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7月20日，星期六。清晨7：00整。

欧阳宇之起床后，给安吉放回阳台，帮它准备好一天的口粮后便离开公寓，在楼下的包子铺要了份早餐。

包子铺柜台上方吊着一台电视机，此时电视里正播放着北都早间新闻，里面的女主播正用一口流利的普通话说着：“纳兰思思别墅内惊现尸骨案最新进展，知情人士证实尸骨由两具尸骨拼凑而成，其中一部分尸骨身份已证实属于别墅前主人王凤文，另外一具尸骨身份仍在调查中……”

欧阳宇之听着这则新闻紧皱起眉头，尸骨是有两具拼凑而成这件事，他也才昨天下午知道，没想到才隔一夜就上了早间新闻。有时欧阳宇之也搞不明白，所谓的“知情人士”到底指的是谁？也搞不懂媒体到底是从什么渠道获得的消息。

吃完早餐，欧阳宇之一路小跑回到警局，走进“特殊案件调查组”时，陈杰已经提前来了，此时正坐在长桌前摆弄着笔记本电脑。欧阳宇之走过去，坐在陈杰旁边说道：“使用‘时间囊’的申请书弄好没？”

陈杰指了指放在笔记本电脑旁边的文件夹，挑着眉头说：“过来第一件事就把这件事办妥了，上级领导已经签了字，不过傅生老师还没过来，我已经给打过电话了。他今天要回Ｋ科技总部开会，估计得等会儿才能来。”

欧阳宇之拿起申请表检查了一遍，确认上报的穿越时间和穿越地点没有错误，这才又问道：“五常市警局那边有消息了没？”

“我正要跟你说这事儿。”陈杰将笔记本电脑关掉，深吸一口气看向欧阳宇之：“昨晚我联系了五常市警方，他们第一时间联系了当年王冲李丽丽夫妇所居住的那个村的派出所，他们那个村叫‘三人班’，一共才住了几十户人家，当地派出所民警连夜走访，从村民口中了解到，王冲李丽丽夫妇三十年前的确有个女儿。有件事很巧合，他们女儿的名字也叫王凤雯，只不过‘雯’字是上雨下文的雯。”

“三十年前王冲李丽丽夫妇有个女儿叫王凤雯，九年前他们被一个和女儿名字相同的人雇佣成了保姆杂役？”欧阳宇之微微皱起眉头：“那他们的女儿是否真的死于火灾？”

“真的，那场大火是因为电路老化引起的，又因为是夏天，房子旁边堆放了很多晾干的玉米杆用于烧火，所以火势一起来马上就演变成熊熊烈火难以控制，当时附近村民都曾跑出来帮忙救火。大火发生时，王冲李丽丽正在邻居家谈事，离的不算远，也就两分钟的路程，本来想领着女儿一起，不过当时电视里正放着动画片，王凤雯不愿离开。王冲李丽丽夫妇想着，反正过去谈完事就回来了，也就十几分钟，却没想正是这十几分钟出了事。等他们听见叫喊声从邻居家跑回去时，火势已经无法控制了。当时王冲不顾一切冲进去抱出女儿，女儿已经被烧得惨不忍睹，据说李丽丽见到被抱出的女儿后当场就晕厥了过去，王冲也是嗷嚎大哭。这些都是三十年前住在王冲李丽丽附近的老邻居提供的，当时目睹这件事的人很多，次日，也是这些老邻居帮忙张罗给王凤雯下葬的。”

“这样说来王凤雯不可能在那场火灾中活下来了，你之前的推断就不成立了。”欧阳宇之说完突然回忆起昨天去王冲李丽丽夫妇家时，当李丽丽谈论起王凤文生日那晚谈话时的表情，颇有感触，给欧阳宇之的感觉就好像似李丽丽在谈论对自己女儿的亏欠和就好似一位母亲在谈论自己的亲生女儿：“不过你说有没有可能，当王冲李丽丽夫妇见到王凤文后，内心里把她当成了自己二十几年前失去的女儿？”

“有这个可能性。”陈杰点了点头说道：“据说失去女儿后，他们夫妻俩彻底一蹶不振了好久，而且李丽丽的精神也出了状况，在村里看见六七岁大的小女孩就跑过去抱住，一边哭一边说‘妈妈对不起你’之类的话，王忠也没好到哪去，整日饮酒迷醉，小两口的日子是越过越穷。这样的状况大概持续了几年，夫妻俩才逐渐从痛苦中走出来，在邻居的帮忙下来到北都市打工。王忠腿被砸断后，他们便回村卖掉了房子，从此后就没在回去过。村里人也没在见过他们。你说如果王忠李丽丽夫妇真把王凤文当成亲生女儿对待的话，那他们就不可能去谋害王凤文，这样一来他们的嫌疑就解除了。”陈杰说着站起身，走到黑板前，看着上面画着的人物关系图叹了口气：“难道凶手另有其人？”

“也未必，假如王忠李丽丽是一厢情愿，而王凤文并不领情呢？你别忘了，王凤文的成长环境也很糟糕，李丽丽也曾说过，王凤文很容易患得患失，所以为了不让自己患得患失，不让人有机会能够抛弃她，她的做法是对这个世界冷漠，拒绝所有人的好意。这个所有人，自然也包括王冲李丽丽。”欧阳宇之也将视线看向黑板，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个案件其实并不复杂，只是因为时间久远，我们无法判断出王凤文的具体死亡时间，否则利用‘时间囊’就很容易找出真相。现在我们首先要确定另外一个死者的身份，才能捋顺整个脉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