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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堪比鸿门宴


"哇!皇姐你快看!"宫里的小公主兴奋得又跑又跳,没了皇家人的高雅脱俗。在平时必会被指点和训斥,但在这一晚,大人们不再管束,任由她们放纵玩耍。

万宫灯火明,空中的烟花不间断地绽放着,如此火树银花不夜天的奇景,美不胜收。

宴会马上开始,官吏贵族们都已入座,相互奉承巴结着。头一次进宫就能见到这么盛大的场景,若然她们都被吸引着悄悄跑了出去,空庭大院中只剩下南粟。她抬头看着璀璨夺目的烟火,忽明忽暗的光芒打在脸上,眼中毫无波澜起伏,听着院外的欢声笑语,在此时充满滑稽和突兀。明明只不过一瞬间的光辉灿烂,短暂停留后化为灰烬尘埃,回到原点,似是什么都没有。

"美归美,竟也能牵动着这么多人的心,它这一生也算是成功的。"今时不同往日,南粟情绪低落,怎么也提不起盎然兴致。她把头轻靠在墙壁上,不变的是这锁清秋的桂殿兰宫,变的是人和心啊……

"皇祖母的生辰当是人人道贺,不曾想这院中的寂寞美人儿却不应景。"

调侃的腔调紧绷了南粟的神经,她寻着声音源头去,在树梢上发现一个人,他慵懒随意地斜靠在树上,烟花的火光四射,南粟有些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可他那双眼睛明显的泛着精光,内含着戏谑和浓浓的侵略,那是他对南粟产生的兴趣和占有欲。

"你是何人?"南粟厌恶地皱着眉,她不喜欢这个人看自己的眼神。

"美人儿瞅着冰雪聪明的,可以猜猜看啊?"来人轻松跳落在地上,悠哉地走近南粟,继续调戏道,

"啧啧啧……近处一看,果真是妥妥的美人儿!"

猜你祖宗!一贯良好教养和素质的南粟忍无可忍暗骂着,这人简直是个登徒子!

不晓南粟内心已经把他骂了个遍,这名男子依旧神秘兮兮,慢条斯理,等了好久不见南粟回应,才发现了南粟表情不爽,大有会一脚把他踹出去的错觉。

男子面色不改,也不生气,再次静静细盯了南粟好一会,直到听到了脚步和说话声,才移了目光。有人回来了?男子眼波一动,趁南粟不注意,邪笑着摸了下她的脸颊,然后轻功远去。

"竟不知上京有你这等尤物,本皇子记住了。"

每个字清楚的回荡在耳边,虽不知他的目的,但绝非是好惹的。

"皇子……"南粟回忆那男子话中有说过,"莫非……是那个二皇子?"

"南粟!你怎么还在这里发呆!快要上台了,还不快去梳妆!"容不得南粟静思,女师傅火急火燎地把南粟推回了屋中,帮她着戏服,上戏妆。

刚刚那无厘头的碰面,在她们最后一遍排练的戏声之中被南粟抛在了脑后。

女师傅还在叮嘱着什么,就被宴上派来的人打断,并带着她们走向了摆在宴席前方不远处的戏台上。没有时间左顾右盼,更没有机会提前看全宴中之人,只能等上台开了嗓后,再去等着品味台下那一场场的戏中戏。

"太后,她们都到了。"

"开始吧。"

一声令下,各种在台上站在自己的位置,由南粟先起范开腔,独特的绕梁之音,不出意外的吸引了在座的人,一唱三叹,可余音三日不停。

今晚的戏是女师傅自己编排的,关于太后随乔帝微服出巡途中的故事,家喻户晓,人人皆知,用戏曲唱出来,歌颂敬重之心显露,加上新颖的设计,甚是讨得了太后的欢心。

"这正唱曲儿的娘子,你可知是谁?"

坐在宴席中心位的人问着身旁的嬷嬷,她身着金缎鸾华服,上面用金丝绣着百鸟朝凤,彰显身份的雍容高贵。本以为的德高望重会是不苟言笑,但是却相反,眉目之间的慈祥和蔼,更多感觉到的是贤良典雅,仪态万端。

"回太后,老奴也不太清楚,不过从长相和气质上来看,倒跟曲公公之前提起的那位姑娘很相像。"

"哦?怪不得有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太后盯着南粟笑眯了眼,"生得水灵,瞧着也聪慧,哀家是挺喜欢的。"

"那老奴……"嬷嬷在等太后的态度。

"先听戏吧。"

太后那边讨论完,南粟也唱完了自己的部分,轮着若然接了上。正巧空了间隙,她用余光开始观察着台下正中间坐着的人。

身为生辰宴的主角儿,坐在正中间显眼处的必是当今太后,紧挨着太后坐的人,龙袍加身,唯我独尊的威严之势,身上散发出的帝王之气,让南粟心绪小小波动了下,不容置疑,这就是当今的九五至尊,乔帝。

而在他们稍下方的两边各坐着的两个人,一旁温良贤淑,头上的凤冠是她母仪天下的标志;另一旁的容色是最年轻貌美的,胭脂水粉配上紫罗兰的妃服,冰肌玉骨,抓人眼球。想来是皇后和最受宠的廖贵妃,太子和二皇子各自的生母。

这一大家子算是齐了。

没等接着看坐在两侧的众人,又该是南粟的曲词,她再次开口唱着,一颦一律难忘,一字一句铭心。当唱到最忘我激动的时候,南粟突然浑身感到不舒服,她感觉至少有三道视线从不同的方向射来,越来越火热的盯着她看。

原本并不难的戏,在这种情况下让南粟有些举步维艰,不得不稍走心的顺着视线瞧去。只是,知晓了视线的主人后,无论哪一个,带给她的冲击都无法用言语形容。

南粟进宫前的每一天,私下都有偷偷打听这次宴会上的人,也有心理准备会遇到让她或愤怒,或惊讶,或难以接受的事,她以为有能力对抗这一切,这些心思缜密,满是心机诡计的人。

可当对上其中一人的视线,那温柔的眼眸,那一双桃花眼,南粟有些崩溃,凌乱。

算来算去,终是没能算到他也会成为这"鸿门宴"中的一人。

思公子……乔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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