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克断麋《幻语镜殇》最新章节免费阅读_幻语镜殇完整版阅读

主角徐克断麋出自悬疑惊悚小说《幻语镜殇》,作者“断麋”大大的一部完结作品,纯净无弹窗版本非常适合追更,主要讲述的是:崩溢的海潮伴随永夜的呼吸涨落,呢喃的嗫语在耳畔轻轻回响;迷途的人们总是遗忘最初的誓言,破碎的勋章也无法复述历经的种种,噩梦裹挟着枷锁,一望无际,直至被其吞噬,湮灭于混沌之中往昔的记忆早已远离空白的脑海,我只能依靠我自己和“我自己”,去探寻这诡异又该死的世界

点击阅读全文

第4章 变化


到底是经历了怎样的艰辛,才诞生出如此绝望的心海

——徐克《自叙》旧历·476年

与卫北市淅沥冷清的天气不同,帝都长安则是晴空万里,温暖的阳光照在万阙楼宇,映出一片金碧辉煌;这里的民众,也显得更加自信和大方。

在帝都一隅,一间昏暗的小房子里,一个看起来懒洋洋的人正坐在一张桌子前,桌子上放置着一个刻满符文的石板。

那个人右手发出青色的光芒,伴随着石板上符文的阵法来回闪灭,显得井井有条。

突然,那个人一改脸上的懒散,不过凝重之下还有几分玩味。

他直接说到:“秘术暴动,癸级至乙级,卫北,分部确认,这是影子们传回来的消息,涉及到甲二十九号机密。”

房间里最阴暗的角落里传来了声音:“甲二十九?”

那声音顿了顿,又讲道:“我们在卫北驻守的地部成员怎么没有传回来消息?”

一开始的那个人说:“甲二十九本部给出的意见是只关注即可,防止接触后不稳定的情况发生,怎么?要加急上报给陛下决定嘛? ”

角落里的声音再一次传来:“我认为还是需要让陛下决定的,不过加急就不必了,今天我本就要和督长汇报情况,由他传递给陛下就好。”

“哦哦,那好吧。”那个人耸了耸肩,重新坐了下来,又恢复了那副懒散的模样,这里又恢复了安静,而外面依旧是人声鼎沸,熙熙攘攘。

相较于熙攘的街道,独处深幽的紫禁内宫就显得冷清的多,而其中的一间偏殿,却是热闹不少。

坐在主位上的是个面色苍白的中年男子。

虽说是中年,但眉宇之间的斑驳,却显得老态,他身着苍龙黄袍,戴着翠玉装点的冠,正面无表情的盯着眼前跪下的老人。

底下跪着的老人说:“臣朴正道,拜见皇上。”

皇帝挥了挥手说道:“这里不是正殿,没那么多礼节,朕要你做的事,做的怎么样了?”

朴正道抬起头,一脸苦涩地挤出了一副笑脸,颤巍巍地说道:“老…老臣无能,陛下交代给臣的事情,臣只…只是完成了著书,其他的…恕…恕老臣无能。”说罢便给皇帝长长的磕了个头。

皇帝只是面色铁青的盯着他,似乎是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场面陷入了沉默。

良久之后皇帝才悠悠地说:“邓公义死了。”

听到这里,朴正道跪下的身体开始震颤,眼泪开始从眼角流下。

而在大殿一隅,墨色下的阴影似乎也震颤了一下,眨眼便恢复了平静,好像无事发生。

皇帝似乎没有注意到眼前的一切,自顾自的说:“是啊,邓公义死了,除却400多年前朕的先祖镇宗,整个大天最强的人,镇国大将军,就这么折在永恒迷雾里,只给朕送来一具残缺的尸身。”

说着,皇帝站了起来,身子一软,差点摔在椅子上。朴正道瞥见了,却没敢起身去扶,不过皇帝自己稳住了身子。

皇上边说着,边走着,绕过了在地上颤抖的朴正道,然后走到了偏殿门前,轻轻推开了门,高耸的内城墙将阳光遮掩,倒显得门前晦暗不少。

皇帝站直身体,微闭着双眼,说到:“这件事,只有少部分人知道,这其中还有很多敌视大天的人啊,国殇啊,真是耻辱!”

朴正道抬起头,难以置信的问:“您是说?”

皇帝苦笑了一下:“朕愧对列祖列宗,没有守好这片江山,朕治下的大天啊,千疮百孔啊!”说着便掩面而泣。

阴影中的那个人再也无法保持下去了,显出身单膝跪下,说道:“臣等无能!”

而朴正道却根本不敢发出什么声音,生怕这两位注意到他。

皇帝平复一下心情后,睁开闭住的双眼,盯着苍穹之尽那片阴云密布的天空,背对着那个人说:“这并不怪你,你在京城,自然没办法兼顾所有,只可惜,现在朕可以信任的人很少了,可以用的更是寥寥。”

话锋一转,皇帝用着细若蚊蝇的声音对朴正道说:“那么正道,朕可以信任你吗?”

在这空旷且安静的偏殿里,即使这样弱小的声音也被放大不少。

朴正道跪着转过身来,磕着头说:“陛下所信,定当不负,只不过…不过老臣力薄身单,恐怕会给陛下拖后腿啊。”

此时身后那人说道:“微臣愿请!”

皇帝摇了摇头,又轻轻闭上了眼睛,手掌向上,手臂微抬,扔出一个平平无奇的令牌,嘴唇微启:“当世如今,举国皆殇,内忧外患,南有猛虎,西有恶邻,东有诸邪,吾族之内,群狼环伺,卒逢邓薨,朕自知愧,御宇制外,千疮百孔,望祖悯之,庇我大天。”

皇帝身后的那个人倒是面色如常,朴正道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又深深的低了下去。

此时,以皇帝为中心,整个帝都都在微微震颤,苍穹之上似有金龙盘旋。

皇帝身上爆发出一股玄黄色的气态力量,从他的身体里飞出了一个玉玺。天空中的金龙向下看了一眼,然后吐出了一口气。

那口气钻入玉玺之后便消失不见了,玉玺开始旋转,并随着皇帝的呼吸上下移动着。

皇帝伸手抓住了这枚不到他巴掌大小的玉玺,嘴角微微上扬,稍微把玩了一下,然后握住了这枚玉玺。

一股玄奥的气息自其而出,隐约在皇帝身后看见万民祷告与江河山川的虚影。

皇帝微笑着,又闭上了眼睛,将玉玺向上一掷,同时说道:“去。”

那玉玺停在了皇帝头顶半米的地方,随即旋转着飞向了同样在天空之中漂浮着的令牌。

古朴的玉玺对着令牌轻轻一戳,玉玺所印的内容便如镌刻般印在了令牌上,随着黄色的光芒越聚越多,令牌上的内容逐渐化为一个字,是一个用着不知名的书法撰写的:“神”字。

朴正道眼中的震惊还没消失,令牌便被黄光所笼罩,随后便飞入朴正道身体里,在令牌进入的瞬间,朴正道便昏了过去。

从阴影中出来的那个人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反而一脸担忧的看向了皇帝。

果然,皇帝在做完这一切之后便瘫软下来,那人一个闪身,便扶稳了皇帝。

那人一脸难过的样子:“皇上这是何苦,您麾下还是有臣等的,陛下一声令下,臣等还能抗旨吗?”

皇帝摇了摇头,苦笑着说:“皇室此次平叛和镇压,用去了近五成力量,更是折了公义这员大将,如今各地风云变换,镇令卫也需要支援,朕是真的无将可用了。”

那人听后,随即跪下,口称告罪。

皇帝听后摆了摆手。

“汝等久居**,对地方有所失察也是正常的,这次付出的代价远超朕的想象,对于新的力量的培养也要提上日程了,可以放宽对转录者的要求,那些流落在外的高手,也可以尝试招揽,转为怀柔的政策。”

“可您的身体…”那人欲言又止。

“虚弱是正常的,这里是皇宫,还有人敢闯进来,刺杀朕?”

皇帝舒展了一下身子,眯缝着眼,轻蔑地说。

“**暂且不提,地方上镇令卫如何?段大指挥使?”

从阴影中出来那位便是当今的镇令卫指挥使,段灵。

“皇上这是挖苦微臣了,形势上很不好,北边和京畿之地是咱们的自留地,微臣自然是能使得上力气的,也能抽出人去支援别的地方。

西边虽然对我们抱有敌意,但好歹承着镇宗的情,倒还算安分,不过分部的形势仍然比较严峻,属于支援可以做的更好,不支援也不会崩盘的情况。

南边已经完全失去联络了,微臣已经派了两拨人,也全无消息,地部对此本就颇有微词,再派人,就只能从天部调了,但是不一定能处理局面,一旦和那些人一样,折在南面,这对我们来说,是不能接受的。

东边的虽然看起来还行,但是阳奉阴违的现象很多,被那些疯子和探子们渗透的很厉害,但是镇令卫多年的布置还在,所以看起来糜烂,但还是能够做事的,也能把握住局势。”

段灵没有隐瞒,反而将局势告诉给了皇帝。

“道家那边也封山不出,只留十二位荡魔使拱卫京畿,还有一位皇室和道家都管不了的存在,也在默默守护着我们,不过已经失去他的消息了,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吴都。道家人星凋零,除了京城,已无人手支援四方,只能放任这边群魔乱舞,不过最重要的卫北…”段灵沉默了一下。

“卫北局势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已经暗潮汹涌了。”

“我们虽然在卫北的力量很多,镇令卫多年的布置也大多围绕着卫北而建,但是卫北的位置太重要了,卫北部至少打退了数十波试探,我们和那些人各有胜负,他们分属不同的组织,镇令卫也并没有完全查出来,而且。”

段灵又一次陷入了沉默,皇上闭着眼睛,静静地听着。

段灵偷瞄了一眼皇上,又继续说:“卫北的秘术暴动也比其他地方多,前两天有消息刚刚传来。”

“唉。”皇帝叹了一口气,原本强撑着的身子瘫软下来,睁开闭上的眼睛,眼神里的疲惫清晰可见:

“皇室除却边疆和各要害点的镇守外,已经没有多少人可以外派了,勉强把长安附近控制住就已经到极限了,如今柱国之殇,我们也只能捏住鼻子,勉强认下南边的失误,等到皇室重新凝聚力量,朕再谋南方。”

段灵开口称是,抬眼看了一下朴正道,正思索着是否要告退。

皇帝却没有要让段灵走的意思,再一次闭上眼睛,说道:“这就是代价。”

段灵很疑惑,皇帝为什么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

段灵小心翼翼的说道:“这?”

皇帝不等段灵问完,像是自顾自的说:“这就是代价,这就是镇宗获得力量的代价,这就是朕选择扩张的代价,卫北只是开始,而不会是结束。”

说着,皇帝凄惨的笑了起来,扭曲着脸:“永恒迷雾就是开端,秘术将不再是极少数人的专属,只要付出代价,就能够觉醒,我们防不住的。”

皇帝不顾段灵震惊的样子,恢复了那幅落寞的脸。

皇帝呢喃道:“祂们已经出现了,是啊,已经够久了,快五百年了,时间长到,我都已经忘记了镇宗留下的告诫了,局势会越来越复杂的。”

段灵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为好,刚想上去扶住有些倾倒的皇帝。

皇帝却如预料般摆摆手,又摇了摇头,道:“朕这个皇帝已经做的够荒唐的了,看来历史也不会给朕留下什么好名声,朕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把矛盾提前引爆出来,给朕的儿子,留下一点家底。”

提到儿子的时候,皇帝眼中只剩下温柔。相比于前几代皇帝的枝繁叶茂,这代天帝的子孙却可谓零星,又是老来得子,虽不至于过于宠溺,却也难得见到几分天家亲情。

段灵也笑了起来:“臣等会教好太子殿下的。”

似乎是从某处得到了什么消息一般,皇帝僵在了大殿门前,面上的表情十分僵硬。

段灵看到这样子的皇帝,一时不知道怎么办,小心翼翼的说:“陛下,怎么了?”

皇帝的身子似筛糠一样抖了起来,脸皮和嘴角都抽动了起来,眼睛死死盯住某个地方,失魂落魄的说:“南边…南边出事了。”

段灵有些懵,不是刚刚决议过先战略放弃南边了吗,南边局势再崩坏,一时间应该也影响不到北边,便试着安慰起来:“陛下,南边再怎么,也不会坏到哪里去的,目前可以安心图谋…”

不等段灵说完,皇帝的眼神聚焦到段灵身上:“不是!”皇帝大喘了几口气,“羽,熠失去联系了。”

说罢,皇帝失魂落魄的跌坐在门口。

段灵没有去扶,他的瞳孔一阵紧缩,皇帝和他敢于暂时放弃南面的底气就是这两个,即使南边没有驻军,即使南边失去掌控,即使是天部也几乎处理不了的问题都放任掉,他们也不用很担心。

“难道,难道局势真的崩坏成这个样子了?”段灵难以置信的问道。

“朕,朕不知道”皇帝咽了下口水,“段灵,朕要你不惜一切代价,给朕探明情况,传朕谕,除去养伤和镇压各地的天部成员,朕要他们派出两位去,地部也给我配合,各下属玄黄,皆待命。”皇帝咬牙切齿的说,眼中的狠厉尽显,但还是掩盖不住那深深的恐惧。

“是,微臣也同去南方,为陛下查明情况。”段灵慎重的说。

“不,帝都的安危和中转全赖你一人指挥,这偌大的镇令卫,朕只信你一人,你万不可亲身赴险。”皇帝缓了口气,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此时,在地上晕着的朴正道才悠悠转醒,见大殿里气氛凝重万分,晃了晃脑袋,站了起来,小心翼翼的问:“发生什么事了?”

皇帝猛地一转头,锐利的双眼紧盯着朴正道。

朴正道被盯得手足无措,下意识一低头。

皇帝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一般,伸出右手,从自己的心口处一捏,一股子暗黄色的能量,便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上。

能量出现的瞬间,皇帝的面色肉眼可见的变差,眼睛中布满了血丝,他将这点能量向前一送,送到了朴正道面前。

朴正道身体里的令牌像是感受到什么好东西一般,迫不及待的浮现出来,将其吸收。

吸收力量带给朴正道的痛苦与折磨,不亚于第一次接受力量时,但好歹朴正道已经承受过一次了,这次只是差点昏过去,还是勉强撑了下来。

段灵一言不发的上前来,扶住已经站不稳的皇帝,面上的表情愈发复杂。

皇帝强撑着身体,眼睛恶狠狠的盯着朴正道,对着他吼道:“这是朕目前能做到的极限了,拿着这个令牌,整个大天比你强的人不会超过10个,只要你不想死,谁都拿你没有办法,朕要你不惜一切,也要在南边找到羽和熠,镇令卫会全力配合你,不要让朕,对你失望!”

朴正道站在那瑟瑟发抖,听闻后本能的想应下,却有一个问题不得不问,瞥了一眼已经闭上眼睛的皇帝,跪了下来,对着皇帝磕了一个头,问道:

“微臣已知晓,可还有一事不明,这羽和熠是谁,是两位实力强劲的大人吗?”

皇帝闭着的眼睛慢慢睁开,血丝密布,他神情萎靡的说:“五百年前镇宗接手帝国的时候,帝国内忧外患,百废俱兴,将星凋零,民生缭乱,若是只有人治层面上的问题,那还不是最令人恐惧的。

来自虚空中的永恒迷雾,才是危险的象征,祂们的到来,裹挟了一切灾祸与诅咒,龙兴之地与东边几乎失去控制,全被祂们污染的存在与信徒占据。

镇宗以大毅力完成了人治的统一,对这种情况也近乎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祂们蚕食国土,迷乱百姓。

在全国上下能人异士几乎用尽办法的时候,道家当时在朝堂上的国师李玄给了镇宗一个答案。

他从古籍中发现了一种仪式,可以让镇宗获取力量来对抗这种存在,但是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

镇宗当时也是思虑良久,最终同意了这个方案,调集了三十万当时整个大天最精锐的西征军,去东边镇守,为了这个仪式争取最宝贵的时间。

同时,命令他组建的镇令卫火速赶往全国各地,搜集一切可以用上,称的起神物的物品,最终找到了九件被称为神之遗物的东西。

仪式整整用了一个月,李玄疯了,看守也死伤大半,在镇守的西征军更是一个也没有回来,死的死疯的疯。

但最终的结果还是我们获得了胜利,镇宗成功了,他用在西征时的大剑镇压了一切。

只可惜那个仪式所要付出的代价十分巨大,不止要了镇宗的命,现在看来,也要了不少别的东西,不过带来的好处却是显而易见的。

那柄剑在镇宗死后便失去了神异,剑上布满了裂痕与锈迹,没过多久便碎裂了,当时的皇帝还处死了养护的人。

据记载说,这把剑并没有完全消失,它的魂还在,但是皇家也没有人再能感应或者使用它的了。

而剩下的九件神物,便成为了我们大天的圣物,对外宣称他们被皇家供奉起来,实际上早就被分往各地,镇压躁动的永恒迷雾与其他的异常。

而南边的两件,便是羽和熠,按现在的话来说,他们都是甲子级最顶尖的封印物,可他们的能力,却远非甲子能够定义的,而你的令牌,可以帮助你找到他们。

朕乏了,你先退下吧,不过你要尽快赶往南边,越早确定他们的状况,对我们越有利,朕不想听到坏消息。”

不等朴正道消化完这些,皇帝便下达了逐客令。

朴正道赶忙再拜一次,:“臣明白,臣定不负皇上所望。”

皇帝没有言语,段灵目送着朴正道匆匆离开这座偏殿。

等到朴正道离开,皇帝便再也撑不住,躺倒在地上,段灵握住了皇帝的手,对皇帝说:“臣该死,陛下,您快去休息吧。”

皇帝却没有休息的打算,眼睛盯着段灵说:“朕决不允许,大天在朕手上衰落,更不允许丢掉这片基业,你们一定要好好辅佐太子,朕怕是,撑不了太久了。”

段灵听后,竟然哭了出来:“臣定不负皇上所望,可是陛下,您一定要撑下去啊。”

皇帝听完后,无奈的笑了笑,刚要说些什么,便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段灵吓了一跳,确认皇上除了昏迷而无大碍后,叫了早已等候多时的太监总管,扶着皇帝歇息去了,而他自己则隐没在阴影中,也没了声息

-------------------------------------

不知过了多久,徐克才从半梦半醒中清醒过来。透过脚下的镜子,看出来外面已经褪去了之前那般恐怖。

徐克在这狭小的空间中左挪右挪,将自己头脚互换了一下位置之后,用手触碰到了镜子,来自右臂上的疤痕蠕动了起来,镜面也变得如同黄色的水面一般。

在通过艰难的挤,徐克才从那片空间之中脱离。外面不像之前一样是一望无际的深渊,而是一块平坦的开阔地。

还是一样的感觉,朦胧的雾气依旧遮挡住了远方,让人看不真切,天空也恢复平静,淡黄中有些发灰,而不像之前红的发黑。

徐克缓了口气之后,捂住了微微发疼的前额,想起之前恐怖的一幕,还有些心有余悸。

在进入那片空间之后,徐克看到外面不断有黑色的石块撞击到镜面之上,有些石块甚至将镜面撞到开裂。

浓黑色的雾气也如潮水般一股一股撞在镜子上,徐克甚至能感受到其中散发的恶意与寒凉。

最可怕的是似乎是镜子过于显眼,竟然引起了拿两个怪物其中之一的兴趣,那个会飞的怪物将自己的眼睛贴在了镜面前,琥珀色的眼,血红色的瞳孔,其中的眼神是毫不掩饰的贪婪与疯狂。

还好镜子足够强大,看起来脆弱不堪,但神奇的挡下了几乎一切的攻击,前面好几次徐克还在担心会不会炸裂,但是安稳的表现还是让徐克慢慢放下戒备,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想到这里,徐克叹了口气,这里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想象,他不明白,为什么会被卷入一个这样的世界。活下来的几率,堪称渺茫。

不过徐克并没有颓废太久,似乎是感受到了徐克情绪的低落,眼前的雾气再次弥漫上来。

等到雾气散去的时候,之前平坦的地面消失不见,留下一个古色古香的长廊,乌木构成的墙壁平添一丝庄重,典雅的花纹看起来也很赏心悦目。

只是没办法看清墙上挂着的画,甚至连大致轮廓都无法分辨。

徐克定了定神,迈步走进了长廊,在他走进的一刹那,远处的尽头便出现了一扇门。

徐克走了过去,刚想推开门,鬼使神差的看了一眼墙上最后一副画。

“很好,又是看不…”徐克的瞳孔猛然间放大,最后一幅画不仅能看清,甚至还十分清晰。

因为那正是徐克自己,徐克心有余悸的后退了两步,远离了这幅画。

似乎是发现徐克不会接近后,画上的徐克咧开了嘴角,眼神变得通红,然后化为雾气冲向了徐克。

徐克用手臂格挡,预想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过了一会,徐克才移开手臂,之前画的位置,已然被镜子取代。

镜子!

徐克松了口气,但依旧小心翼翼。

在确定上面流淌着黄色的光芒时,徐克才敢靠近这面突然出现的镜子。

在镜子前站定后,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仪表,徐克用右手触碰了它,果然,右臂上的疤痕与镜子之间发生了交互。

在感受到镜子表面几乎化为实质般的流动后,徐克推开了之前出现的那扇门。

门后的东西有些出乎徐克意料,是一间不大的书房,整体的颜色偏棕,对面是一扇落地窗,窗前是一张书桌,书桌后有一个老板椅,椅背面向徐克。

书桌上陈设的种类不多,却显得很是杂乱,一盏煤油灯在桌子一角倔强的亮着,墨水和笔胡乱的扔在了桌子上,其余位置摆满了书,粗看觉得这些书好像在哪里见过,也应该认识,仔细一看却又发现上面全是杂乱的符号,根本逻辑不通。

书桌的旁边是书架,很难想象,一个书架竟然能够给人两种感觉,不时觉得它无限大且装满了书,不时又觉得它只是一个小书架,还空余不少位置,等着某位观看者补满它。

徐克仔细观察了一下,这么多书,好像也只有椅子前那边能够看清内容。于是徐克迈步走到书桌前,想要一睹全貌。

就在徐克伸手想要将那本书拿到的时候,老板椅却缓缓开始转动,漏出了坐在上面的人。

徐克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可是那个人却没有了动作,徐克小心的观察着这个人:粗布制成的衣服胡乱的披在身上,连接处有几个布条随意打着结,似乎一动就会全部散开。这个人的脸看上去很普通,看久了甚至有种这脸是制作出来的感觉。他的头发并不密,甚至黑白相错,指间关节的茧并不多,皮肤并不粗糙也不细腻,颜色也是中规中矩。

徐克皱起眉头,这个瘫在椅子上的男人给人的感觉太普通了,普通到一种诡异的地步了,在这种诡异的地方,越是感觉普通的东西,一定不普通。

但是过了良久这个男人也再没有了动作,甚至也没有呼吸,徐克胆子大了点,试探着在男人的身体前比划着动作。

见男人没有反应,徐克的注意力便放在了那本书上。

凑近了才发现,那竟然是本日记。

日记两个字很丑,像是什么人模仿字而硬画上去的,底下空白的地方被密集的划痕所占据,虽然隐约能看到并想到是名字,但是徐克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这是一本多人参与而写成的日记吗?徐克仔细看过那个封面,划痕不是一个人划的,名字也并非一个写的,因为字迹字体甚至是语种都不同。

而在封面最底下,有一个名字没有被划掉,那个名字居然叫无名。

徐克觉得很荒谬,有名字的在这本日记上留不下名字,反而叫无名的,却能留下名字,这本日记还真的是有意思。

徐克刚想伸手去拿这本日记,没想到坐在椅子上的那个男人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徐克。

那个男人口中蠕动了片刻,吐出一句徐克听不懂的语音,似乎是看到徐克一脸懵的反应,男人沉思片刻,又吐出了两句话。

见徐克还是听不懂,男人又沉默下去,大约过了两倍之前陈思的时间,长到徐克以为可以尝试挣脱男人的控制的时候。

男人终于抬起头,说出了一句话:“你暂时,还不配看这个。”

徐克一脸激动,连处境甚至都差点忘了,激动的对这个男人说:“这里到底是哪里?我还能出去吗?你是谁?”

这个男人再次陷入陈思,这次快了许多:“这里?一个…好玩的地方。你当然…能出去,不过…不是现在。至于我,你叫我什么都行。”

徐克懵掉了,什么叫什么都行?

男人没有解释,自顾自的说:“你不会喜欢这里的,你最后只会习惯,你要做的就是…活下去,等你足够强了,自然会懂得一切。”

说罢,男人便把徐克扔出了房间。

被扔出门的瞬间,那扇门边被雾气包裹,消失在徐克的眼前。

徐克揉了揉摔疼的腰,略有些埋怨和无奈的想:我倒是想变强,可是究竟怎么变强啊?

等徐克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原本的房间位置掉落了一个白色的东西,徐克先是一懵,随后便是狂喜,难道是那个无名的日记?

徐克兴冲冲的跑过去,把那个东西捡了起来,结果发现那是张面具。

徐克看着那面具的正脸,总感觉在哪里见过,那种平平无奇的熟悉感。

再次看向那个面具,徐克手一哆嗦,差点扔到地上,这明明就是那个男人的脸,难怪徐克感到熟悉呢。

徐克感到一阵恶寒,有点抗拒这个东西,但想到好歹是那个男人的东西,自己需要提升自己的实力,那个男人起码能拿捏自己,他的东西应该有用。

徐克无奈的把它挂在了腰间,转头看见了进房间之前激活的那面镜子,这次镜子的表面如同凝固了一般,就是看起来坚实的镜面,也没有淡黄的雾气流动。

徐克正要略过它,突然感觉这镜子似乎比之前多了点东西。

徐克认真的看向了镜子,镜子没有映出徐克的身影,而镜子的中间,静静地躺着一本书,只不过那本书像是远远的放在了镜子深处,所以显得异常的小,若不是徐克有所感应,可能真就略过了这个

“我说镜子的力量怎么消失了,原来是给了我一个惊喜啊!”徐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哼,你说我还不配看,但是镜子能让我看,我倒是看看,你想隐瞒什么!”徐克自言自语道。

他用右手探入镜中,将那本书拿了出来翻了翻。

令徐克失望的是,这并不是那本书,而是一本相似的书,这本书封面损毁的更加严重,几乎看不清上面写着什么,而内容更是完全没有,每一页都是大片的空白。

徐克颓然的坐了下去,右手拿着那本书,左手将腰间的面具取了下来。

“看样子这些就是我能依仗的东西了,可是除了镜子我都不知道他们怎么用啊?”徐克很是苦恼。

徐克没有注意到,他右臂的疤痕正在放出淡黄的雾气,那本书吸收雾气之后,上面出现了一些字。

点击阅读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