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若一剑》轩辕一剑凌若精彩小说_(凌若一剑)全章节免费阅读

《凌若一剑》是作者“ “有三说一””的倾心著作,轩辕一剑凌若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多少泪,多少欢,多少恩怨在江南在江南,江南烟月人纤纤,流水画船天上人间,古道雨翩翩,唱不尽,人未还 多少恨,多少怨,多少相思在江南在江南,江南斜阳人媛媛,霜华湖边芳草连天,妖娆醉梦前,醉梦前,伤心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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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剑


凌若说,人生就一个生与死的别离,欢笑与眼泪,仇恨与爱情,到头来,都会被尘埃淹没。那漫无边际的大雪尽头,没有人可以把灵魂解脱。

凌若说,哥,我要回到泪雪山,回到那个没有纷争和血腥的圣地,在那皑皑的雪花深处我会等你,等你回来。哥……

我是一个杀手,但不是刺客。因为刺客都是穿着夜行衣出没在夜黑风高的晚上,杀人出其不意,无影无踪。而我恰恰与之相反,在我杀人的时候我都会告诉对方我要杀他,让他们小心提防我的剑。然而,他们听了都是放肆亵渎的笑,在他们的笑还未荡漾开来时,我的剑已刺过他们的咽喉,那笑也就僵死在他们的脸上,似泪雪山上永远不会绽放的红莲。在他们轰然倒下去的那一瞬间,他们的眼睛,鹰隼般的眼睛盯的不是我严峻的脸,而是我的剑,狂雪剑。鲜血沿着剑刃静谧的流淌下来,滴在他们僵滞的瞳仁里,仿佛是绽放开来的红莲。对于他们的死,我心中没有涟漪,脸上没有波澜。剑,狂雪剑,依旧散发着寒冷逼人的杀气,皎洁的剑芒似明月洒下的清辉。

我的名字叫一剑,轩辕一剑。我出生不知,父母不祥,一直以来和师父在泪雪山长大。自幼我习惯于孤独,所以喜欢在偏僻的地方独自一人与剑为舞。故然我练就一身顶峰的剑法。师父却说我的剑法够快,却没有用心。我问之何以用心。师父说,剑不在手中,而在心中。那年我才7岁,所以悟不出来师父的话中之意。一味追求最快的剑法。

陪我一起长大的还有个师妹,她的名字叫凌若。在我的记忆中她永远都是一位心灵格外善良的姑娘,连见到雪融化成水都会流泪,所以她不喜欢剑,讨厌杀。她喜欢雪的白色,她的衣服永远和雪是一样的,一尘不染,没有污垢。她是喜欢雪的,更加的喜欢泪雪山,因为泪雪山一年的大部分时光都在下雪,纷纷扬扬的大雪,长开不败。每次大雪纷纷的时候,她都会独自站到乱肠崖上,面朝相思泉,面朝唱月阁,面朝鸢鹰鸟,面朝漫天漫无边际的大雪……

师父的名字叫欧阳狂雪,他是我和凌若在这世上最亲的人,视若亲父。在我的记忆中,他那张冷峻威严的脸上从未荡漾过半点笑容,仿佛是永远的哀愁和说不尽的辛酸。晴天,他独自站到乱肠崖上望那仓皇的落日,魁梧的身影在我的瞳仁中气宇轩昂,金墨色我长发和龙雕风袍在风中飞扬,猎猎作响。下雪的时候,他会寂寞的坐到唱月阁中,迎着风雪面朝乱肠崖上的凌若抚琴唱晚:

多少泪,多少欢,多少恩怨在江南。在江南,江南烟月人纤纤,流水画船。天上人间,古道雨翩翩,唱不尽,人未还。

多少恨,多少怨,多少相思在江南。在江南,江南斜阳人媛媛,霜华湖边。芳草连天,妖娆醉梦前,醉梦前,伤心肝。

每一次琴声而止,他都会抚摸着蝶澈琴泪流满面,一阵阵的叹息替代了忧伤的琴声。然后他抱琴来到剑外峰,守望那朵仿佛永远都有不会绽放的红莲。泪水被风无情的吹落,打湿琴弦。雪,肆无忌惮下,仿佛要吞噬整个世界。

在我9岁的时候让师父教我心中的剑法,但是我的年纪还太小,连挥起狂雪剑的资格都没有,所以我只能用最普通的剑练只属于我的剑法,但是剑的速度和以前相比快了,快的能将一片飞扬的雪花一斩为二。凌若也9岁了,但她依然不喜欢剑,讨厌杀。她的那把剑自她懂事以来她就再也没有碰过,现在已落满了尘埃,锈迹斑斑。她却开始喜欢上了刺绣,常刺一些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的东西,什么蝴蝶?什么鸳鸯?什么比翼鸟?当师父见到她绣的东西却大发雷霆,问之谁教的?她说,没有人教,是我梦到的。师说,以后不许再绣成双成对的东西。她只好委屈的答应了,但她还是偷偷的送我绣着蝴蝶双飞的手帕,并绣上我们的名字:一剑。凌若。

我的剑第一次见血是在剑外峰,也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杀生。杀的不是人,而是鸢鹰鸟。也是为了凌若。

那时我正在乱肠崖上练剑,地上的雪花一次又一次的被我给扬起,在我的身边翩跹。忽然,从剑外峰传来凌若撕心裂肺的惊叫,我立刻随声赶到,见到一只饥饿的鸢鹰鸟正凶狠的向凌若袭击,在鸢鹰鸟的利爪下她已遍体鳞伤,血渲染了她纯洁的衣服和琐碎的雪花,在雪地之上像红莲凋谢后的红莲花瓣。她拼命的挣扎,用手臂遮挡。正当鸢鹰鸟用银勾的嘴啄食她的眼睛,我用剑将它在那个刹那一斩为二,顿时,血溅到我的脸上,溅到凌若的身上,溅到红莲上,溅到一片雪地之上,仿佛雪也出血了,红的似天边的彤云,更像绽放又凋谢的红莲。

凌若在那一刻哭了,我想她是受惊过度。她跪在鸢鹰鸟的尸体前泪流满面。我说,凌若,都过去了,你不用再害怕了。她说,谁让你杀的,一剑,你真得很快乐吗?我说,凌若,你应该知道,我不杀,它就会死,你会死的。她说,你没有心要杀,你可将它赶走的。我看到她忧伤的眼睛和痛苦纠缠的面孔不再说什么。默默的陪她把鸢鹰鸟的尸体葬在相思泉边,那是泪雪山的世外仙境,四季如春,花常开不败。

相思泉是泪雪山的圣地,也是伤心之地,这个伤心也是对师父而言的。我和凌若是快乐的,因为我们不懂得什么是爱,什么是恨,所以我们也不知什么是相思?什么是伤心。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快乐来自哪里?我们天真无邪的笑,笑在泪雪山回荡,像绽放开来的花香四溢。在此,凌若也不再和我疏远,不再喊我的名字,而叫我哥。因为此刻我放下了剑,放下了傲剑狂雪的霸气,变的平凡起来。但师父不能够和我一样。每次在相思泉他都要疯狂的舞一次剑,直到天空飘落着纷纷扬扬的大雪才停止。在师父舞剑的时候,凌若总会拼命的抱紧我,说,哥,师父会杀了我们吗?我抚摸着她的长发,满面严肃的说,凌若,请你放心,师父不会杀我们的,我们是他最亲的人,除非我们该杀。

相思泉是泪雪山的春天,无论泪雪山的天气有多恶劣,紫花依旧盛开的旺盛,而这花也伤感。正是在这里,才有了冷清的生机。并在相思泉中坚起的石头上有一首诗:柳若如风水如镜,桥下芙蓉剑客行。寒过玉碎辗作泪,断情江南天下中。这诗正是师父用剑刻上的。

相思泉是被师父给禁起来的,没有他的允许我们都不得入内,每一次进入都是他带我们。在我5岁的时候就问过他关于相思泉的事。他告诉我它很像一个地方,像江南。我又好奇的问他江南在什么地方?他说江南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将来我也会到那儿去。我又让他给我讲江南的事,他却什么也不说。所以我只好私自来到相思泉看一下远方的江南:小桥流水,鲜花盛开。师父知道了,罚我到剑外峰陪了一年的红莲。在那一年里,红莲也没有开放,也没有败去。

相思泉这个名字也是师父叫的,以前的名字叫无涯泉,只因为泉水是咸的,像眼泪,因此而得名。我没有流过泪,不知眼泪的味道。但我尝过凌若的眼泪,她的泪水是苦的,且苦无甘来。师父在泉内曾试图种上莲花。他曾到江南带过莲种,种到池中,都以失败而告终。莲种全都烂掉淤泥中。因为水质不同的缘故,江南的水是淡的,而这水不仅咸而且温。我们没有见过真正的莲花,但他画过莲花给我们看,告诉我和凌若,将来红莲绽放了也和此一样的美丽。所以,对红莲的绽放成了我和凌若的向往,向往那漂浮在水上的莲花,还有雪莲,那该是多美的风景啊。

凌若曾经为我流过眼泪,那也是她有吏以来她哭得最伤心的一次。那一年我刚过6岁,刚练剑不久便独登乱肠崖,想学师父在崖上练剑时的魁梧与气宇轩昂。由于我身小力薄,刚到崖上一只鸢鹰鸟凶猛的向我扑面而来,那鹰的眼睛锐不可挡,为了躲避,,我跃落崖下的寒冰潭中。

被师父救起的时候我完全被冰所封了,心跳和呼吸全都没有了,可以说我死了。我就是一个死人。师父为了救我到百尺高的雪峰之上挖雪莲,捉冰蟾;潜到寒冰潭底采火腥草,鲫蝮尾;到大漠捉血蜘蛛和食人蝎;再到极寒的冰岛取寒暖之水入药,并在相思泉泡治了三个月。这都是在延续着我的生命,而我未能走出死的辖区。

我完全能走出死亡是因为一滴眼泪,凌若的眼泪。当时我感到我的身体很轻,像是脱离了地面,在虚无缥缈中自由的遨游,倏然感受到手被什么给灼痛,如火烙一般……就这样被烧醒了。醒来我看到凌若紧握我的手放到她的脸上,温暖而柔和,泪流满面,肝肠寸断。凌若,我几乎没有力气从口中喊出这两个字,仿佛是在心中默念的,没有任何的振幅。而她还是听到了,激动的望着我的眼睛说不出一句话来,惟有泪千行。然后抱着我的脖子哭的心碎,不知是我醒来而高兴,还是为她而伤心,总之,她哭的荡气回肠。我抚摸着她散落下来的长发,努力的说,凌若,别再哭了,哥不会有事的,哥将来还要保护你呢。凌若只哭着喊了我一声哥,又哭了起来。

在养病的日子里凌若告诉我:师父为了救我被血蜘蛛咬伤了,斩断了只手指,才保住了性命。还有哪些我从来没有听说过的药名。我请师父教我如何识别那些药?他告诉我,说,冰蟾,火腥草,血蜘蛛,食人蝎,每一种都是世上最毒的物种,比江湖上最毒的孔雀但还要毒上百倍,所以都生长在人间罕见的地方。雪莲是百毒的克星,刚好能化解这些毒物身上之毒,而在化解的过程中产生一种热量促使血液沸腾,如果这种热量过高会烧成内伤,所以用冰岛上的寒暖之水来中合这种热,再加上相思泉的热由外向内,从而与我体内的热量相匀衡,将被封的血液贯通恢复心跳和呼吸。而这种治法也只能保住我的性名,醒来只是一个未知数,也许明天,也许一年,也许是一生。

自此以后,我奋发图强的习剑,追求最快的剑术。目的只有一个:只能我伤天下人,不能让天下人伤我。

10岁的时候师父开始教凌若弹琴,但凌若不喜欢,因为师父的琴太过悲凉,充满太多的怨恨。每一次教她弹琴的时候都是面对着仓皇的落日和纷纷扬扬的大雪,这更深一度的加大了琴的悲凉,仿佛琴声所到之处都在流泪。凌若不是伤感的人,她不需要这种声来相伴,面对师父,她别无选择。故然,她的琴和她的人是世界上两个物质,两种不能相融的物质,两种相斥的物质。

晴天的傍晚,师父魁梧的站在乱肠崖了上气宇轩昂,让寒风肆意他金墨色的长发和墨色的风袍,像蝴蝶在夜幕中翩跹。孤独的身影背过仓皇的落日,面朝想思泉,面朝唱月阁,面朝南方,忧伤满怀。坐在唱月阁中的凌若,面朝乱肠崖,面朝剑外峰,面朝仓皇的落日,抚琴唱晚:

多少泪,多少欢,多少恩怨在江南。在江南,江南烟月人纤纤,流水画船。天上人间,古道雨翩翩,唱不尽,人未还。……

同一年,师父将狂雪剑传受给我,并告诉我真正的剑道高手,剑不仅要快,还要准,心所到之处乃剑所到之处,这就是一个剑客因剑而生的达到的最高境界,这就是心剑合一。我还是不能明白师父的话,师父却很肯定的说我以后会渐渐明白的,而且明白的很透。所以我也没有多想,也没有多问,还是一昧追求最快的剑术。

狂雪剑是极寒之物,本身就散放出来冰山深处的寒气,因为此剑是用冰山千丈深的玄铁石提练铸成。此剑比普通的剑长半尺宽三寸重十斤。最让我匪夷所思的是,在我驾卸剑的时候,竟然感到不是我在控制剑,而是剑在控制我。这是件很可怕的事情,因为师父曾经对我说起过,如果一个人被自己的兵刃所控制,这个人的心就不在是自己的了,只不过是兵刃的工具。此人已经成魔。

所以,我又去找师父。

当时师父正在教凌若弹琴,认真而执着。他真的是个高手,没有见到我就知道我来了,背对着我说,一剑,你来了,我知道你会来的也知道你来的初衷。但是你要记住,剑是死的,人是活的。剑在你的手中是由你的手来控制,而手是用你的心来控制,不是手来控制你的心,这就是心剑合一的奥妙。记住,剑也是由你来控制的。心到,剑到。

在我转身离去的时候看到了凌若怨恨的眼神正盯着我,盯着我手中的狂雪剑,我心中莫名感到无尽的悲哀。她仿佛有什么话要和我说似的,在她眉宇之间。但我没有听,仓皇的逃离。走在大雪中听到了来自唱月阁的悲凉的琴声,飘荡到我的耳边,弥漫在泪雪山。然后一只鸢鹰鸟在唱月阁的上空盘旋三圈,留下悲鸣一声,离去,离去,离去……

泪雪山上的满月是很少能看到的,而在师父走的前一个晚上我看到了最美的满月,皎洁的月光在安静的雪面披上一层淡淡的旖旎。那月的周围还有圈圈的风晕,十年才能在泪雪山出现一次。师父告诉我和凌若这是中秋的月,农历八月十五,团圆的日子。

月光在泪雪山泻在白皑皑的雪地,仿佛给泪雪山穿上了一层如梦似幻的轻纱,剑外峰也显的倍加料峭,在云海中若隐若现。乱肠崖上有黑影飞过,那是夜莺。师父说过,夜莺飞过,倾盆大雪。唱月阁也在月光下格外的孤独寂寞,形单影只。我们就坐在唱月阁中,坐在丰富的酒肴前,各自沉默,聆听鸢鹰鸟的悲鸣。在桌上有一盘和月亮一样圆的饼,师父告诉我这叫月饼,只能在中秋的时候才能吃到,代表着团圆。还有酒,酒是师父用雪水和百花亲手酝酿而成的,所以有花的清香,入喉甘冽。这也是我第一次饮酒,所以感受到火辣辣的烧,一直烧到感觉身上有无穷的力量。仿佛这种力量来自醉意。

这个晚上,师父也破例点上了那盏连我和凌若都不许碰的莲花灯,灯很亮,把唱月阁照的如同火海一般,富丽堂皇。更把唱月阁照的格外的凄凉,冷清。

一剑。凌若。师父说,师父这次要到一个很远的地方,遥遥无期,你们要照顾好自己。一剑,照顾好你的师妹,她需要你的保护。

师父,你会回来吗?凌若说。

红莲绽的时候,我就会回来。

红莲?

一剑,五年之后,红莲还不绽放,你们可以下山。在这五年中,你们要保护好红莲,用你们的生命去保护,不许任何人侵撷。

我说,如果有人……

师父给了我一个简单的字:杀!

不杀呢?

他们就会杀你,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强者生存。

凌若仿佛流下了眼泪。

满月下到剑外峰,师父把我带到乱肠崖上,任凭寒风吞噬我体内的温暖。夜晚的泪雪山是神密的、奇妙的、充满幻想的,雾霭缭绕,暮云叆叇,像月亮那般不清澈、混浊、模糊。就因如此,才赋有感观。

一剑,我知道有一天我不是你的对手,而你会将狂雪剑刺入我的胸膛吗?

师父,不会的。我跪在师父的面前说,如果是徒儿做错了什么,请师父责骂。

师父笑了,第一次见到师妩媚的笑,那是一种不信任的笑,仿佛还藏有千言万语。师父扶起我,说,一剑,你会成为江湖上的传奇,一个真正的高手,没有人可以杀你,包括我也是。

这重要吗?

你会明白的。一剑,到你下山的时候你就会知道什么叫江湖。人在江湖要握紧刀锋。人不离剑,剑不离人,因为江湖险恶。一剑,你是在远离江湖的地方长大,你不知道世上的动乱,处处都是刀光剑影,处处都是血流成河,处处都有生与死的杀,杀,杀……

为什么要杀?

为了自私!为了贪婪!

师父……

一剑,你不必再多问了,我不会再说。你下山之后会有你想知道的答案,比我说的还明白。

最后师父交代我下山之后切记的事情,我听着,记在心里。他离开了,空留我一个人茕茕孑立,形形相吊,思索万千。我发现我渐渐的长大了,想的也渐渐的多了。

我坐在乱肠崖上,风吹着我零乱的长发,像唱月阁上空的旗帜在飘扬。望着唱月阁的凄凉,雪开始下了,纷纷扬扬的大雪从天而降,很快的落满我的身上,绽放着绚丽。而唱月阁,在风雪的有笼罩中,更加的凄凉。

师父走的时候只带走了两样东西:一是相思泉中的一滴水,二是那盏莲花灯。他将我和凌若搂在他的怀里,分别亲吻了我们的眼睛,说,师父走了,你们要坚强。 还不等我和凌若来的急点头,他已悄然离开,走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之中,毫不怜悯的无情的将我们摒弃。我用痛的嗓音喊了他一声师父,他站住了,我等他回过头来记清他的轮廓,可他没有回头,继续向前无止静的走。我冲出去站到雪中又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师父,他仿佛没有听到,或者我的话被大雪淹没。直向前走,直到消失在纷纷扬扬的大雪之中,淹没在我的瞳仁里,才发现我早以泪流满面。

雪依然下着,我和凌若依然站立在雪中望着,望着那没有尽头的雪花深处……

师父走了两年一直杳无音讯。

就在这两年里我用狂雪剑杀了人,有生的第一次杀人,且杀了两个。对他们的死,我没有半点的忧伤和内疚,因为他们该死。

那天我偷偷的将狂雪剑带到剑外峰陪着那朵还未绽放的红莲,想悟出点什么。这个时候来了三个人突然闯到剑外峰打扰了我的思索,三个陌生长着狰狞面孔的人:一个少了右耳,一个少了右眼,一个少了右臂。仿佛来者不善。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泪雪山?

我们是来采花之人。独眼看我是个孩子,故然不放在眼里轻篾的说。

泪雪山上的花除了雪花你们可以撷之外,别的花你们都不许碰。

独眼说,我们什么花都不要,只要你身边还未绽放的红莲。

想要红莲,先问坚在红莲旁的剑。

独臂性急的说,王八蛋,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小心老子砍了你。我们独右三怪在江湖上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和别人说过废话过,这次和你这小王八蛋废话上了。他左手握刀在我面前晃来晃去,仿佛是在恫吓我。我感到他们好笑。

独耳说,你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就是令江湖闻风丧胆的独右三怪,杀人从来都不会眨下眼的,不想死,就走吧。

独眼说,我们不会杀听话的小孩子。

我说, 但我会杀了你们。

独臂哈哈大笑起来,说,那我先杀了你。

在他的笑还未荡漾开来时,我一个转身已将剑刺过了他的咽喉,那笑也就僵死在他的脸上,似永远都不会绽放的红莲。在他倒下到的那一刻,他的眼睛,鹰隼般的眼睛盯的不是我的脸,而是我的剑,狂雪剑。独耳独眼见之都噩然了,方才那种说话的霸气随之烟消云散。

独眼说,你,你,你是谁?

守花之人。

他们仿佛从来没有过的恐慌。

此刻,凌若跟了过来,一眼看到倒在我剑下的独臂,剑上的血还一滴一滴的滴到他溜圆的瞳仁里,真似绽放开来的红莲。凌若伤心的流出了泪水,摇着头说,一剑,是你杀了他,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我们想要红莲。独耳将一柄钢刀架在凌若的脖子上很得意的说,仿佛拿来到了筹码。并恫吓我,说,快把红莲交出来,不然我杀了她。

凌若的脖子有血沿着刀刃流出。

我握紧狂雪剑说,你不怕我杀了你。

你还能杀了我吗?笑话!

在他脸上的笑还未荡漾开来时,我的剑已侧过凌若刺过他的咽喉,那笑也就僵死在他的脸上,似那朵永远都不会绽放的红莲。他的眼睛,鹰隼般的眼睛盯住我的剑仿佛有千百个疑团,但是他永远的听不到我为他的解答了。当剑上的血隐隐的滴到他的瞳仁里,仿佛是绽放的红莲。独眼把这一切都尽收眼底,从噩然开始恐惧了,怕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完全是撕心裂肺的哭叫,这哭叫的悲鸣胜过来自山谷中的猿啼。我对他说,是我动手,还是你自己了断。

让他走,你已经杀了两个人,还想赶尽杀绝不成。凌若对的的怨恨入骨三分。

我只好放走了独眼,尽管我知道,放虎归山,必有后患。还是让他走了,并警告他不准再来。他还敢来吗。望着他逃离的跄踉,我想:我并没有让师父失望,他会为我高兴的。

独臂和独耳的尸体被鸢鹰鸟撕开叼走,在空中,挣强。

我扶起瘫在雪地上的凌若,她却甩开了我的手,恶狠狠的盯着我的眼睛,犀利,光芒四射。说,一剑,你答应过我什么……

在师父走的一年时里,我因剑成痴,因痴成魔。那是因为我想尽快的练成心剑合一,整天的沉默着迷恋于剑上,昼夜思索。日复一日的感到我的心好乱,一幕幕大火烧天和惨绝人寰的景象浮现在脑海中,还有那血的声响,像风声,和谐酣畅。在每一次练剑时我的心都是跟着剑走,而剑却不随心欲,无论我怎样固执的努力的静下心来纠正这个错误,但最终还是被剑所控制。我并没有因此而放弃,迷途不知其返的直错下去,最终我的心被剑所占有,成魔。成魔之后我的眼中不能容入关点东西,只想杀,杀,杀。仿佛只有杀心中才会痛快。

起初只是劈石头,把一块硕大的磐石用剑砍的支离破碎。在乱肠崖上坐落的莲花菩萨像被我砍的体无完肤,最终支离破碎。凌若也无法控制成魔后的我,因为我没有心,无性,她又不会武功,所以她非常的害怕有一天我用剑刺过她的胸膛。而时间渐渐的在向这一天逼近。

那一天,天空又飘起了纷纷扬扬的大雪,还有鸢鹰鸟的嘶鸣。凌若在唱月阁抚琴而唱,狰狞着面孔的我忽然闯了进去。凌若先是一惊,冷寂的眼睛看着我,一步一步的向后退。我持着剑一步一步的向她逼去,并用剑指准她的胸膛。她边退边泪流满面,绝望的摇着头,那痛苦的眼神我无动于衷。等他退到墙根再也无法退去的时候,她闭上的眼睛,等待着死亡。就在我用剑将刺进她胸膛的那一刻起,我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喊我,哥。心中有一道明媚的忧伤倏然划过,刹那我憬悟到了点点滴滴。然后剑从我的手中滑落,落在我的脚下,我心中又无限的空虚起来。我闭上眼睛,一片黑暗,倒了下去。

醒来的时候我被用玄铁链锁在擎天柱上。看到凌若泪浪满面,她哭着喊我,哥。我望去凌若无助与痛苦的眼神,心中有无限的忧伤划过。我说,凌若,杀了我,杀了我之后你就可以安全了。凌若说,不,哥,你不能死,你死了谁还来保护我。我说,凌若,哥不能再保护你了,只能伤害你,我宁愿死也不愿见到你受到伤害。凌若说,哥,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会让你好起来的,和一前一样,陪我开心。

凌若每天都给我弹琴,在琴音中我渐渐的好了起来。但那把狂雪剑被凌若给封了起,不允许我再碰。我也答应她从此不再用剑,过着平凡人的生活,没有杀。

当独臂和独耳死在剑下的那一刻,我心中没有涟漪,脸是没有波澜。他们的死也让我明白了何为心剑合一,就是让心中的愤怒与怨恨都集到一点运用到剑上,让剑来划破积淀在心中的不快,解开心结,释放出来。剑来就是一种的残忍的工具,所以不能有仁慈,不能有忍让,做到心到剑到。如果心中存有太多的慈悲,太多的不忍,就无法做到心剑合一,就会成魔。总之,用狂雪不能优柔寡断,刻杀就杀。

到我十六岁的那年,红莲依旧没有绽放,仿佛永远都不会绽放,也不会败去。师父自然也没有回来。我也开始了下山的准备。而凌若是不愿意离开泪雪山的,她说这才是她的家。我告诉她下山去找师父,她才勉强答应离开。但最让我放心不下的就是那朵师父让我们用生命保护的红莲,担心我不在的时候有人来摘,所以我走前用厚厚的积雪给封住了,不会再有人发现。

哥,如果我们找不到师父呢?

还回来,再回到泪雪山。

哥,我们到哪儿找?

到江南,那个遥远的地方。

哥,我们会死吗?

不会的,有哥在,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哥,如果我不幸死了,请把我带回泪雪山,葬在寒冰潭的最深处,因为来世我想做一只自由的鱼,做自己喜欢的事。

凌若,哥不会让你死的,哥会用生命来保护你,因为你是这世上我唯一的亲人,我会让你永远幸福的活在我的生命里。

哥,你会离开我吗?

哥不会离开你的,因为你是我的天下。

下山时我背着狂雪剑,凌若背着琴。为了不必要的是非发生,我们把剑和琴全都用灰布给包起来。

走的那天空中飘着纷纷扬扬的大雪,那雪是有始以来下的最大的一次,在我生命里也是最大的一次。凌若在唱月阁中抚摸第一处的记忆,又站到乱肠崖上,面朝相思泉,面朝唱月阁,面朝鸢鹰鸟,面朝满天漫无边际的大雪,泪流满面。

泪水一直流出了泪雪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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