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被捅的事情，好像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时间过去后，也不见对面覃家人来道过歉。就是后来警察调解过后，补偿了四百块钱，就这么算了，更何况已经调解完毕，所谓的赔偿也到位了，几位伯伯们都不敢去闹事，毕竟他们都胆小怕事。

而我们这些晚辈们，也只能在一旁咬牙切齿；恨只恨我们太小，不能替他们出气；然而我们并做不了什么。

很快我就上了一年级；我们的班主任姓项，是那个对面覃家的一个亲戚，后来每逢过年过节，我就经常看见他去对面覃二叔家拜年。

那件事情以后，我的班主任在学校经常给我穿小鞋……。

每次调座位，从不把我调前面；好几个长得好看的女生每次都在前排。而且每堂课上，点起来回答问题的，都是那几个他喜欢的。我一年级的时候成绩很好，考试都是九十几分。后来慢慢的成绩就下滑了，每次期末都六七十分；直到小学六年级毕业，都没有考好过。

最怕的就是期末拿成绩单的时候，成绩单就是小小的一张纸条子；那个时候只有语文和数学，没有其他科目。

期末考试的分数多少，代表着我们回家后父母对我们的态度。特别是寒假，要过年的时候，要是考得好，父母会多给一些压岁钱。有了压岁钱，我们上学的时候，就可以买自己喜欢的零食了。

因此我们做得最多的事情，就是把成绩单拿了后，自己改分数。比如说，我考了六十几分，我就会改成八十几，七十几分我就会改成九十几；因为这样改起来好改一些，总是觉得父母发现不了。

为了改分数，自己还专门买了红墨水和钢笔，因为班主任填写成绩都是用红墨水。那个时候钢笔很稀少，都是我们几个兄弟凑钱买的；悄悄藏起来，期末考试完毕后，每当拿成绩单那天就先在马路边改完了之后，才拿回家给父母的。

可每次成绩单拿回家，父母看了后；都说还可以，并没有怎么责骂。其实也就是我们自己掩耳盗铃，那么明显的涂改痕迹，怎么会看不出来。这就好比考试的时候，学生作弊，在下面以为监考老师看不出来，其实当自己站上讲台的时候，下面学生的一举一动都看得很清楚。

其实我的几个堂哥好几次改了成绩，回家后都被伯伯发现，还挨了打；我父母都很少打过我，或许是他们觉得我平时话不多，很在乎成绩，所以才自己改的。为了照顾我的自尊心罢了，要说他们没有发现那明显涂改的痕迹，那是不可能的。

或许我小学成绩不怎么好，多多少少与班主任有关吧，也不能完全怪他；毕竟自己还是有些贪玩，没怎么认真学习。每次老师布置的作业，除了每天的家庭作业按时完成；每年的寒假和暑假作业都没完成过；都是开学前的最后一个晚上，点着煤油灯熬夜做作业。

父母在学习上很少过问，或许他们觉得，学习这种事情，都是靠自己；若是自己不努力，就算天天拿着树枝教训着，成绩也不见得会提高多少。

我五伯家的两个孩子就是例子，我五伯对他们家的孩子要求都很高，考试考不好，或者犯错了，都是往死里打；有一次我五伯母把我那个堂哥一耳光打出鼻血了，流了很多；我爷爷还骂了我五伯娘，自己亲生的孩子，感觉像打小偷一样。

结果呢，那个堂哥越来越傻；成绩越来越差，导致每次考试都很少及格了，虽然我那个时候成绩不算好，但是每次都保证及格线以上。

我们黄家的孩子很多，加起来十几个；村里的很多人都不怎么喜欢。那个时候猪吃的草，都是我们这些孩子每天下午背着背篓，去地里慢慢的割。不管是谁家的地，只要看见了，十来个孩子，一扫而光。

有的人自家也养的猪，自己也需要猪草，被我们都给他割完了，当然很生气……。我们也相互去别人的山里捡柴，把那些干树枝，地上的松针背回家做柴火。每走一座山，地上都如同被扫帚打扫一样……。别人能不恨吗？

对面覃家的大叔家里种了很多的桃子树，十来棵。每当桃子要熟了，其实都等不到成熟，那些桃子都还没长开；桃子核都还没成型，就被我们这些孩子给摘得干干净净的，桃子成熟后，就挂了零零散散的几个。

这也算是我们对他们家的报复了，谁让他们家的小儿子把我们的二伯给捅伤了。后来每当桃子要熟了的时候，覃大叔就会到我们这几家来警告。他说桃子树上打了很多农药，叫我们不要摘来吃，如果被毒到，我们自己负责。

可就算是这样，我们也照摘不误；就算他真的打了农药，我们摘了就当石头丢了，比赛看谁丢得远，让他们都吃不上桃子。

后来他们实在是没办法了，他们自家把桃子树全部给砍了，留下树桩在地里哭泣……。这让我们有了胜利的喜悦感，以我们小孩子的方式去赢得了斗争……。

我最喜欢夏天，我们可以自己做一个网子；一个圈上面弄一些蜘蛛网，去捉蜻蜓；然后在蜻蜓尾巴上系上绳子，让它慢慢飞起来……；也喜欢几个男孩一起，去小溪中捉螃蟹，然后就这样分着吃，那个时候不知道有寄生虫这个概念，好的是我们都还身体健康。

男孩子都喜欢的，还有掏蜂窝；夏天的时候，我们到处去寻找野蜂窝，找到后就给他捅了，把里面的蜂拥拿回家炒着吃……。

那个时候夏天的田野中，到处都是漫天的萤火虫；萤火虫屁股上的光一闪一闪的，非常漂亮；只是现在田野里再也看不见这种景象了。那时候我们会找玻璃瓶子，捉很多的萤火虫放在一起；然后再吊起来，放到床头上；夜里睡觉的时候，关了灯，漆黑的一片，看着那一闪一闪的光，让漆黑的夜不会那么深沉；我会盯着那青悠悠的光，慢慢地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