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无殇没有立即说平身，而是皱着眉头扫了一眼垂着头的未央。

原本领着东方月在御花园里走走散心有说有笑，这样巧合地遇到燕未央，很明显坏了他的兴致。这个女人但凡有一点有自知之明，就该远远地避开他，免得碍他眼。

“皇上……”东方月娇嗔一声，提醒殷无殇。

殷无殇这才淡淡地道：“平身吧。”

未央直起身，与宫人退至道旁。

即使不用抬头看，也知道殷无殇对她有多么反感。连她自己也没想到御花园这么大，偏偏这么巧这么快就遇到他们。

等殷无殇一行人走了过去，未央这才抬起头，目光一下子就与回过头来的东方月对上了。

不过东方月也就看了一眼就转过头去。

未央略略琢磨了一下，觉得东方月的目光有些复杂，她不是太理解里面的意思。

忌惮？得意？怜悯？

摇了摇头，没有太放在心上。

她目前有太多的思绪要理，没有必要琢磨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回到凉亭里继续坐下，青梅又给她斟上热茶。

“娘娘不要担忧，您姿容绝世，迟早会赢得圣心的。”春玉想起刚刚皇上的冷淡，怕刚入主中宫的未央心里难受，所以忍不住多嘴了几句。

闻言，未央似是自嘲地笑了笑，没做声。

春玉见了，心里又忍不住一阵惋惜。

那个传闻沸沸扬扬，哪怕是深宫里，即使被太后压下来许多，可大家虽然不敢讨论，但个个心照不宣，无人不知。

春玉心里暗叹，可惜这么个世间难寻的娇人儿，怎么就遇到了这种毁天灭地的打击……

而且也不知是哪个暗地里使坏，把这传闻恶意地四处散遍，恨不能叫天下尽知，简直是要将燕大小姐往死里逼……

幸好这燕大小姐心性坚定，居然也忍了下来。虽然大病了一场，可如今依旧如花一般鲜活，连性子也比以前淡然了许多。

春玉有心想再开解几句，可感觉什么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只得沉默地站在一旁。

再说殷无殇和东方月这边，回到东方月的兰馨宫后，东方月娇笑道：“皇上也莫要对皇后娘娘过于冷待了，昨夜本就是臣妾的不对，不该留陛下在这边。今晚陛下还是去凤栖宫那边陪陪皇后娘娘吧。”

殷无殇脸色微冷，“好好的怎么提她？”

东方月瞥了一眼他脸上的厌恶，心里暗喜，面上却依旧笑得甜美，娇嗔道：“好歹她也是陛下的皇后呢。”

殷无殇冷哼一声，没有说话，仿佛任何关于未央的事情，都不屑多说一句。

至此，东方月对殷无殇彻底厌恶了燕未央这件事是基本相信了。

其实，也早该相信的。

殷无殇的洁癖有多重，她是了解的。若不是燕未央的容貌实在太令人忌惮，她也不会如此的担忧。

而且燕氏一族也着实欺人太甚，一个失贞的女子居然也敢送入宫里，而且还是位尊皇后。这不仅是明晃晃地打皇上的脸，更加是不将天家的威严放在眼里。也难怪燕未央即使再美，也得不到殷无殇的半分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