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承祖传的夫君后我征服了全世界(爱吃弱碱性水的狐狸小说)免费阅读

雨越下越大。

队伍走得更慢了。

渐到晌午,乞丐们再懒惰也陆续出去了。

天不好,出门的人家少,他们要讨到果腹的食物,就只有去那些大户人家后巷敲门。

文胜昔带着家人把破烂衣衫脱下,捆着石头沉浸了河底。穿着普通的粗布衣排在队伍的后面。

很快他们的后面又排起了长队。

前后都是抱怨声,文家四人很沉默。就是有旁的人跟他们搭话,也很简短的应付过去。

一路紧张,呼一口气,心脏都紧绷得疼。

轮到他们了,郭氏和文安宁很快过去,没有任何怀疑。

只是到了文胜昔的时候停得有点久。

小安白趴在文胜昔肩上睡着了,不管多大的雨水冲刷,她的小脸都红扑扑的。

她烧得很厉害,小脸都瘦脱了型。

准确说是文胜昔被拦住了。

不管多沧桑,一辈子的文化沉淀,有些东西是刻在骨子里磨灭不掉。

爷爷抱在小安白腿弯处的手勒得很紧。

腿上的伤也有很多,小安白被疼得皱着眉头醒来。

爷爷的呼吸很轻,她也看到了两个士兵拿着画一直反反复复的在对着爷爷的脸比对。

那画真的很传神,尤其是那种睿智又淡薄的气质,只是隐隐有些凶相。

灰蒙蒙的眼睛看了看两个士兵,勾着头凑过去看了好一会儿那画,复又转回头来更紧的抱着爷爷,脑袋贴着文胜昔脖子。沙沙的声音可怜兮兮的说:“爷爷我难受。”

刚还强作镇定的文胜昔立马就变了脸,那还沧桑苦相的脸再也没有什么气质可言,更不可能有凶相,背也佝偻了下去。

“宝儿乖,爷爷回去就给你找药药吃,吃了就好了啊,宝儿乖,不难受,不难受。”

他抱着小安白不停的对着士兵鞠躬,红红的老眼浑浊的淌着泪。

士兵终于收起了画,挥着手走吧走吧。

这么穷酸,这小女娃可惜了。

对生命的感慨和尊重有时候就是这么突如其来。

看着那小女娃还天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两个糙汉士兵也小小的感慨了一下。

城门外,已经没有郭氏和文安宁的身影。

郭氏本想是等小白和公公出来,安宁拉着她没有停留的一直往前走。

混迹在人群里,只是步伐很慢。

她们没有伞,旁边的人也只是一把油纸伞遮着自己的头顶,这个天可分不出去伞。

行人很冷漠。

也没有奇怪那两母女为什么要在大雨天踩蚂蚁。

这雨已经断断续续的下了半年,国师说这是天罚,已经有好些地方传来遭灾的消息,虽然朝廷还没传出消息,但是万一呢。

人性大多时候都是冷漠得让人心寒。

·

小安白醒了,一直搂着爷爷直到出了城门。

她现在头昏昏全身又冷又疼,还是很懂事的要下来自己走。

她知道疼得不只是她自己,爷爷、姐姐、娘亲都一样。

衣裳下的伤口已经肿胀得发白。

在庄子上她见过被人打了的土狗,也是淋了雨,伤口发白。没多久就死了。

文胜昔牵着小安白的手,顺着人流,很快就看到了文安宁和郭氏。

四人汇合,跟着人流顺着官道走,渐渐的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直到再也没有人后,文胜昔带着孙女和儿媳走进了林子。

他们不能冒一点险。

现在是城里搜查很严,但是以国师的智慧,肯定会很快往外扩大搜索范围。

甚至全国搜索,所以他们不能在任何人家借宿。

森林虽然也很可怕,但茂密的树叶却是难得的雨盖。

“我们得尽快找地方修整上药。”文胜昔说着,很费力的爬上了一个小土坡,然后趴在地上拉两个孙女上来。

脸上身上手上到处都是黄泥,再也看不到一点文人的影子。

三个柔弱女子更是走得气喘吁吁。

终于翻越半座山找到一个浅浅的山洞。

山洞很浅,四个人走进去都活动不开。

还有一个木栅栏拦在洞口,洞内有厚厚的枯叶铺着,可能是哪个猎户的休憩地。

由于长时间下雨,洞内是长久没人活动的迹象。

几人身上都各自带着一些东西,这是以防走散,大家不至于手足无措。

小心的把身上的东西拿出来,文胜昔认真检查油纸包好的药品。

幸好没事。

湿衣裳挂在木栅栏上,点燃洞内的枯枝干叶。

火苗串起瞬间,大家都不约而同松了一口气。长长的一口气。

忙忙碌碌的上好药,大家围坐在火堆边。

湿衣服遮挡了风雨,洞内很暖。

火苗照暖了身子,更是照亮了脸上的哀愁。

一时无话,大家都沉默着。

小安白吃了药好了一些,伤口依旧疼,但是因为发烧而冷到骨头里的酸疼感已经退去。

浑浑噩噩的文安白在过城门时,被腿弯的刺痛惊醒。

是真正的清醒。

爹爹死了,现在家里只剩下爷爷、姐姐和娘亲和她自己四人了。

诺大的文家只剩下四人了啊。

“爷爷。”

沙沙的,弱弱的,带着小女孩脆嫩的声音响起,吸引了其余三人注意。

姐姐安宁往妹妹身边靠了靠,握住了妹妹的手。

大家都看着她。

“爷爷。”

安白停顿了好一会儿,她很难过,终是问道:“那个东西.......”

“那个东西是......是什么呀?”她哽咽着,眼泪终是不受控制,刷的滚落了下来。

折磨了他们半年,为了那不知道的东西她、姐姐、爹爹、娘亲、爷爷深深忍受了半年酷刑,甚至要了他们全族人性命,更是让她爹爹死无全尸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我,我,我想知道。”小安白呜呜哭泣着,打着嗝。

安宁和郭氏没有说话,眼睛里也写满了悲伤望着他,满脸疑问。

有的人的哭泣是无声无息的,文胜昔用袖子沾了沾眼睛。

“你们是应该要知道。”文胜昔说着叹息了一声,目光悠远。

“那时候不告诉你们,是怕说了,可能我们都活不成了。”

“文家,总要有人活着。”

“活着。”

“不管多么艰难。”

文胜昔说着,想起儿子死去的情景,喉咙哽痛,久久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