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三嫁白先生(西瓜萌小说)免费阅读

回到家,谢姬楼匆匆去阳台上找了个花瓶将香水百合插起来。

所幸,以前的花瓶都还健在,白净尘这个从来不会养花,没有一丝情趣可言的人,居然将花瓶都保留的好好的。

谢姬楼稍稍微微整理了一下,就将花瓶随意放置在客厅的茶几上。

透明质感的花瓶配上粉色俏丽的百合,终于让这个充斥着黑白灰“灵堂”般空间,少了一些压抑,多了一些生机。

做完这些,谢姬楼回到自己的卧室里,去拿等下洗澡要换的衣服,又换了双洗澡用的拖鞋,准备去浴室洗澡。

刚拿了衣物出房间门,就发现厨房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亮了起来。

据她所知,白净尘是从来不下厨的,也根本不需要下厨。

如果是他们两人一起吃饭,做饭的人自然是谢姬楼,为此,谢姬楼曾经还学了两道白净尘爱吃的菜。

不过这样的情况屈指可数,谢姬楼学的那两道菜也压根没有机会做,主要的原因还是由于白净尘的时间几乎都耗在医院里,吃的最多的也是医院的食堂。

而家里只有两个人,既然不是谢姬楼在厨房,那自然而然就是白净尘了。

谢姬楼好奇地走到厨房门外,朝里面望去,看清情况后,甚至一度以为见了鬼。

她居然看见白净尘在煮速冻饺子。

白净尘工作穿的白大褂已经脱了,里面是浅蓝色条纹的衬衫,和他清冷端肃的气质相得益彰,但和煮饺子时应该有的烟火气息着实是相差甚远了。

谢姬楼看着白净尘笨拙地将一个个冻得和铁块似的的饺子投进沸水里,心想,还好只是速冻饺子,煮起来也简单,只要熟了就行。

结果,谢姬楼又看了一会儿,才发现,她果然还是有点小瞧了这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

调味品的架子上,也不知道放的是什么,这少爷看也没看,像平时做手术似的,挑着自己顺手的瓶瓶罐罐就往锅里倒。

有的倒的实在是太用力了,直接连盖子都倒进锅里了。

谢姬楼一脸无语地看着白净尘若无其事地将盖子捞出来,冲洗干净后,又接着换其他的调味品继续倒。

调味品太多了,谢姬楼看得也是眼花缭乱,具体是什么,不太能够辨认,但是有个东西她倒是认出来了。

那不是---

咖喱吗?!

煮饺子?!放咖喱?!

印度口味?!

白净尘似乎早就发现谢姬楼站在门口,加好所有的配料以后,才回过头来望着她。

“你饿了吗?”

谢姬楼看着白净尘真诚而友善的眼神,听着他关心而体贴的询问。

确实——不像要毒杀自己的样子。

但是,那一锅泛着不明光泽的汤汁,着实让人望而生畏。

“我不太需要,我今天吃的很饱。”谢姬楼怕白净尘不相信,还特意补充了一句,“喝的也很饱。”

白净尘点点头,没有过多怀疑。

倒是谢姬楼好奇问道:“你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吗?”

“嗯。”白净尘回过身拿着锅铲在锅里面搅拌,“今天手术中出了一些小麻烦,一直到九点多才结束。”

那锅里面的东西被煮的已经看不出来饺子的样子了,谢姬楼忍不住提醒,“饺子应该熟了,而且我感觉好像都快化了。”

白净尘看看她,又看看锅里的东西,不知道是质疑谢姬楼的判断,还是对自己厨艺的自信,又动手搅了两下,这才将里面的东西捞到碗中。

这捞出来的东西,要不是谢姬楼提前知道是速冻饺子,你让她去猜,说实在的,还真猜不到是个啥。

黄乎乎又粘又稠,看着就令人毫无食欲。

整个厨房飘着的味道,也令人难以形容。

与其说是煮饺子,谢姬楼更愿意相信白净尘在煮屎。

白净尘就在谢姬楼“汝非常人”的目光中,端起碗毫无表情地将饺子连汤喝了个精光。

然后又在谢姬楼“汝非人”的目光中,又盛了一碗。

不愧是四杰之首……

一般人哪能吃这玩意?

谢姬楼实在看不下去,吞吐道:“那你先吃,我……我去……洗澡。”

谢姬楼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毕竟洗澡这个字眼放在男女之间来说,本来就有些敏感。

好在白净尘只是抬头看了谢姬楼一眼,没什么太多的情绪,仿佛稀疏平常之事,谢姬楼这才定下心拿着衣服去到浴室里。

很快,浴室内便传来规律的水流声。

谢姬楼整个人都立在花洒之下,水从头顶流到脚面,溅起阵阵水花,整个浴室雾气弥漫。

她又想起了白净尘在车里给他看的那些资料。

尽管她也曾怀疑过父亲的死因,但是遗憾没有确切的证据和相关的线索。

今天白净尘突然将线索摆在面前,仿佛交给她藤条的一端,就看她愿不愿意顺藤摸瓜查下去。

不可否认,她的这个心,就再也无法平静下来了。

白净尘说的对,她是想知道真相的。

浴室里面氤氲着雾气,她从镜子里面看到自己的模糊的身体。

湿淋淋的头发搭在双肩一路攀爬,像一道道狰狞的黑色伤口。

血污已经被时间冲洗,但留下的痕迹却不可磨灭。

谢姬楼,就这样发呆地看着自己。

直到白净尘的声音从浴室外传来。

“谢姬楼?”

她猛然回过神,将水关上,才说道:“有事吗?”

“没事。”过了一会儿,白净尘又道:“门关的很严。”

谢姬楼:“……”

等下!谢姬楼吓出一激灵,他刚才偷摸开门了?不然怎么知道她上了锁?

好一会儿,谢姬楼才定了心神从浴室中走出来。

白净尘已经吃完饺子,正在厨房里洗碗筷。

谢姬楼拿了块干净的毛巾一边擦头发上的水,一边走到厨房里。

白净尘看着谢姬楼,总感觉她的眼神不对,有种审视外加一些鄙视的感觉。

男人的直觉有时候也很准。

“家里浴室的门从外面可以直接看到有没有上锁。”白净尘挑眉道,“能收回你的目光了吗?谢小姐。”

“哈哈……我怎么会不信任你呢?看你说的,老夫老妻怕什么?说这些太见外了吧……”

白净尘乘胜追击,“老夫老妻?”

谢姬楼岔开话题,打着哈哈道:“白净尘,你接我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你还没吃饭?”

白净尘随口一答:“当时不饿。”

谢姬楼像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事情,“对了你的手机是不是坏了?我今天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打通。”

白净尘这才将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看了一会儿,才淡淡说道:“欠费了。”

怪不得呢……

谢姬楼笑道:“没坏就好……”

那边,白净尘将洗好的碗筷放到原来的位置,又在手上倒了点洗手液,抹匀了才将手冲洗干净。

谢姬楼心道这个白净尘的职业习惯倒是挺好,无论在哪里,干了些什么事,总记得要洗他那双手。

白净尘擦干净手,伸出食指,指了指沙发的位置,对谢姬楼说:“过去,坐好。”

谢姬楼看了看墙上的时钟,都已经快到十一点了……

这个时候白净尘还要让她在沙发上坐好。

该不是——

要跟她彻夜长谈吧?!

谢姬楼显然不是很有兴趣,“我看时间也不早了,有什么明天再说吧。”

“坐好!”

又是这种不容拒绝的语气。

谢姬楼有些不情愿地坐到沙发上。

白净尘并没有和她一起坐在沙发上,反而是走到浴室去了。

谢姬楼搞不明白白净尘想做什么,趁着有空,自己给自己倒了杯凉白开。

心想,提前准备一下。

省得待会聊得口干舌燥的,又或者哪里聊的不开心,有需要破口大骂的地方,喝点水总是好的。

过了一会儿,白净尘从浴室里出来,也走到了沙发旁边。

只不过超出谢姬楼预料,白净尘的手里居然拿着一个吹风机。

谢姬楼愣愣地开口:“你要给我吹头发?”

白净尘按住谢姬楼的肩膀,还没来得及站起来的谢姬楼,一下子又被按到沙发上。

“坐好一点。”

谢姬楼果然没有再乱动。

白净尘的手指在谢姬楼的头发间磨擦穿梭,帮她捋顺有些凌乱的发丝。

吹风机风力开的很小,风是温热的,有点春日和风的轻拂感。

谢姬楼能够感受到白净尘手指之间的力度,轻柔缓和,好像生怕弄疼了她一样。

她还能感受到白净尘的呼吸就这样萦绕在她的头顶,吞吐间并不沉重,只是偶尔会有一点点急促的感觉。

谢姬楼不敢乱动,更不敢乱说话。

任由着白净尘摆弄着她的头发。

过了一会儿,白净尘终于将吹风机关起来,淡淡说道:“好了。”

谢姬楼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头发已经干了,摸起来也很顺滑。

谢姬楼道:“谢谢。”

“不必。”白净尘道:“老夫老妻,不必见外。”

谢姬楼:“……”

其实除了谢谢,谢姬楼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东西。

在她的印象里,白净尘一直都是冷清孤傲的。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很少对周围的人报以温柔和关心。

突然的关怀备至,反而让谢姬楼有些手足无措。

白净尘收好吹风机,语气又变得冷冰冰起来:“明天医院那边有一个讲座。”

谢姬楼哦了一声。

“你和我一起去。”

谢姬楼又哦了一声。

转眼发现不对,跳起来道:“我和你一起做什么?学术讲座我又不能帮你做什么……”

白净尘理直气壮:“什么也不用帮,你就坐在下面鼓掌就行了。”

谢姬楼:“……”

“你难道还缺给你鼓掌的人吗?”

谢姬楼心道,她这样一个医学的门外汉,去做一个人形鼓掌机器,怕都没有资格吧。

白净尘又道:“讲座结束之后会有医院那边有聚餐。”

谢姬楼摇头:“那不行,那我就更不能出面了,我名声不好,你知道的。”

“院长说,要带家属。”白净尘盯着谢姬楼,说道:“不然这个月绩效全扣!”

还带这样的??

谢姬楼提出异议:“那这怎么公平啊?万一人家没有家属呢?”

“兄弟姐妹乃至爹妈公婆都可以。”

谢姬楼:“……”

哦,原来是广义的家属啊……

不对啊……

谢姬楼又问:“那你以前……都带谁?”

白净尘道:“我以前从来不带家属。”

谢姬楼:“那绩效呢?”

白净尘直接说:“全扣。”

谢姬楼:“……”

这无关紧要的语气,好像全扣也很无所谓,那估计没多少钱。

再说了,白净尘什么时候缺过钱这种东西。

谢姬楼道:“那这次还全扣不就得了?”

“现在是夫妻共同财产。”白净尘冷冷扫过谢姬楼,“你也有义务保护。”

谢姬楼:“……”

如果这个人不是有着和白净尘一摸一样的脸,谢姬楼几乎都要怀疑眼前的这个人是不是真的白净尘。

谢姬楼愣了半晌,才说:“白净尘你有没有什么孪生兄弟?”

白净尘冷冷地看着谢姬楼,目光不善。

这个眼神,那肯定是没有了。

谢姬楼哈哈一笑,“就是随便问问……随便问问而已。”

再一看钟,快到十二点了。

“我得去睡觉了。”谢姬楼道。

白净尘点点头。

谢姬楼如释重负,赶紧从沙发上拿起刚刚擦头发的毛巾,皮笑肉不笑地蹿到房间里去。

结果,刚走到一半,又绕回到白净尘面前,一脸尴尬笑道:“走习惯了,那是次卧,我在主卧……呵呵呵呵呵……”

白净尘瞟了一眼,最后居然破天荒说了一声晚安。

谢姬楼用手接住自己即将掉下来的下巴,好不容易也结结巴巴道了一声晚安。

随后僵硬地走回自己的房间,将门砰一声关上。

不能怪她,白净尘实在不是一个会对别人说晚安的人。

常言道,事出反常必有妖。

回房间后,谢姬楼自己摆弄着自己脑袋。

心想,是我脑子坏了,还是白净尘的脑子坏了。

这白净尘自从复婚后,尤其是和她住在一起之后,怎么就和变了个人似的。

这种变化,实在是有点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