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半个小时了，怎么连一个问的都没有！”

冯雨宣坐在四十厘米高的小板凳上，怀里抱着刺葵花妖，拿着一叠传单扇风，嘴里不停地嘟囔道。

“要不还是走吧，算算时间你也快下班了，明天去其他地方转转！”

顾子清倒是稳如泰山，从背包里拿出准备好的矿泉水，一手摸着空气小鬼的脑袋，一手痛快地饮水。

大热天有一个冷宝宝就是爽！

“这才哪到哪，推销么还是要有点耐心。”

“现在在这家属院门口纳凉、行走的都是老人，他们才不会关心你横幅写的啥，要是排队免费领鸡蛋倒会非常积极。”

“时间也差不多了，马上就到益云化工厂工人批量下班，赶紧吆喝起来。”

“只要有一个客户围上来，就不怕吸引不上人！”

冯雨宣想到等会要像街上卖东西大妈一样，她脸皮瞬间就红了，羞耻感让她忍不住捏了下刺葵花妖的脸蛋。

“啊，呜呜！”

刺葵花妖被揪得哭出声来，像刚满月的婴儿那般，叫声直让顾子清心中发毛。

“别乱动，不要浪费，都流出来了！”

顾子清san值掉归掉，植物花蜜不能浪费，就拿着刚喝完的矿泉水对着花苞的缝隙，一滴一滴的接。

“你看看你，下手不知轻重，都把我们小宝贝揪疼了，这得流多少眼泪啊。”

顾子清见冯雨宣手忙脚乱地安慰着刺葵花妖，对他的行为一点都不关注，就顺手就把矿泉水瓶放回背包里。

美滋滋，这至少赚了一千块。

……

“姐，你看我们传单上写的企业介绍，立森武道馆国内数一数二的教培公司，上市十二年学生满意度高达百分之九十八呢！”

跟刚刚不同，现在这张两米长的桌子周围围满了工人，多数都是女性，每个眼角都有数条细纹。

“我们这是有上市公司背书，在清河镇举行地暑期培训班，主要就是讲魂宠的培育知识，不同于课内，我们都是以实用为主。”

“还有专业的营养师，负责学生校内用餐，食材都是能激发孩子天赋，强壮身体的，这是我们具有的证书，一级培育师证明。”

“您可以在网上搜索我们立森武道馆，很多名门世家都在我们这开课，越早学起点越高……”

顾子清在大妈们中间，手里拿着印好的传单，挨个介绍立森武道馆，还有提前教育的优势，对孩子的启发等。

大妈眼里的意动越来越足，传单被她们死死攥在手心，从来没有武道馆来这里推销过课程，也没人说过她们的孩子有希望考上名校，有机会成为魂师。

像她们这类人，仿佛只配生活在底层，只能在偏远小镇上度过那平淡、乏味的生活，然后一代又一代重复下去。

“这是一个机会，想要飞出这个小镇，前往更广阔世界的家庭，必须要把握住，只有高起点才会有宏大的未来……”

顾子清这些话不单是给这些家长说的，更是给自己说的。

世界是残酷的，每一个机会都会分配到对应人的手里，没有实力就没有资源，第一步走歪了，后面就很难爬起来。

困住大妈除了思想匮乏外，更多的是狭隘的眼界。

江南多水兽，西蜀藏原石，大漠出蛮蜥，秦岭飞鸾鸟。

江南地带河流湖泊众多，以水兽闻名，西蜀山势陡峭，容易孕育石头人，蜥蜴多潜伏在沙漠之中，秦岭则是鸟族的天堂。

如果你生活在这里的偏远村庄，又不经常接触外界，你可能只知道这世界上有水兽、有鸾鸟，认不全魂宠，不知其天赋。

所以原主想要跳出去，可惜他失败了，现在就轮到顾子清了。

“暑期培训班要多少钱，能不能优惠点。”

人群中有一大妈发问。

“按正常价格来说，立森武道馆开设的暑期班，两个月是六万八，这只是授课费用，再加上一天一顿的营养餐，一共是八万块……”

顾子清忍不住在心中暗骂，这破补习班教个课收六万八就算了，什么营养餐一天一顿，就他妈敢收一万二，怎么不去抢啊！

“这么贵，再凑点钱都赶上一只初始魂宠了！”

“就是，就是。”

“有那钱还不如买点天赋药水喝，那还有概率觉醒更强的天赋！”

一时间，大妈群情激愤，抱怨从四面八方传来。

顾子清瞟了一眼说天赋药水的大妈，真是妥妥的冤大头，天赋根据数年研究，已经明确是遗传而来，不是用什么药水就能改变的。

宣传上觉醒高等级天赋的案例，要么是弄虚作假，要么就是极小概率的基因突变。

碰到了那真是小母牛掉进公牛堆——牛逼惨了！

该说不说，这些大妈是真该重修九年义务教育，常识性问题都不知道。

“各位姐，安静一下，听我说……”

“我们立森武道馆的暑期培训班价格官网可查，但是我们为了回馈新老客户，在清河镇展开限时优惠……”

“一单不要八万，不要六万八，一单只要五万九，这价格只有前三十名有效……”

顾子清来这之前就跟李姐商量过了，以特惠价快速招揽客户，三十名也是限定好的，毕竟就三个人，多了就忙不过来。

“优惠力度这么大，该不会是骗人的吧！”

“只有前三十名有效啊，那快给我报名。”

“算我一个！”

“我要先回去商量一下，再想想，传单我拿走了，报名再跟你联络……”

“这我得问问我老公姐姐的侄子，他在沧州省师范大学当老师，你们要是敢骗我，那我就到办事处举报！”

等到聚集的大姐们都离开，时间已经到八点半了，这个摊子从搭建到收尾一共历时三个半小时。

但是收获却颇为丰富，当场签订合同并完成付款的一共有八人，还有十三个表示要回去考虑一下，估计能做成两、三单。

顾子清打算这两天都在这个化工厂家属楼蹲点，后面再去其他工厂转转，这三十单指标应该一周内就能完成。

“怎么样，没骗你吧，别小看父母对子女成才的渴望。”

“与其让她们被电视上的虚假广告迷惑，买天赋药水这种脑残玩意，不如交点钱学魂宠的培育技巧……”

“要我说啊，你们这些武道馆真应该把受众群体放到基层去，富人确实掏钱利索，但是数量太少，肯花钱的平民那都是金矿，一挖一个准……”

顾子清边说话边收拾摊位，他把剩余的传单塞进背包，然后在手机软件上呼叫代步魂宠。

来回都是八十，真的贵！

冯雨宣坐在板凳上默默思索，掌心一下接一下地抚摸刺葵花妖，今天发生的事确实让她非常惊讶。

她来之前根本没想过有人能下单，数量还这么多，要知道富人不相信摆摊，而穷人连大门都不敢踏入。

武道馆平时都是等顾客上门，只有学生放假那几个月生意才比较好。

摆摊拓客效率真会有这么高？

还是说教培公司的明天在中下层？

立森武道馆上市十二年已经到了发展瓶颈，高端市场竞争对手太多，局限性还非常大，不是没有人尝试向中低端转型，但是都失败了。

冯雨宣觉得这件事应该给家里说一下。

……

“真不容易！”

顾子清毫无形象地躺在代步魂宠上，今晚来接他的是一只印有“飞科出行守护每一位乘客安全”字样的黄牛，四个蹄子跑得飞快，但是却异常平稳。

自从国家下达关于逐步取消车辆，减少能源损耗的提议后，这种代步魂宠就多了起来，交通法也对魂宠的种类、时速做了规范。

个人魂宠体型不能超过三米，时速不能大于108㎞/h，飞行高度限制在二十米以内，必须办理驾照，不能召唤易怒、易躁性格的魂宠……

飞科公司的就是这种大量饲养的黄牛，同样是不入流和奴仆级都有，已经成功取代出租车，成为专用代步魂宠，天赋跟青鸟一样都是【加速】。

“今天晚上没时间训练，回去道馆都关闭了，看来又荒废一天。”

顾子清从口袋里拿出个小本子，在七月六号上画了个叉，这是空气小鬼的训练计划，每日需要做什么，完成什么都有详细的规划。

“要不，明天再提高点沙袋数量？”

“就当把今天的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