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筝，风筝的筝。”多日来没有洗澡，宋筝身上都有味儿了，老头儿连忙用手一遮鼻子。

宋筝是最后一个，其他人全登记完了，就在院中排成一排。

“宋……筝……”老头在册子上写了几笔，又捂着鼻子问道，“几岁了？是男是女？”

“十四，女。”宋筝不好意思地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

“女的？”老头似乎有点儿不太相信，抬起头仔细看了她一眼，才又低下头，“嗯，是个女的，那你就跟秦冷住一屋吧。”

话音刚落，人群中一个身材高挑的白衣女子就眉头一蹙，向她投来嫌弃的目光。

“为何来虎青寨？”老头又问了句。

“我……我是来找……”宋筝犹豫着要怎么说，她总不能说是来找齐十六的。

“石先生，她是少主在城门口救下的。”苏牧走上前，朝老头拱了拱手。

苏牧的话音不大不小，刚好庭院中的人都能听到，方才还规规矩矩排成一排的人群瞬间开始蠢蠢欲动，交头接耳。

“哦？少主亲自送来的？”石先生怀疑地又打量了她一眼，“那是打算让她……”

少女虽然形容狼狈，满身是泥，头发也乱糟糟的，却不失为一个美人胚子，尤其一双杏眼生得极好，忽闪忽闪灵气四溢。

石先生心想少主莫非是动了凡心？

“跟其他的苗子一样，并无特别吩咐。”苏牧说罢，又朝老者拱手道，“她饿了几天，我先领她去吃饭。”

“去吧去吧，”石先生摆摆手，摇头叹气道，“唉，这苗子真是一年不如一年，都是来混饭吃的，也不知道半年后还有几个活的……”

宋筝刚跟着苏牧走了几步，闻言身形一颤，悄悄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苏牧。

男子俊朗的侧颜在火把映照下，显出一圈光晕，面色微红，只是神色依旧冷沉，似乎没有听到石先生的话，也没有注意到她的目光。

二人走到饭堂中，一阵粥面的香味扑面而来，宋筝的味蕾瞬间被唤醒，口里开始分泌唾液。

苏牧找了张圆桌坐下，又指着饭堂尽头两口冒着热气的大铁锅道，“自己去取饭食。”

“是！”宋筝早就饿得分不清东南西北，闻言拔腿就向两口大锅跑去。

此处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

她仔细打量着这群人，见他们一个个身着整齐的黑色劲装，头发束起，下颚干净，并不像是绿林好汉，反倒像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

“哟，新来的？”一个长着桃花眼的年轻男子忽然从队伍里歪了个头出来，递了个木碗给她，脸上绽开一个诡异的笑容。

宋筝想也没想就接住了木碗，低声道，“多谢。”

“叫什么名字？”黑衣男子听她开口是个女子，又开始上下打量她。

“宋筝。”一行人排着队，慢慢向着两口大锅靠近，宋筝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新来的苗子不是应该先听石先生训话吗？怎么这般没规矩，跑来抢饭吃？”一个胡子拉碴的高个男人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嗤”了一声道，“也不知道收拾干净了再来饭堂，一股馊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