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有家长在，破开房门后，两人还是被带进了教导室。行进过程中，李毅也始终没闭上他的嘴。

“林一，刚才那首《七里香》，是你自己写的吗？”

“你是在耍我？”林一转头，眼中带着些许的不善。

“没有啊！”李毅无辜的摊手。“我只没想到，你这家伙竟是藏得这么深。不，应该说，你竟然认识这么有才华的人。今天你必须得告诉我，周杰伦是何方大佬，我也想认识认识。”

这次换成林一疑惑了。

“你不知道周杰伦？”

“他很有名吗？”

“别说你没听过《双截棍》《爱在西元前》《龙卷风》《半岛音盒》《晴天》《东风破》……”

“这些都是他的歌？很好听吗？”

“装，再给我装！”林一停下脚步，随即再不搭理李毅，无论他说些什么。

“你这可不厚道啊，”李毅紧跟在他的身后，全然忘了身边的老师。“为你十八岁的疯狂和年少无知，我今天可是什么都豁出去了，现在你却连几首歌的资源都不愿给我，说得过去吗？”

“说得过去！”林一看都没看他一眼，径直走进办公楼。2011年，他可不觉得真有人会不知道周杰伦。

“咚咚咚！”

敲响房门，林一和李毅被带进了办公室，林志远夫妇则在许老师的陪伴下进了另外一间办公室。

“进！”

不止教导主任，校长也已到了办公室。

“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校长坐着，表情严肃得让人不敢相信，十分钟前，歌声戛然而止时，他也曾跺脚，心中暗骂，“就不能慢点？”

“就，有些事要再不做的话，估计就没机会了！”林一无所谓的答，居然没有丁点的紧张和恐惧。

站在他身边，李毅却是紧张得颤抖了起来。

“非得在这时候？非得和你们人生最重要的考试争时间，争精力？”校长皱了皱眉头，语气不善。“开学第一天，我们再三强调过，绿藤绝不允许学生谈恋爱……”

“我们没有谈恋爱。”虽然有些不礼貌，林一还是打断了话头。“当然，以后若是有机会，而她又肯接受我的话，我一定会和她好好谈一场恋爱，但，我也不确定还能不能有这样的机会。或许今天后，梦醒了，也就再见不到了。”

“梦？”校长站起，慢慢踱到林一的身边。“你说这是梦？”

“我也不希望是梦。”林一笑着，笑得略有些凄楚。

“那我问你，”校长转向了李毅。“做梦会疼吗？”

“不……不会！”李毅结巴着回答。

“那你帮我告诉告诉他，这不是做梦。”

“我？”李毅很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

“嗯。”校长点头。“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向他证明这不是梦，我就当你今天什么都没有做过。”

“真……真的？”李毅瞬间瞪大了眼睛。

“除非你也谈了恋爱。”

“没，没有，绝对没有！”李毅连连摇头，脸上的肉都被他甩了起来。生怕校长反悔似的，他立马转向了林一。“林一啊林一，我说你今天为啥这么反常，这么胆大呢，原来是在做梦啊。”面对林一，他是一点也不见怯场，仿佛这就是他办公室一般。“但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这不是梦，因为做梦不会疼，所以……”

“啪！”

话音刚落，一个巴掌就狠狠地落在了林一的大腿上。然后，两个声音同时响起。

“啊！”

“啊！”

第一个声音是林一的，现他正半蹲的用手不断揉搓着大腿。

第二个声音是李毅的，他用行动证明了牛顿第三定律的正确。

“你干嘛？”林一怒目。

“疼吗？”李毅咧着嘴。

“你说呢？”

“这是你藏私货的代价，下次要再背着我听这么好的歌，保准会让你更痛。”菜鸡互啄，校长和教导主任完全被他们给忽略了。

“你是有病吧？”

“我有病？”李毅挺直了腰杆。“大白天做梦，我都不愿拆穿你。再就是，你说周杰伦他很有名？是，我承认我有时候会孤陋寡闻，但你问问校长，问问主任，看他们都有没有听过周杰伦这个名字？”

教导主任看着他们，完全像看两个神经病一样。但他没想到的是，校长竟真接了话。

“这我可以证明，虽然我有时也挺孤陋寡闻的，但，确实是没听过周杰伦。”

“听听，听听！”李毅摊开了手。“就连校长这种博闻强识、见多识广、才华横溢、满腹经纶、博古通今、头角峥嵘……”教导主任极度怀疑，若非校长阻止，这小子能一直说下去。“的人都没听过的人，你还信誓旦旦说他很有名，你这不是瞎说是什么？”

“所以我说这是梦。”林一也站了起来。“没有周杰伦的华语乐坛，还是华语乐坛吗？”

“还没醒？”李毅摸摸脑袋，随即慢慢踱到林一身边，可还不等他出手，林一就警惕的跳到了一边。

“你还想干嘛？”林一怒视。

“这不，”李毅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想再让你清醒清醒嘛！”

“滚一边去！”

眼看情形越来越偏离，教导主任只好开口。

“你们都给我消停点，这是办公室！”

经他一提醒，两人方才想起面前还站着校长，随即就又乖乖的立正。

“其实呢，”校长面带微笑。“我能理解青春期的冲动，但，校规就是校规，而且方才也已经证实，你是会痛的，对吧？”

林一奇怪地摸了摸那仍在隐隐发烫的大腿。

“所以，”校长继续道，“这不是梦。不是梦，你们就得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特别是你。”手指林一。“你有想过吗，经这一闹后，你让那叫谢小欢的同学如何自处？她能承受同学们的眼光吗？还能在这学校再呆下去吗？”

“可这，是梦啊！”眼看窗外，林一沉思不断。

“这样，”校长大方且宽容的指着办公桌上的电脑。“你去搜搜吧，看看到底有没有周杰伦这个人，也看看现在和你想象中的现实缺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