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大小姐，告诉朕，你的守宫砂哪里去了？”殷无殇唇角微勾，露出一抹讽刺至极的冷笑。

未央的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嫣红的唇紧抿着，手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她的头垂得极低极低，浓密纤长的睫毛不住地颤抖，渐渐地整个人也抑制不住地抖动起来。

殷无殇伸手抬起她纤细的下颌，迫她抬起头来，一张美到惊心动魄的面容就这样呈现在他的面前。

燕未央很美。

美得让人看一眼就再也移不开视线。

可是，殷无殇看向她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惊艳和触动，只有浓浓的冰冷和厌恶。面对着这世间难寻的绝色，他只冷着脸，死死盯着她暗淡灰败的眸子。

她的眼睛，黑黑的，大大的，那里原本有着世间最美的流光溢彩，此刻却是黯然消沉，没有一点点的光亮……

“一年前，那个被北漠魔鬼太子掳去的南越女子，是你，对不对？”他盯着她美得令人屏息却苍白失色的面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着。

声音极低，却阴沉冰冷，一针一针，毫不留情地，狠狠扎入未央的心底。

是你，对不对？

是你，对不对……

原本封存在心底的噩梦再次在脑海中四处乱窜，未央整个人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纤细的身躯摇摇欲坠。

她就知道，逃不了，躲不掉的……

“你以为有太后护着你，朕就不知道你的精彩历史么？昨日最后的验身一关，你没有去，以为朕就不知道你已非处子之身是么！凭你，也配当朕的皇后！”

不等未央说话，殷无殇就松开了她，满脸嫌恶地一把将手中的那半片衣袖甩开。

未央面色苍白，神情恍惚，身子骤然一软，萎靡坐地。

垂着睫毛，目光落在地面上，不发一语。

冰冷的字眼，从他嘴里出来，如瓢泼的冷水，让她从头寒到脚。未央感觉浑身虚脱无力，软软地坐在地上，连爬起来的气力都没有。

殿内月光清淡凉薄。

他漠然冰冷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

许久，许久，未央终于抬起了目光，失了血色的唇轻启：“你想要什么？”声音轻轻的，无力的，仿佛一阵微风都能拂走。

他贵为天子，少年成名，心性骄傲，今日一直都不曾踏入凤栖宫，此番撇下心爱的妃子，又不让宫人通报，独自来到殿里与她说这些话，自然不会是只为了奚落讽刺她而来。

“一年后，交后位凤印予月贵妃。”殷无殇言简意赅，仿佛再与她多说一字都厌恶。

未央微愣了一下。

听闻少帝殷无殇与丞相东方毓之妹东方月，早就暗通曲款，相互有意。此次燕未央位及皇后，殷无殇心爱的女子却只能屈居贵妃之位，心里自然不痛快。

未央唇边浮起一抹极淡的笑容，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幽眸已平静淡然，只是唇边的笑容带着一抹自我嘲弄和无奈，淡声道：“给我三年时间。”

她自幼被人预言将来凤仪天下，从小就被当做皇后来培养。宫中礼仪她是熟知的，在皇上面前她不该自称“我”，可是，此时此刻，面对眼前这个神色冰冷甚至带着轻蔑与厌恶的少年天子，她却实在说不出“臣妾”二字。垂下眼睫，黯然地一笑：“三年后，未央定将后位交予月贵妃。”

“三年？三年太长了！燕大小姐。”殷无殇声音低沉，语气里依然含满了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