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馆门口，站着一男一女两个孩童在那里斗嘴取乐。

看到瑾瑜和雄常向医馆走来，女孩欢快的跑过来拉住瑾瑜的手说道：“姐姐，姐姐，真的是你吗？那天师父催的紧都没有给你说句谢谢。姐姐你可真漂亮，这是谁？呀！你是、、、、、、你是那具尸体”

乐子拉住瑾瑜的手，连珠炮似得七七八八说了一堆。

瑾瑜十分喜欢这个年岁和他差不多的女孩，头次听人叫她姐姐，瑾瑜很是受用，听那收尸人说过自己的两个徒弟一个叫喜子，一个叫乐子，故而也拉起她的手笑道：“你叫喜字还是叫了乐子呀？”

乐子想了一会，一手指着喜子狡黠的说道：“我叫喜子，他才叫乐子”

上次跟着师父去冀州，在一个茶楼里听书，听见邻桌几个男子在谈论，听书有什么意思，不如到倚翠楼里去找乐子，那才有意思。

听到自己的名字，乐子多留意了几分。他有些好奇和纳闷，我不就在这里吗？难道那个倚翠楼也有叫“乐子”的人有那么好玩吗？。

“柏高先师传道卦台峰，混元道祖大战昆仑丘”的故事他都听了八百遍了，几乎能倒背如流。可这“老头子”偏是百听不厌，走到哪里听到哪里，每次还都听的津津有味，入迷一般。

乐子便威逼喜子偷溜出去看那个更有意思的“乐子”，到了倚翠楼才知道什么是找“乐子”，懵懵懂懂的乐子被羞臊的无地自容。从那以后就不许喜子再叫他乐子。

这糟老头子坏得很，成天没个正形，胡乱起的这叫什么名字。

也曾让他给自己换个名字，可他却说：“为师自己都没有名字，也懒得取名字，这不你们大了想着有个称呼把你们区分开，为师头疼了好几年才想出这么两个好听名字，我可再取不出其它名字了，你若实在想换，就跟喜子商量商量把名字对调了吧！”这也叫办法？

喜子又哪里肯换！而自己确实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叫什么？故而每当有人问她名字时，他都这样云山雾罩，像说绕口令一般说一大堆。

围着雄常转圈的喜子倒不在意。背起手来，故作老成的说道：“我就说嘛，就凭老夫的本事还把你收不进来？果真是没有死透！”

瑾瑜也懒得管他们师兄妹之间奇奇怪怪的事，继续问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都是那老头子，就是我师父。我们的盘缠本就不多，师父说要在这里赚够了盘缠才肯上路，兜兜转转这些日子，盘缠非但没赚到，原来的也花光了，这不他又想起医馆来，他说这医馆肯定会医死人，他进取收几具尸体换酒喝。让我和喜子，不是，是乐子，哎呀，也不对。”

乐子不知道怎么称呼喜子就直接用手指着喜子说：“让我和他在门口等着”

虽然乐子说的稀里糊涂，乱七八糟，但瑾瑜还是听懂了她的意思。

正要再问，收尸人骂骂咧咧的从医馆走了出来。

被世人称为收尸人，被喜子和乐子私下称作糟“老头子”的师父，看上去并不老，鬓角颌下没有一丝须髯，样貌清瘦，面色微黄，看上去也就四五十岁的样子。

收尸人看见雄常先是一愣，然后绕着雄常转了几圈，神情气态与喜子方才一模一样的背起手说道：“我就说嘛，就凭老夫的本事还把你收不进来？果真是没有死透。”

瑾瑜这才明白方才喜子的的奇怪动作和言语，看着师徒俩滑稽的表演一下没忍住就乐出了声来！

收尸人这才发现旁边的瑾瑜，干咳一声对着瑾瑜说：“小姑娘，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你虽对我师徒有援水之恩，不过人情归人情，买卖归买卖。”

“这具尸体”收尸人看着满脸是血的雄常还是不能把他和一个活人联系起来。“啊不，就算是个人吧是我们师徒从大瀛海一路飘洋跟着浮冰追过来的。姑娘既然把他收作奴仆，怎么不向我这卖主知会一声呢？”

“本来嘛! 我们师徒一路颠簸辛劳就是为了捞这具尸体，差点渴死在海里，你再看他膀大腰圆，壮的像头老虎，一看就是出力气的好手，怎么也得收你个一百两银子吧！”收尸人边说边在雄常所谓“膀大腰圆”的瘦弱膀子上轻轻拍了三下。

“看在是你救醒他的份上给你打个对折，只收你五十两怎么样？不可还价。”

被当做牲畜一般讨价议价的雄常好似一个局外人。

其实他就是一个局外人。

不过被收尸人无意中轻拍了三下后，雄常感觉额头的疼痛似乎消失了，肚腹里好似有一股气流如丝般若有若无的流动起来，暖暖的，浑身有种从未有过的舒坦。

瑾瑜自小在肃侯府长大，不晓人情买卖。听收尸人这么一说，觉得很有道理！但摸摸囊中却十分羞涩。不好意思道：“一百两啊，我没有那么多”

收尸人眼一瞪说道“最少二十两，绝不二价”

瑾瑜从怀中摸出几两碎银道：“我出门走的匆忙，只带了这么多，要不我回去给你拿吧。”

收尸人近乎于抢夺的速度接过碎银，嘴里却不以为然的念叨说，“这次便宜你了，老夫可是亏大了”。

他原本只是想撞撞运气，能唬住瑾瑜当然是好，唬不住便使用绝招，脚底抹油迅速开溜。想不到这小丫头片子这么好骗。

生怕她反应过来把银子又要回去，收尸人接过碎银后满心欢喜。口不映心地说着：“这肃慎国太穷了，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去别的地儿吧”边说边拉起两个徒弟就走。

乐子在师父的拉扯下，一步三回头对的向瑾瑜道别。

听到收尸人的碎碎念，瑾瑜心下有些不悦。我肃慎国真的这么穷吗？连他都这么说，我们虽然穷但志不可短，莫让人小瞧了我们。

瑾瑜摸摸腰间的玉佩。我这玉佩应该还值些银子吧，不如先给了他。

虽然有些不舍，但瑾瑜还是咬牙解下玉佩朝收尸人师徒喊道：“三位请留步”

不喊则已，一喊之下原本急走的收尸人居然拉起徒弟狂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