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一个字都疲于应付。

‘砰！’地房门被带上，震耳发聩。

只余她，按捺住屈辱心冷绝望，笑容勉强地同走廊里正赶着上班的左邻右舍解释，和男朋友起了争执。

她的手机钱包身份证全都在里面。

房间并未从里反锁。

这让她的双眸又有了点澄亮的光，“我拿了东西就走。”

房间里冷气开到了最大，她一进门就瑟缩了一下，接着，视线定格在阳台的裴沐城身上。

天蒙蒙亮的时候房间仍是漆黑，只余烟火明灭，升腾起的烟雾，使得他清俊生疏的面容看不真切。

“让让，你压住我的笔记本了。”

裴沐城闻声，微微前倾。

她已不欲再多说，拿了笔记本只想走人，却被拦腰抱住。

“对不起，对不起……”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不断同她道歉，“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接受现实。”

“再给我一点点时间，再对我耐心一点点……”

她没有回头，贴着衣服，就能感受到他整个人都在发抖，心里那一点气，也不觉消了。

原来。暗恋七年的人，是真的恨不起来。

她说：“我也很想给你时间，我也很想对你耐心，可是我感觉卑微感觉委屈。我们先分开，彼此都冷静……”

-

手上传来一阵痛。

林娇失神，心间疑惧纷涌交替。她好像只有半个灵魂、她好像不是林娇，那她是谁？

她割了手。

不深不浅的一道口子，却让张嫂如临大敌，“快打急救——”

望见林娇，又骤然收声道：“快扶夫人出去，给她包扎伤口！”

“娇娇，怎么回事？”不知何时回来的裴沐城快步走向她。

“不小心切到手。”

林娇端了刚出炉的栗子糕，“你尝尝，我新学的。”

她眨了眨眼，带着恶作剧般的灵动笑意。她并没有什么做饭的天赋，黑暗料理倒是很擅长，也只有裴沐城愿意以身试毒。

果然，接过点心，裴沐城未有推辞，“挺好吃的。”

他说得眼睛都不眨，带着抹不易察觉的纵容，修长的手指抚摸她的长发。

林娇笑容刚浮现，未扩散就淡了。

她忽然想起张嫂提起过，林娇的规划是做全职太太，她有社交恐惧，她做饭很好吃。

她真的……是她吗？

“娇娇。”

裴沐城将她带出厨房，就去翻找医药箱。他约是进门就开始寻找她的，甚至连拖鞋都没来及换。

佣人已经先一步找到了碘伏，拿了消毒棉签去给林娇包扎伤口。

裴沐城却道：“我自己来。”

“太太，先生对你可真好。”那佣人道。

“……娇娇！”

林娇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莫名地，她像是对自己的名字并不很熟络，反而是陌生的。

她克制住这种陌生，邀功似的，捻了块奶油泡芙喂到他的嘴边，“你再尝尝这个？”

“都很好吃。”

“真的吗？我尝尝！”

裴沐城将餐盘挪开了，“先吃饭。”

“就尝一个。”

她抬起食指比一，眼睛弯成皎月弧度，温驯不足，乖张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