并不放在心上，“今天坐在这里和我说话的人若是你叔叔，这单生意就已经签成了，但是坐的是你，那对不起了，我——”

“不相信你。”

“那我呢？”

清亮的嗓音打破了室内剑拔弩张的气氛，宴澜一愣，抬起头，就看见沈昭尘从门口推门而入，他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十分的差，下意识地质问道：“你来做什么？”

沈昭尘一眼都没看他，他走到了刘总身边，将手中的文件递了过去，“刘总，这是我新拟定的文件，您要不要看一眼？”

刘总皱了皱眉，他没有接文件，眼神从沈昭尘的身上，滑到了宴澜的身上，最后又落在了文件上，随即他就笑了出来。

“啧，你们宴家的人做事很奇怪啊，谈话都要找两个人来谈吗？”

“我是该听他的，”刘总的话音微微一顿，就落回了沈昭尘的身上，“还是听你的啊？”

对于这种挑拨离间的话，沈昭尘直接无视了，他将手中的文件往回一收，“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沈昭尘，中宴科技的股东之一，这样的身份，应该够和你谈了吧？”

刘总眼神一顿，慢吞吞地伸出了手，“可以。”

沈昭尘将手中的文件送了上去，就地在刘总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宴总离职，当初他带着人脉谈的价格，自然是应该有变动……”

宴澜在旁边站着，看着沈昭尘的眼神一时有些恍惚了起来，他没有见过这样的沈昭尘。

高定的西装掐出了他精瘦的腰，他仿佛收敛了起来所有的温柔，全身心地陷入谈判之中，像是张开了刺一样，整个人看上去又精明又干练。

这是他没有见过的沈昭尘，他倒是知道，沈昭尘为了追随他学了商业管理，可沈昭尘在他面前的形象从来都是唯唯诺诺，一副看了就生烦的懦弱样，让他一点都舒服不起来。

他拧了拧眉，脑子里突然有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若是沈昭尘从一开始就这个样子出现在他的身边，他说不定……也会喜欢上他。

“但……”沈昭尘的眼神犀利了起来，他微微倾身，手指在桌子上点了点，“中宴科技能允许的最大变动，不超过，百分之十。”

刘总的手一顿，随即就毫不客气地将文件丢了开来，“我们的条件就是你们让百分之十五出来，如果不同意，这笔生意，我想我们根本不用谈了。”

宴澜皱了皱眉，一边恼怒于刘总的如此不讲情面，一方面却是有几分的暗喜。

他还当沈昭尘有多么大的本事，还不是被人丢了？

“沈昭尘，别在这儿丢人……”

宴澜劝导的话还没有说完，沈昭尘已经抬头，冷冷的一眼瞥了过来。

这一眼太过于冷淡和陌生，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自己看见了宴敛。

如出一辙的冷漠，细看之中，眼神之中还有几不可见的厌恶和指责，宴澜下意识地顿住了呼吸，他……被沈昭尘厌恶了？

不，不可能！

全世界都可能厌恶他，沈昭尘不可以！

他那么喜欢他，怎么能厌恶他？！

沈昭尘收回眼神，手指在文件的边缘轻轻一抹，随即就勾出了一抹笑，他随手扫了文件在手，却是直接地站起了身。

“刘总今天不想谈生意，那便到此为止，但是……”

沈昭尘微微垂眼，居高临下看着对方的眼里，一片漠然——

“新技术，只有中宴科技才有，求着技术的人，也不是只有您一家。”

“听说，您的老对手，也在找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