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驸马爷(木山水小说)免费阅读

随着崔贵的诉说,崔卢氏的脸色越来越白。

“难……难道这就是人家说的鬼……鬼上身?”

崔卢氏属于那种比较迷信的,对鬼神之说更是深信不疑,崔贵这些话是真的把她吓到了。

崔贵看她被吓到了,连忙把她搂在怀里。

“夫人莫怕,听为夫慢慢道来。”

崔贵如同哄小孩子一样,在她的脑袋上抚摸了几下,等她平静了一些,才继续接着说。

“郑子朋并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我已经问过冬儿,他与常人一般无二。”

崔贵突然笑了起来。

“说起来好笑,当初他救茵茵时,那股摄人的气势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崔卢氏也捂着嘴笑了起来。

“我听崔安说了,你们俩让他两下就给打趴下了。”

崔贵的脸上有些发烫,他顿时露出了一个勉强的笑容。

“他不但令茵茵死而复生,还不以药石之力就让夫人的气疾得到治愈,此等手法真是神鬼莫测。”

崔卢氏也点了点头。

“那瓦罐中的阳气乃是从池子水草中所提取,日出而始日落而终,无色无味,遇火则燃,端是神奇无比。”

想了想,崔卢氏又接着说道:“还有院里的月季花,也是在他的提示下我才让下人移走的,奇怪的是,之后我的气疾竟慢慢好转,如今几乎已经无碍了。”

崔贵笑得更开心了,连连点了点头道:“夫人,此子不但精通兵法,还通晓阴阳,是真真正正的奇人异士,可不是那些装神弄鬼之流能够相提并论的。”

崔卢氏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能够让死人死而复生本就是骇人听闻的事,当时自己的女儿溺水而亡是她亲眼所见,也由不得她不信。

看了看自己的丈夫,崔卢氏坚定的点了点头。

“那一切就交由夫君做主好了。”

崔贵顿时点了点头,然后捻着胡须笑了。

“些许时日不见,为夫也想念夫人了,如今夫人病体痊愈,为夫实在欣喜……”

话没说完,就被崔卢氏一把拽上了床榻。

“不用说了,妾身知道你的意思,来吧,死鬼!”

“哎呀,夫人轻点……疼……”

“……”

郑子朋并不知道他已经成为崔贵夫妇俩眼中的“金龟婿”了,此刻的他正一脸踌躇的看着正在给自己洗脚的冬儿。

“冬儿,你说我要是娶了茵茵人家会不会说闲话?”

“公子何出此言?”

冬日顿时摇了摇头。

“不会的,公子可是既有本事心肠又好的人呢,而且老爷还这么看重您,要知道,当初陛下想娶一个五姓女,都没有得逞呢!”

郑子朋顿时瞪大了眼睛。

“不会吧?”

冬儿却很认真的点了点头。

“不仅如此呢,就连先皇当初打算把公主嫁到五姓家族来,都被拒绝了呢!”

郑子朋顿时张大了嘴巴。

“真的假的?这么叼?”

虽然他一开始就知道这几个大家族很嚣张,但没想到居然嚣张到这个地步。

大家族的女儿就是拿来联姻的,想想崔贵居然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自己,郑子朋忽然有点小激动。

“原来老子也成了一个人物了!”

他突然咧嘴一笑,然后一把搂过冬儿,在她小脸上“吧唧”就亲了一口。

“时候不早了,来,爷教你玩一个游戏!”

“爷,又不是小孩子,玩什么游戏呀?”

“当然是大人的游戏啦,嘿嘿……”

“……”

郑子朋觉得自己是一个很纯洁的少年,现在之所以变得这么荒唐,完全是受这个缺少娱乐活动的封建社会的影响。

“呸,万恶的封建社会!”

第二天一早,郑子朋一边陪着小丫头崔茵茵喝八宝粥,一边唾弃这个让他不再纯洁善良的封建社会。

喝完了之后,还不忘指点一下小丫鬟。

“呃,今儿个的粥有些清了,明天再煮稠一些。”

“是,郑爷!”

看着两个丫鬟麻利的收拾了碗筷,然后把茶水、果脯什么的摆上桌子,郑子朋满意的点了点头。

与此同时,正在书房练字的崔贵却皱了皱眉头,然后把丫鬟叫了过来。

“夏儿,这段时间可曾有客到访?”

夏儿一听,顿时摇了摇头。

“回禀老爷,不曾有过。”

“那可就奇怪了!”崔贵顿时捻了捻胡须,然后指着书桌上的宣纸问道:“老夫记得上个月我让管家买了好几刀宣纸放在书房,为何现在只剩这么一点了?”

夏儿一听,顿时笑了。

“禀告老爷,宣纸是小姐取用的,小姐她每天都要让秋儿过来拿几张呢!”

“哦?”

崔贵顿时大喜过望。

“吾儿聪慧,这么小就知道勤于用功了,老夫这就去看看她的学业如何了。”

说着,便高高兴兴的出了书房,直奔崔茵茵所住的东苑。

崔贵来到东苑后,并没有看到“勤于用功”的崔茵茵,反而看到一脸紧张的郑子朋,此刻的他正拿着两张宣纸,急匆匆的往外走。

“这小子看起来挺用功的嘛,不过他拿着宣纸要去哪呢?”

好奇心被引出来的崔贵捻着胡须微微一笑,便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而郑子朋并没有注意到他身后的崔贵,,一路小跑的就出了东苑。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就走过了东苑的侧门,来到一个崔贵熟悉的地方——茅房。

这下子崔贵更疑惑了。

“难道这小子还能一边如厕一边用功不成?”

崔贵皱着眉头思考着,他实在想不出上茅房和宣纸之间的联系,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郑子朋出来了。

只见他一脸的神清气爽,就算崔贵也可以看出此刻的他一定很舒服,但这并不是主要问题。

主要问题就是——之前他拿着的两张宣纸哪去了?

此事郑子朋也看到了崔贵,他顿时露出一个十分高兴的笑容。

“岳父大人也来如厕,哈哈,这真是太巧了!”

崔贵一听,忽然想到了什么,顿时面色一变,然后快步走进了茅房。

而当他出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是阴云密布,看着郑子朋的目光犹如杀父仇人。

“你这个有辱斯文的孽畜,受死吧!”

“啊……”

崔贵一下子扑了过来,郑子朋猝不及防之下,便被他一拳打中额头,顿时怪叫一声,撒腿就跑。

崔贵哪肯罢休,随手抄起一根木棒,拉起长袍便追了过去,一边追还一边骂道:“孽畜,你给老夫站住!”

郑子朋一听,哪还敢作半分停留,撒开了脚丫子拼命的跑。

崔贵当官久了,平时又很讲究举止什么的,自然跑不过整个陪着小丫头玩耍的郑子朋,看到对方越跑越远,连忙扯着嗓子高呼起来。

“来人……来人给我抓住他……给我抓住那小子!”

郑子朋一听,顿时急了,这要是被抓住,还不被打得鼻青脸肿的?

于是他也扯着嗓子喊了起来:“岳父大人,有话好说!”

“老夫和你无话可说,来人给我抓住他!”

“岳父大人请听小婿一言!”

“不听!”

“……”

周围的家丁顿时踌躇了。

虽然崔贵让他们抓郑子朋他们听到了,但是而郑子朋叫崔老爷岳父他们也听到了,最重要的是崔老爷也没有反驳。

他们这一抓不要紧,但是得罪了姑爷以后还有他们好日子过么?

大家都不傻,所以在郑子朋冲过来时虽然一个个都喊着“抓住他”之类的话,却没有人真正动手。

郑子朋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一路畅通无阻的就冲到了崔卢氏所在的南苑。

“岳母大人救命啊!”

大吼了一声,就直接冲了进去,看得门口夏儿一阵发愣。

郑子朋冲进去没过一会,拿着棍子的崔贵就来了,只见他到了门口就停了下来,然后气喘吁吁的问道:“郑……郑子朋……那小子呢……呼呼……”

夏儿张了张嘴,然后用手指了指身后的院子,崔贵两眼一瞪,举着棍子就冲了进去。

而郑子朋本打算在崔卢氏的月季花丛里躲一下的,但进了院子之后却发现整个院子空空如也,那十几丛月季花早已不见踪影。

“惨了!”

刚好这时候厢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一声华服的崔卢氏走了出来,看到郑子朋后,她顿时皱了皱眉头。

“子朋啊,大清早的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要是老爷看到了……啊……”

崔卢氏说到这里忽然说不出话来了,眼睛里透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在郑子朋身后,原本最讲究行为举止的崔贵,此刻一手持着一根三尺木棍,另一只手拉着长袍露出一双毛茸茸的大腿,嘴角还挂着冷笑。

“嘿嘿,看你小子往哪跑,夫人你且先行退下,老夫今天非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有辱斯文的孽畜……”

不等崔贵说完,郑子朋一闪身子就躲在了崔卢氏的身后。

“岳母,岳父大人发癫了,追着小婿喊打喊杀,求岳母救我。”

此刻的他无论是声音还是表情,都透着一股冤屈,崔卢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淡然的瞥了他一眼。

“子朋呐,你且说说,为何老爷会发如此大的火?”

“唉……”

郑子朋顿时叹了口气,然后摇了摇头。

“禀告岳母大人,小婿也是片刻之前才偶遇岳父大人,却不料刚刚和岳父大人打完了招呼,就遭到了岳父大人的毒打呀,请岳母为小婿做主啊!”

崔卢氏看了看郑子朋,那委屈的样子不像是在作伪,再看看另一边的崔贵,那义愤填膺的样子也不似假装的。

她顿时皱了皱眉头,暗道:“难道是老爷在报复之前挨的一拳?”

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崔卢氏顿时便朝着崔贵走了过去,然后伸出了手。

“拿来!”

崔贵一怔,然后还是乖乖的把棍子递过去,崔卢氏接过之后就把它扔到了一边,然后叹了口气。

“老爷,您常说君子当有容人之量,子朋他只是一个孩子,你何必要和他斤斤计较呢,还是原谅了他吧!”

崔贵一听,顿时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顿时跺了跺脚。

“哎呀,夫人呐,你当老夫是什么人?你且再问问这小子,看他干了什么好事?”

崔卢氏顿时疑惑了,再次将目光转向郑子朋,而后者却一脸的茫然。

崔贵顿时火气更盛。

“那老夫就直说了,孽畜,今早你可是拿了老夫的宣纸去如厕了?”

“噢!”

郑子朋顿时恍然大悟,顿时长长的叹了口气。

“岳父大人原来是因为这件事生气,这确实是小婿的过失,改天小婿一定再买几十刀上好的宣纸放到岳父的书房去!”

他的样子看似豪爽,其实内心却心疼得要死。

“这破宣纸贵得要死,一刀就得几百文钱,唉,算了,就当是破财免灾吧!”

他觉得这样一说应该没问题了,毕竟自己已经做出赔偿了,但当他抬起头来时,却发现崔贵更加愤怒了。

“夫人,你听听,这孽畜是不是……”

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因为他看到自己夫人那一副羞涩的样子,心中顿时明白了。

自己书房的几刀宣纸少说也有几百张,就算郑子朋每天糟蹋了几张,这大半个月顶多用掉几十张,那么剩下的宣纸去哪了?

“夫人,你……”

崔卢氏面色酡红,顿时一跺脚。

“妾身为你崔家生儿育女,用你几张宣纸怎么了,哼!”

说完,转身走进了厢房,然后关了房门。

崔贵傻眼了。

但很快,他又转过身怒视着对面的郑子朋。

“就是你小子,我那贤惠的夫人会变成这样都是拜你所赐,受死吧!”

说着,就捡起了刚才被崔卢氏在地上的棍子,郑子朋眼疾手快,一下子冲了过去抓住了木棍的另一头。

“岳父大人,您说话得凭良心啊,您就算不敢顶撞岳母也不能拿我撒气不是?”

“竖子!”

崔贵的眼珠子一下子就瞪圆了,想要从郑子朋手里把木棍抽出来,但却发现另一头被郑子朋紧紧的握住,怎么也拽不过来。

“放手!”

郑子朋态度坚决的摇了摇头,然后朝着崔贵开口道:“岳父大人,实不相瞒,那茅厕当中的木棍小婿实在不敢用,唯恐伤了小婿那娇嫩的菊花啊!”

崔贵再一次愣住了。

“何为菊花?”

郑子朋眨了眨眼。

“启禀岳父大人,菊花就是粪门,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屁(囧)眼,嘿嘿,想不到吧?”

“……”

顿时,崔贵的怒火如同浇了汽油般熊熊燃烧起来。

“斯文扫地啊,斯文扫地的孽畜!今日老夫便替天行道,受死吧!”

看着崔贵舍弃了木棍,挥动着一双老拳朝自己扑了过来,郑子朋顿时面色大变,然后拔腿就跑。

“我命由我不由天!”

“孽畜,给我站住!”

“不站!”

接连被顶撞的崔贵怒不可遏,气得浑身发抖。

“孽畜,你到底站不站住?”

郑子朋一看,跑得更快了。

“男子汉大丈夫,说不站住,就不站住!”

“……”

看着在院子里追踪的两人,周围的家丁丫鬟顿时惊呆了。

不到五分钟,气喘吁吁的崔贵不甘心的停了下来,坐在凉亭里的石凳上“呼呼”的喘着大气。

“你……你小子……有辱斯文……”

眼看着是追不到郑子朋了,崔贵只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谴责他。

“岳父大人此言差矣,小婿自问也是一个读书人,如何斯文扫地了?”

郑子朋毕竟年轻气壮,此刻的他正蹲在距离崔贵大约十米左右的一个空地上,一边休息一边反驳崔贵。

崔贵一听,刚想发火,想了想又忍了下来,然后用手指着郑子朋喝道:“竖子,你将宣纸用来如厕,你还有有脸说自己是读书人?”

郑子朋顿时也怒了。

“岳父大人此言大错特错,小婿以为用宣纸如厕的错误并非是有辱斯文,而是宣纸造价高昂,用来如厕过于奢侈……”

崔贵一听,顿时有些意外的看了郑子朋一眼,正准备说什么,忽然看到郑子朋站直了身子,然后轻轻一拨头发,裂开嘴笑了。

“但是,相比于昂贵的宣纸,小婿娇嫩的菊花却更加珍贵,容不得半点闪失。”

崔贵的脸顿时黑了,紧接着着,又听到郑子朋轻声吟道:“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

“好诗!”

崔贵顿时忍不住击掌叫好,但很快反应过来对方说的菊花指的是什么玩意,顿时老脸更黑了。

“哼!”

既然话已经说漏了,崔贵也不好意思继续在这个问题纠察,于是他大袖一挥,便起身离开。

还没等他走几步,就听到了郑子朋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岳父大人请留步!”

崔贵停了下来,面无表情的回头,准备看看他要说什么。

只见郑子朋先对着他躬身行礼,然后接着开口道:“岳父大人请见谅,小婿乃是一介粗鄙莽夫,若是岳父大人因此想要取消小婿和茵茵的婚事,小婿绝不敢有半句怨言。”

说完,郑子朋便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崔贵,一副萌萌哒的样子,他的心里狂呼着:“答应啊,快答应啊,你倒是快答应啊!”

崔贵微微一愣,然后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的笑容。

“贤婿,老夫像是那种出尔反尔之人么?如今夫人的身子也好些了,这样吧,我们明日就启程进京,等到了长安便为你和茵茵完婚,你就放心等着做新郎官吧,哈哈哈哈!”

说完,崔贵便迈着八字步,一边放声大笑一边离开了,留下傻了眼的郑子朋愣愣在的站在原地。

“失策了!”

崔贵发出的命令的执行力度那是非常高的,第二天一大早,崔府中的仆役就开始忙活起来,等郑子朋起床的时候,基本已经收拾好了。

看到郑子朋走了过来,正在马车上忙活的曹二狗连忙跳下马车,一路小跑过来给郑子朋作揖。

“郑爷,东西已经收拾好了,郑爷请上马车吧!”

说完便匍匐在地,那样子似乎是让郑子朋踩着他的脊背上马车。

郑子朋皱了皱眉头,抓着他的手就把他拉了起来,然后抓住马车的侧门便爬了上去,然后关上了车厢的门。

曹二狗有些疑惑,末了又张了张嘴,但却没有说出一句话,只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郑子朋没有打算改变什么,别人怎么做他管不着,但让他向对待牲畜一样对待自己的手下,他却是做不到的。

没过一会,冬儿也爬上了马车,只听前面传来曹二狗的声音:“郑爷,咱们启程了,您坐稳。”

郑子朋也点了点头。

“出发吧!”

清河到长安的路程比较远,同时也考虑崔卢氏大病初愈,为了减少颠簸,车队的速度很慢,用了将近半个月才到达京城。

崔贵在长安城里也有一套大宅院,据说还是前朝的皇帝赐予的,后来李家上台了,他们这些有“从龙之功”的家族也没有什么损失,反而更上一层楼。

听说现在距离所谓的“良辰吉日”只有不到一周的时间,因此刚一回府,还没怎么休息,崔家的两口子就开始忙活起来。

崔卢氏指挥着一众丫鬟开始打理府邸,崔贵则拿着一大沓红色的请柬分发给家丁。

“虎头,你把这张请柬送到城南的刘大人,二愣,你去城西的赵大人家,这张是房大人的?呃,还是我去吧……”

看着整个府邸忙成一团,郑子朋抱着小丫头坐在阁楼上,有些怅然。

“茵茵,今天想听什么故事呀?”

小丫头咬了咬手指头,然后摇了摇头。

“娘说了,茵茵要做子朋哥哥的新娘子,今天要安静一点。”

郑子朋:“……”

槽点太多,都不知道该从哪说起了。

看着郑子朋那无精打采的样子,小丫头有些担心的拉了拉了他的衣角,然后抬着头,等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

“茵茵最喜欢子朋哥哥了,子朋哥哥不喜欢茵茵吗?”

看着小丫头的样子,郑子朋忽然笑了起来,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怎么会呢,子朋哥哥最喜欢茵茵了,茵茵是全大唐最可爱最美丽的新娘子呢!”

这么一说,小丫头顿时高兴起来了,抱着郑子朋的脑袋“啧啧”就在他脸上亲了两口。

崔府的动作很大,这个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大唐皇帝李世民的耳中。

“崔家嫡女出嫁了?”

他端起近侍递过来的茶,轻轻抿了一小口,然后点了点头。

“朕知道了,刘炳,你帮朕记着,到时候赏赐崔侍中一些小物件吧。”

他的话刚说完,就看到刘炳低下了头。

“回禀陛下,不是博陵崔氏,而是清河崔氏!”

“什么?”

李世民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

“倘若朕没有记错的话,那清河崔家的嫡女应该是崔尚书的女儿,今年应该只有五岁吧?”

刘炳顿时点了点头。

“陛下英明,正是如此。”

李世民嘴角抽搐了一下,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愉之色。

如果是其他家族的女儿出嫁,李世民的脸色也不至于这么难看,但清河崔家不一样。

太子李承乾今年七岁,在五姓七家当中唯有清河崔家的女儿和太子年龄相仿,是李世民内定的儿媳妇,如今居然说嫁就嫁了,李世民顿时感觉自己的权威被挑衅了。

他轻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眼睛也眯了起来。

“刘炳,你去帮朕看一下!”

“诺!”

得到了李世民的旨意之后,刘炳换了身衣服,独自一人便出了皇城。

虽然说皇帝金口玉言,但毕竟没有书面上的旨意,如果出了纰漏,后果将很难预料。

在大唐初期,太监的权力很小的,和大唐的中后期完全是天壤之别,因此,刘炳表现得十分谨慎。

用了一些铜钱,刘炳就从崔府的几个家丁嘴里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他立刻赶回了皇宫,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李世民。

听完了他的汇报,李世民微微一怔。

“根据朕所知道的消息,荥阳郑氏的嫡系当中应该没有郑子朋此人,难道崔贵真的把女儿许配给一个寒门书生?”

刘炳低下了头,恭恭敬敬的回答道:“小人句句属实,听说崔家小姐前些日子溺水而亡,是那郑书生将自己的阳气过给她,让她死而复生。”

李世民的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鬼神之说,大多以讹传讹,不足取信。”

说到这里,他突然笑了起来。

“不过朕可不相信这些世家会做赔本的买卖,你再帮我查查,崔贵这几个月都做了些什么,见了些什么人,全都给我查清楚。”

说着,他便提笔龙飞凤舞的在写下几个大字,然后递给刘炳。

“这次朕破例允许你调派些人手,不过如果你把事情办砸了……”

接过墨迹未干的宣纸,刘炳“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

“若有差池,小人当提头来见!”

“下去吧!”

“诺!”

刘炳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仅仅只用了三天时间,便把一沓写满了字宣纸放在了李世民的书桌上。

“回禀陛下,这是崔尚书这三个月在长安城以及周边地区的全部活动记录,清河那边小人已经派人去查,最迟一个月便会有消息。”

李世民点了点头,拿起书桌上的纸看了一眼,然后朝着刘炳摆了摆手。

“下去吧!”

“诺!”

第二天退朝之后,得到传召的程咬金高高兴兴的就来到了御书房,不闻其人先闻其声。

“哈哈,陛下可是许久没有召见俺老程了。”

论君臣关系,程咬金和秦琼和李世民的关系是最好的,看到程咬金毫不见外的样子,李世民也微微一笑,然后命下人传膳。

酒过三巡之后,李世民不动声色的问道:“阿丑,二哥问你,前些日子那崔贵找你是为何事?”

程咬金正夹着菜往嘴里送,听到李世民叫他小名了,还自称二哥,顿时眨了眨眼。

“那崔贵是俺老程二夫人的亲弟弟,来找老程乃是寻常走往。”

看着李世民眉头皱起来了,程咬金顿时长叹一口气。

“看来二哥是心中有数了,那俺老程只能实话实说了,其实那日崔贵是来给老程送兵书来了。”

“兵书?”

李世民两眼一瞪,一把揪住了程咬金的衣襟。

“还不快些拿来给朕瞧瞧,莫要告诉朕你没有后手,朕是绝计不会相信的。”

程咬金顿时笑了,都是带兵打战的人,李世民对兵书的热切也在他意料当中。

“嘿嘿,俺老程可是随身带着呢,这就给二哥您点评点评。”

说着,便站起身来解开腰带,把手探了下去抓出一本书来,看得李世民眼角直抽搐。

看着程咬金递过来的书,李世民一脸嫌弃的接了过来,心想过会一定要把手多洗几遍。

刚打开一看,李世民的脸就垮了下来。

“果然字如其人,真丑!”

对于李世民的点评,程咬金毫不在意,继续吃菜喝酒,而李世民的心神逐渐被手里的书吸引了。

等他把书放下的时候,便看到程咬金依在一旁的胡床上打瞌睡,顿时摇了摇头,直接走过去在他的脸上拍了拍。

“阿丑,阿丑醒来!”

程咬金摇了摇脑袋,然后抬头看向李世民。

“二哥看完了,怎么样,厉害吧?”

李世民面色严肃的点了点头。

“这十几篇兵法都用详尽的故事阐述了出来,可谓是一针见血,而且还有具体的战例,让人更容易理解,只要有了此书,便可以在短时间内培养一批可用的将领出来。”

说到这里,他又皱了皱眉头。

“更可怕的是,根据此书记载,无论是敌军势微,抑或是两者不分伯仲,都有相对应的对策,很难想象全书是何光景。”

看到李世民的目光投向自己,程咬金顿时笑了起来。

“俺老程得到的就这么多,陛下难道还怀疑俺藏私不成?虽然那崔贵的姐姐是俺的二夫人,但论公论私,俺老程可都是向着陛下的。”

李世民顿时笑着点了点头,两人又聊了几句,这才派人送程咬金回家。

等程咬金走后,李世民顿时捏了捏自己的下巴。

在他看来,崔家是没有这个能力写出这样的兵书的,那么根据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来看,这书就算不是出自郑子朋之手,也和他脱不了关系。

“看来得和这个郑子朋接触一下了。”

就在这时,他忽然嗅到手里传来一股奇怪的气味,顿时想起刚才自己看的书是从程咬金那里拿出来的,顿时面色大变。

“刘炳,快给朕端一盆水来,快!”

“诺!”

在李世民使劲洗手洗脸的时候,程咬金已经走出了皇城。

此时的他有些后怕的擦了擦腮边的冷汗,然后长长的呼了口气。

有些事别人不知道,但他可清楚得很,皇宫里那位看似和蔼可亲的皇帝陛下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之辈,谁要是被他惦记上,也只能自求多福了。

“呼,总算过关了,好险啊,看来崔家让陛下给惦记上了,看来这段时间我得低调一些。”

他并没有打算去插手崔家的事,被外人看作混不吝的他有一套自己的处世之道,这也是他能够历经三朝还能善终的原因。

而郑子朋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此刻的他正跟随着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学习礼仪。

“脚要站直,躬身行礼时双肘抬平,作揖时左手轻贴于右手之上……”

郑子朋有些心不在焉的,但他不认真的行为立刻就引来了对方的不满。

“姑爷,礼仪之事不可懈怠,在您大婚的时候来的都是长安城里数得上名号的勋贵,若是出了差错,老身便是万死莫辞了……”

听着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的妇人,郑子朋唯有苦笑。

郑子朋对于大唐的繁琐的礼节是非常深恶痛绝的,他一直盼望着早点完事,但偏偏事与愿违,礼节这东西可不是可以一蹴而就的。

其他的倒是好说,只有一样郑子朋怎么也适应不了,那就是——坐!

俗话说得好,“站有站相,坐有坐样”,在大唐,上至将相勋贵,下至平民百姓,在正式场合要么站得笔直,要么就得坐得端正,故而命名其为“正坐”!

正坐也就是跪坐,跪好之后得把上身挺直了,臀部坐在脚踝上,双手交叉放于膝上,眼睛不能四处乱瞟。

这种坐法看起来是非常不错的,否则扶桑人也不会偷学了,唯一的缺点就是对于初学者来说太难受了,只坐了一小会,郑子朋就受不了了。

“不行啦,不行啦,我的腿已经没知觉了,啊,血液不流通,头好晕,我晕啦!”

说完,“噗通”一声就倒在地毯上开始装死,谁叫也不理。

复杂教授他礼仪的妇人看了看他,然后叹了口气,朝着他微微躬身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待她一走,郑子朋一个轱辘就爬了起来,一边捶捏自己的腿,一边拿起供桌上的梨大嚼。

刚咬了两口又听到外面传来了脚本声,他连忙把啃了两口的梨放回原处,然后接着躺在地上装死。

来人是崔卢氏,她是接到告状之后才来的,一进门就看到郑子朋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心头顿时一慌,快步走了过去。

“子朋,快醒醒,来人啊,快来……咦?”

正在叫人的崔卢氏忽然看到供桌上那个缺了一半的梨,再看看躺在地上的郑子朋,眼睛虽然闭着,但睫毛却抖了好几下,她顿时明白了。

这时曹二狗跑了进来,朝着堂中的崔卢氏作了个揖。

“夫人有何吩咐?”

刚说完便看到倒在地上的郑子朋,顿时大惊失色。

“呀,姑爷怎么了?”

崔卢氏顿时微微一笑。

“姑爷中邪晕倒了,你快去后院马厩接些马尿来,然后喂他服下他便会醒来了,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哦!是,小的马上去!”

说着,便撒开脚丫子跑了出去,让正眯着眼睛偷看的郑子朋暗暗叫苦。

“你大爷的曹二狗,跑得这么快,等不及想要老子喝马尿是不是?还有崔卢氏,居然想出这么狠毒的主意来整老子,老子到底跟你有什么仇什么恨什么仇什么恨什么……”

正当他在心里不断的咕哝的时候,就听到一阵脚本声传了进来,只见曹二狗双手抬着一个海碗喘着大气就进来了。

“禀告夫人,马尿来……来了!”

来了你妹啊!老子平时叫你做事你也没这么效率吧?

郑子朋这下不敢装死了,他一下子就坐了起来,然后长长的叫了一声:“啊……”

叫完了之后才扭头四处看看,一副迷糊的样子。

“这是哪?哦,是祠堂啊,我刚才这是怎么了?”

崔卢氏顿时冷笑了一声,指了指供桌上被他啃过的梨。

“你偷吃供品,引得先祖发怒了!”

郑子朋顿时“大惊失色”,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一副我被吓到了的表情。

“这是谁吃的?难道是祖宗显灵了?”

“哼!”

崔卢氏不愿意继续看他装疯卖傻的样子,哼了一声便出去了,曹二狗则凑了上来,一副关心的模样。

“爷,您刚才中邪了,可把小的急坏了,您看这是小的刚去接的马尿,大冷天的,您看,这马尿还在冒烟呢!”

郑子朋的脸顿时黑了。

“果然还在冒烟,那你还不快趁热把它全喝了?”

曹二狗:“……”

崔卢氏前脚刚走,教授郑子朋礼仪的妇人进来了,看着脸上洋溢着笑容的妇人,郑子朋充满了悲愤。

“太卑鄙了,居然搬救兵,还能不能好好玩耍了?”

郑子朋的苦日子一直持续到了大婚的当天才宣告结束,清早起来之后,便有一大堆的丫鬟妇人围着给他梳妆打扮。

涂脂抹粉也就不说了,给老子头上戴花算是搞什么鬼?

对于他们的审美,郑子朋已经无力吐槽了,大男人涂脂抹粉也就是大唐这些家伙了。

但没办法,只能入乡随俗了。

不过这些都是旁枝末节,郑子朋最在意的还在这次婚礼的主角——五岁的崔茵茵。

大唐反对晚婚,到了年龄还不家的女子,官府就要找个剩男把她给嫁了,但却没有早婚的处罚,简单来说就是支持早婚,制裁晚婚。

五岁的新娘,这让郑子朋内心充满了矛盾和罪恶感,无奈崔老爷一意孤行,他也只能认了。

“我是被哔无奈啊!”

穿戴整齐之后就得出去迎接宾客了,郑子朋老老实实在站在崔贵旁边,做一个合格的应声虫。

“贤婿,这位是吏部的刘大人。”

“刘大人好!”

“好好!贤侄真是一表人才!”

“刘大人过奖了,里边请!”

当然,也有插不上话的时候。

“贤婿,这位的户部的张大人,乃是老夫的同僚。”

“崔大人客气了,下官实不敢当,崔大人慧眼识珠,郑小相公一表人才,将来一定鹏程万里!”

“多谢吉言,里边请!”

当太阳挂在天空的中央时,就听到院里传来一声吆喝声:“吉时已到!”

声音有些像曹二狗的,郑子朋老远就听出那声音中贱气四射。

遗憾的是除了他之外的其他人都没听出来。随着这声吆喝声,众人便一齐涌到正堂。

在上百人的围观下,郑子朋红着脸牵着崔茵茵的手拜了天地,然后给崔贵两口子奉上茶,算是正式结为夫妻。

突然多了一个五岁的小媳妇,郑子朋百感交集。

“这次是真的当了擒兽了!”

想起周围宾客的目光,郑子朋心头微微一动,仔细回想起来,那些目光似乎并不是在鄙视,而是饱含着各种羡慕嫉妒恨。

他顿时拍了一下巴掌。

“我明白了!”

他忽然想到当初冬儿和他提到过,现在的大唐勋贵都以娶五姓女为荣,更何况他娶到的还是崔家的嫡女。

简直就是羡煞旁人啊有木有?

有一点郑子朋还不知道,小丫头可是李世民内定的儿媳妇,有资格当太子妃的女子,身份那是何等尊贵?

不过,是福是祸就很难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