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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留你全尸
“小主，娘娘请您进去说话。”
德芙语气温和，抬头时竟朝着花惜芷笑了笑，十四惊诧立于一侧。
“有劳。”花惜芷颔首示意，眼神示意十四在外面等候，自己这才上了台阶，进了内殿。
殿中明显新点了安神宁心的香，将原有的紫檀木香给遮盖了起来。
“娘娘。”
云贵妃睁眼，示意替她揉额头的宫人退下，“你倒是宠辱不惊，镇定的很。”
花惜芷跪下，不卑不亢道：“臣妾的荣辱都是来自于娘娘，娘娘好臣妾就好。”
“你倒是个明白的，只是总有不明白的整日里跳上跳下，烦人的很。”云贵妃将手边东西扔下去，“瞧瞧，就这么个小玩意，有人就想将本宫身边的人给拉下来。今日是本宫身边的宫女，明日又会是谁？”
花惜芷抬头，珠光宝气的手镯就这么直挺挺地躺在腥红的地毯上，她俯身叩首，“与其被动出击，不如主动防守，娘娘与陛下多年恩爱，自然不是这等物件可以比得上，可这世间再深情的恩爱都怕有心之人的挑拨，娘娘若能主动带着此物去面见陛下，那有心之人自然没了挑拨的机会。”
云贵妃蹙眉，抬手将手边茶盏打翻，“为了那么个贱人，本宫竟还要去向陛下请罪不成！你若不会出主意，就滚出去跪着！什么时候想到好主意什么时候再滚进来！”
花惜芷没吱声，起身退了出去，在一众宫人面前跪于台阶之下。
“小主。”十四陪跪跟前，低声询问，“这是怎么了？”
花惜芷不语，余光瞥见一个人影抬眼看去，见是德芙。
德芙行礼，无声叹息后轻语道：“若非小主打岔，叶美人定然是饶不了奴婢，小主是为着奴婢才受了责罚，奴婢心有愧疚，又不能替小主做些什么。”
“德芙姑姑若是真的有心就替我们小主求求娘娘吧！”十四心下激动，很明显德芙是能够拉拢过来的。
“我不是为着你，我是为着娘娘，为着自己。”花惜芷冷声打断，不再看向德芙。
德芙脸色有些挂不住，只得悻悻离开。
十四有些恼火，明明就能将人拉拢过来，为何要这般冷言冷语地将人给推开？
“小主，奴婢是不明白你心里的盘算，可是您别忘了，您进宫……”
“住口！”
花惜芷冷声呵斥，因声调大，将庭院中洒扫宫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是我无能没能替娘娘分忧，何时就有你在这说嘴挑拨的份！看来上回娘娘的庭杖终究是轻了！像你这般口无遮拦、随心而欲的婢女我是万万不敢再留在身边，你自去内务府领了责罚出宫去吧。”
十四反应慢，等到反应过来时花惜芷已经不看向她，她有些慌跪着爬过去，在外人看来像是在求饶，实际上她却在胁迫。
“你想撵我出宫，从而摆脱……”
啪！清脆而又响亮的一巴掌直接将十四打倒在地。
“你这般不知悔改，当真是留不得！”
“既留不得，那就杖毙吧。”
德芙从殿中走出，扫了眼倒地不起的十四，看似弱不禁风的花美人却有好力气，瞧着十四嘴角流血，脸颊明显肿了一圈。
花惜芷重新跪好，直了直腰身。
十四见此才真的明白过来自己已经成了弃子，这女人是摆明了想要她死，可是眼下她能求的也只有她！
“小主，奴婢知错了，您就看在奴婢尽心尽力伺候您多天的份上，饶了奴婢这一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德芙冷冷扫了眼，“这是贵妃娘娘的旨意，你三翻四次辱骂、挑拨，娘娘能留你一具全尸已是恩典，还不快跪地谢恩。”
十四这才知道怕，伸手拉着花惜芷的衣裙，“小主，你当真如此狠心吗？奴婢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你不能这么待我……”
德芙长了见识，还是头一遭见到这么求饶的，“一个伺候人的贱婢竟还敢要求主子娘娘当掌上明珠捧着不成？你们都是死人吗，将她拖去慎刑司，杖毙！”
“小主……小主……”
十四奋力挣脱开太监的桎梏，用尽全力将花惜芷扑倒。
“反了反了，还不快点将这个贱婢给拉开！”
眼瞅着庭院就要因一个胆大妄为的贱婢乱成一锅粥，德芙急得让看热闹的几个小太监全部都上，终于将十四从花惜芷身上拉开，堵了嘴，用绳子捆住麻袋套住抬了出去。
“小主，您没事吧？”德芙将花惜芷扶起。
此刻的美人妆容已乱，额角处因碰撞有了淤青，“这贱婢竟敢伤人，指定是活不了的，小主您等着，奴婢给您去请太医。”
“不必这么麻烦，我……我还要跪着。”花惜芷一手捂着额角，一手拉住德芙，神色惶惶像是受了很大的惊吓。
“不用跪着了，娘娘方才已经说了，让小主回去歇着。”德芙将人搀扶起来，“奴婢先送您回去，你们几个，去个人请太医过来。”
一宫人颔首跑了出去。
太医来的快，花惜芷方将脸洗干净，宫人就带着太医进来。
“张太医，小主的伤不碍事吧？”德芙瞧着张太医开始上药，忍不住开口问道。
“皮肉伤，不碍事，用点药也不会留疤，小主尽管放心。”
男人语调温和，让人如沐春风，花惜芷睁开眼看去，原以为太医院都是一些老头子，没曾想跪在她面前的竟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长得倒是儒里儒气。
“有劳张太医。”
张承志愣了下，只因美人的双眸如星光般璀璨，令他一时心之神往，心口忐忑乱动。
他赶忙低下头，跪着往后挪了挪，“小主言重，这都是臣应做的，臣告退。”
德芙打量着二人，不动声色地将目光收回，“小主歇着，奴婢送送张太医。”
花惜芷颔首，目送二人离去。
阴沉沉的天空再次飘洒起小雨，她走到窗边，用杆子支撑着隔扇，雨滴顺着屋檐的弧度掉落下来，渐渐的雨越下越大，她站立在窗户边已经能够感觉到犹如罗网般的雨扑面过来，打湿了她的面颊以及发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