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三嫁白先生(西瓜萌小说)免费阅读

吃完饭,许鹤邻果然按照先前说的去结账了。剩下柳非白和谢姬楼二人面对面坐着。

谢姬楼看着许鹤邻离开的方向,叹气道:“明明是老同学,何必要这样互相怄气?这些年,他对你不错的……”

柳非白举着杯子,在谢姬楼面前虚晃一圈,一饮而下,说道:“那是自然,没有我的衬托,他还怎么出众?”

“我觉得不是这样。”

“好了……说那么多做什么呢?既然许鹤邻来了,就让他送你回去,我一会儿还有事。”柳非白给了谢姬楼一个你懂的眼神。谢姬楼自然知道他的意思。

但是她内心还有另一个考量。十点快到了,白净尘还没有消息,他说他要来接她的。

许鹤邻回来的时候,柳非白已经离开了,许鹤邻不敢置信,“他现在这么没品,嘴都没擦干净就跑了!”

“那倒没有,他可能是怕你继续找他追债才走的。”

许鹤邻又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谢姬楼盯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九点四十。

要不打个电话问问吧......

结果两个电话打过去,均是无法接通。

虽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是希望逐渐破灭的时候,心里还是一阵翻涌,酸涩无力。

“走吧……”许鹤邻率先走出大门。走了两步,又回头看还待在原地的谢姬楼,“怎么不动?”

“我……我肚子不舒服……”其实也没有什么肚子不舒服,就是觉得还没有到十点,万一他只是没有听到电话,或者到了哪个没有信号的地方呢?

“严重吗?不行就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用了,可能是刚才喝了些凉水,胃不太适应,我休息下就好。”

许鹤邻看着谢姬楼,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好吧,那我去把车子开过来,你在这里等我。”

“不用,你直接回去吧,我自己打车就行……”

许鹤邻眯起眼睛盯着谢姬楼,语速快而肯定,“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谢姬楼惊了一下,还没想好怎么回答的时候,许鹤邻的目光已经越过她,看向了她的身后,语气冰冷,“谢姬楼,这就是你不想我看到的?”

谢姬楼:“???”

回头一看,柳非白的车停在不远处。

车里的人麻花一般扭在一起,热烈交缠。车身晃动,偶尔有落叶从车窗前滑下来,欲遮还休。

许鹤邻已经收回目光,情绪仿佛被填埋处理过,语气平静道:“我看到又怎么样?他自己都不学着自爱,谁又会在乎他呢?”

谢姬楼也没有想到事情骤然就变换了方向。

听说这个人是个惯偷和亲眼目睹这个人盗窃的作案过程,一定是后者给人的冲击力更大。谢姬楼很理解许鹤邻。

“走吧……”许鹤邻走近几步,伸手拉谢姬楼。

“等……等下!”谢姬楼挣脱许鹤邻,“我如果说你误会了,但你肯定不信,我也是刚刚才看到柳非白他们……”

许鹤邻步步紧逼,问道:“那你为什么不走……”

“我……”谢姬楼一下卡了壳。

突然,肩上落下一件西服外套,一种低沉又带着颗粒磨擦般暗哑感的声音慢慢从谢姬楼的头顶传来。

“她在等我。”白净尘将谢姬楼拉到身后,只用眼神的余光扫过许鹤邻,“许鹤邻,还有问题吗?”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白先生。”许鹤邻双手叠放在前胸,“也是,白先生总是不到最后关头不露面,就连抢老婆都要等别人开始举行婚礼了才上场,这等一等其实也没什么,但是,谁又会一次一次,一直一直等下去呢?谢姬楼,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谢姬楼不得不说,许鹤邻反讽和挖苦别人的能力有时候几乎可以和柳非白一较高下了。

这个有时候,特指面对白净尘的时候。

谢姬楼仰天长叹,你们的恩怨为什么要把我当枪使呢?

白净尘和许鹤邻结的梁子应该算是历史悠久,悠久到这二人尚未出生。

白净尘的姑姑就是许鹤邻的妈妈,单从血缘关系上看二人是表兄弟。

而恰巧这两人的出生时间也相近,原本白净尘的预产期在许鹤邻后面,可白净尘没按照预产期的时间安排,提前落地了。

就这样,本应该晚出生的白净尘居然比许鹤邻还早出生两天。

这个世上很多事都会有所变动,年龄的差距却是永恒的,从生到死。

早出生两天,意味着一辈子都早出生两天,一辈子白净尘都是许鹤邻的表哥。

从小许鹤邻就天资聪明,和别人比从未有过败绩,但这个别人唯一不包含的人,就是他的表哥白净尘。

从小,许鹤邻参加的比赛,但凡有白净尘,他就永远只能是第二;

许鹤邻有好感的女孩,但凡白净尘出现,他就永远只能看着女孩们拼命去接近白净尘;

许鹤邻引以为傲的书法绘画,但凡白净尘随便学学,他就永远被白净尘压过一头。

所以,许鹤邻从小就很烦别人说,好羡慕你啊,有这么一个优秀的表哥诸如此类……

后来,白净尘弃文从医,许鹤邻在文艺圈就再难逢敌手,终于迎来了一枝独秀的时代。

正当他准备为那些即将被白净尘碾压的医学同仁们默默祈祷时,池城四杰的说法不胫而走。

方倾仪凭着让人过目不忘的容貌以及近乎完美的口碑,虽无权无势,也占了四杰最末一个位置。

薛兴桐是因为家族崛起迅速,凭借财力和商业手段也成了四杰排行第三的人。

许鹤邻年少成名,艺术造诣极高,顺理成章成为了四杰里排行第二的人。

而排行四杰之首,便是许鹤邻心中的那株怎么也拔不去的刺,那抹怎么也摆脱不掉的阴影。半路转学医,还能被称为白衣圣手的医坛奇迹——白净尘。

许鹤邻怎么也想不到,哪怕是白净尘已经脱离他的圈子,却还能以这样的方式狠狠地压他一头。

所以,要是问许鹤邻,你最讨厌三个人是谁?

许鹤邻的答案会是:白净尘!白净尘!!还是白净尘!!

许鹤邻饶有兴趣地看着白净尘,语气中显得有些不怀好意,“哦,我怎么忘了,白先生向来不会在乎别人的想法,也是,我们这些星点萤火,又怎么能配的上日月之光的白先生高看一眼呢!”

明明是表哥,却一口一个白先生地叫着,让人怎么听怎么别扭。

白净尘面对许鹤邻的不善,还是一副冷清疏离的样子,他越是不在意,许鹤邻就越是生气。

“怎么了白先生?为什么不说话?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谢姬楼只知道许鹤邻同白净尘的关系一向不太好,但怎么也不会想到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地步。要知道是这样,当时就应该赶紧催促着许鹤邻离开,碰不到白净尘也就不会有这么一幕,一个是多年好友,一个是二进宫的丈夫,夹在中间是为难?尴尬?不知所措?

都不是。

直接一点,她想死。

值得庆幸的是,白净尘似乎不怎么想去理会许鹤邻,带着谢姬楼想离开。

但在谢姬楼看来,现在的许鹤邻就显得有点神志不清,只见他突然伸手拽住谢姬楼的手腕,温声细语道:“小楼,柳非白说的没有错,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一个普通的朋友,不然我今天怎么会生气你又选择嫁给白净尘呢?我只是还想和你说说话,你能不能别跟他走?”

许鹤邻的话对于谢姬楼来说无异于颠覆三观,都已经不能用不知所措来形容了,简直可以说是丧心病狂。

十年了,许鹤邻都是谢姬楼谢姬楼地叫她全名,猛然间一句小楼听的人鸡皮疙瘩往下簌簌直掉。

柳非白说的没错?没错个头!他压根就不是那个意思好不好!

再说,许鹤邻对她有没有想法,十年的相处,她会不清楚吗?

谢姬楼心道,许鹤邻啊许鹤邻,你真的是为了恶心白净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都能干出来。

但是谁会信你啊?白净尘他在乎吗?

谢姬楼颇为自信地看向白净尘,只见他冷着一张脸,将谢姬楼往身后一拉,才抬起正眼看向许鹤邻,目光比表情更为冷峻,似乎隐隐克制着怒气,一字一顿说道:“放开!”

这个动作,这个语气,这个神情,谢姬楼心道,白净尘该不是真的信了许鹤邻的邪吧!

“呵呵,我自己来,我自己来......”谢姬楼自己将手腕抽回来,瞪了一眼许鹤邻,碍于白净尘在场,也不能当面拆穿骂回去,只好说道:“今天太晚了,许鹤邻,有什么事情都以后再说吧!”然后又看向白净尘,语气软绵绵的,“我们先回家吧好不好?今天搬了一天的家,困死我了,白净尘,你也应该累了吧!”

白净尘望向谢姬楼,这才算是神色稍霁。

偏偏这时,许鹤邻又挑衅道:“那我等你!”

白净尘身形一顿,谢姬楼感觉他手上的力道猛然间加重,心道不好。

果然,白净尘低沉又令人战栗的声音响起来,“许鹤邻,看在姑姑的份上,今天我不动你,但你纠缠表嫂,失了我白家的风骨,不配做姑姑的儿子。”

这番话听的谢姬楼胆战心惊,白净尘虽然语气不温不火,但字字诛心。

那边,许鹤邻已经气的眼睛发红,声音里面甚至带着些颤音和哭腔,连连叫道:“对,你有白家的风骨,所以从来你就看不起我,但是我告诉你白净尘,我许鹤邻姓许,我不姓白!我许家要你们白家那些破风骨来做什么?喂狗吗?”

白净尘面无表情,缓缓道:“姑姑如果听到这番话,不知道作何感想?”

许鹤邻愣在原地。

谢姬楼拉拉白净尘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白净尘低头看她,原本还想劝诫许鹤邻好自为之的话,竟然真的就没再说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