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孔达人上位

孔达人眼睛一眯，快速道：“连匪首在内，共斩首四十一级，活捉三人，我方出战近八十，一个未死，仅几个轻伤！”

“不可能！”孔晨嗤笑一声，脸上神色越加不满，身体又缓缓跪坐下去：“县兵都做不到的事，凭什么你带着一班乌合之众可以做到！”

说着，孔晨忽然脸上一板，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训斥道：“达人，我从前只当你不学无术，但你起码还是个好孩子，不会蒙骗长辈，怎么今日……你……嗨……”

“三叔，我没骗你，那些首级，下面的人已经交给孙德，想必，片刻功夫孙德统计完毕，就会过来禀报！”孔达人面色有些涨红，声音更高亢了几分。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被人敲响。

“邦邦邦！县尊大人在吗？卑职孙德有要事禀报！”

孔晨闻声，身体立时坐直，又看看周身有无不妥，才气沉丹田，沉声道：“进来！”

“喏！”孙德应和一声，缓缓推门进来。

孙德略微哈着腰，脚步轻抬轻放快速进来。

孙德进来之后，先是诧异里带着些惊惧的看了孔达人一眼，随后才朝孔晨规规矩矩行了一礼，恭敬道：“县尊大人！”

孔晨身体坐直，目不斜视，自有一番威仪，沉声道：“孙大人可有要事？”

孙德直起身，眼神又偷偷瞟了一眼孔达人，才开口道：“启禀县尊大人，今日辰时，城外十里刘家堡差人来求援，说是有一股山贼围了村子！”

孔晨闻言，脸色迅速沉了下去，目光狠厉盯在孙德脸上，寒声道：“辰时的事，你怎么现在才来禀报！”

孙德吓的一哆嗦，忙又弯下腰去，快速道：“启禀县尊大人，这股贼人已经全部枭首！”

“全死了！”孔晨眼睛一眯，脸色又恢复沉静，沉默少许，开口道：“县尉带兵在外，这伙贼人是何人剿灭！”

话音方落，还没等孙德回应，孔晨迅速想起之前孔达人跟他说的话，脸色立时又是一变，目光迅速调转孔达人脸上。

孔达人不卑不亢，稍一弯腰，朗声道：“三叔，这伙贼人正是侄儿带人剿灭的！”

孙德亦是真心夸赞一声：“县尊大人，孔主事今日辰时带着兵出去，还不到酉时便已经带着数十首级胜利折返，此举……”

孙德拉了个长音，声音里满是感叹：“此举，真乃神人也！”

孔晨一时间有些沉默，少倾，孔晨挥挥手，示意孙德退下。

孙德知情知趣，冲着孔晨和孔达人二人分别施了一礼，快速退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把房门关上。

只这会儿功夫，孔达人内心又转了几转，思考了一下措辞，当下开口道：

“三叔，小侄向来对读书之类的不甚感兴趣，但对领兵一事，分外热爱。”

孔晨眼睛直视孔达人，眼神有些复杂。

孔达人没管孔晨反应，只自顾自说着：“三叔，如今大汉情况想必诸位长辈都很清楚，咱们孔家传自孔圣人，一直耕读传家，历代都是文人，但……”

孔达人说着话，腰肢深深弯了下去，声情并茂道：“但，如今大汉风雨飘摇，若是咱们孔家没有自己的带兵武将，如何能在乱世立足，旁姓……终究是靠不住的！”

孔晨一时间有些沉默，在内心深处，孔晨是认可孔达人这一番话的，但心里也有另外一道声音，在告诉孔晨，武将，终究是莽夫之举，日日刀口上舔血，不知哪日就要喋血沙场。

孔达人知道，此时孔晨的态度已经有些松动，当下趁热打铁。

“三叔，我知道你心里的顾虑，不若这样，你让小侄来当这个县尉，看看我能不能在你眼皮子底下将咱们平安县的土匪、山贼剿灭！”

孔达人图穷匕见，说出来此次来的最主要目的。

孔晨做官十几年，立时明白孔达人的意思，一时间，内心反而镇定下来，脸上也挂上几分似有似无的笑意。

“达人……这个县尉芝麻大点的官，给你倒也无妨，但这剿匪，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毕竟城外那三伙大寇，每家都有四五百精壮贼寇！”

孔达人一听，当即明白孔晨意思，瞬间直起腰，意气风发道：“只要三叔兵器粮草支援的够，不出旬月，城外土匪小侄尽数剿灭！”

“好！”孔晨一拍桌子，瞬间起身，目光灼灼的看着孔达人，朗声道：“我侄儿有如此志向，做叔叔的焉有不支持的道理！”

孔晨绕过几案，几步走到孔达人身前：“自今日起，凡我府库里有的器械，你都可以无条件调用，另外，孔家家丁我调你一百，精壮衙役调你一百，那五十个县兵你不能动，其余兵丁缺数，你自行在县里招募就是！”

这话说完，孔晨脸上蓦然现出几分温情，眼神亦是柔和许多：“但是，有一条你必须答应我！”

孔达人没想到孔晨这么痛快，这下一听孔晨有个条件，当即答应下来：“三叔莫说是一个条件，就是三个五个，小侄也定当照办！”

孔晨瞬间笑骂一句：“你个臭小子！”

随后脸色收敛，带着几分肃穆，正色道：“练兵剿匪全听你的，但是，有一条，你必须答应我，那就是，一旦事不可为，你必须保证自己的性命安全，我不能让我二哥断了后！”

孔达人完全没想到孔晨说出了这样一番话，心里蓦的升起一股暖流，脸上不禁柔和了几分。

这次倒是真心实意的深深弯腰下去，动情道：“侄儿遵命！”

……

翌日清晨，孔达人梳洗完毕，便带着孔十四和一干家丁来到城西校场。

等孔达人到了的时候，一百个精壮衙役早已经等候多时。

孔达人粗略一扫，便发现，昨日跟着自己剿匪的那些衙役基本上都在此处。

孔达人来到的排场并不算小，众人一见孔达人到来，嘈杂声音顿时消去，众人像是约定好了一般，齐齐抱拳，大声喊道：“拜见县尉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