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景曜一双眼睛都快黏在周楚昱身上了，季明清害怕他再出什么岔子，就笑着接过周楚昱手里的话筒，“不好意思各位，今天的采访就到这里了，感谢大家的参与。”

…

“那麻烦周先生和顾影帝站在一起，我们拍个合影留念吧。”

…

有记者提议，周楚昱也没拒绝，站到最前面等着顾景曜过来拍照。

顾景曜呵呵一笑，跟捡到宝一样，赶忙走过去站在周楚昱身侧，对着镜头露出大白牙。

猫系周楚昱，犬系顾景曜。

图片都不用修，直接登上了热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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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景曜坐在卧室里看着手机上两个人的合照，眉头紧锁。

“你为什么不让我跟周楚昱说句话？”顾景曜回头看着季明清，眼神不满。

采访结束之后，顾景曜兴冲冲地揽住周楚昱的肩膀，刚要套个近乎，就被季明清生拖硬拽上了车。

最后只剩周楚昱一个人，在风中萧瑟。

“让你说话？你都快躺人家身上去了，要不是我拦着，明天你就被封杀了。”季明清冷着脸把手机递给顾景曜。

“喏，”季明清指指手机上的几个剧本，“这是几个综艺，你自己挑吧。”

“啊？”顾景曜懵了，“我要拍戏吗？”

“综艺又不用拍戏，就是走走流程赚快钱的。你现在不会演戏，顶着影帝的名头也没用。虽然综艺不是公司给你的路线，但现在也没办法，你总不能真的退出娱乐圈吧？”

顾景曜拆开一袋薯片缓缓吃着，“我现在有好多钱，我退出娱乐圈不行吗？”

“你的钱跟顾景曜的钱，是两回事。而且如果你一直这么颓废下去，迟早连吃的都没有。”季明清夺过他手里的薯片，卡擦卡擦吃了起来。

顾景曜委屈地咬咬唇，“可是我不想……”

“周楚昱也要参加……”

“哪个比较好？”顾景曜脸色瞬间正经，像临近考试的小学生抢着复习数学题。

“我觉得都不错，要不然都接了？这样是不是可以多见几次周楚昱了？”

季明清：“……”

果然，周楚昱就是最管用的兴奋剂。

季明清用下巴指着最后一个剧本道：“这个综艺，《三餐四季》，嘉宾们只需要旅行和做饭。我托朋友打听了，周楚昱百分之九十会参加。”

“那就这个。”顾景曜把手机还给季明清，还一本正经地说了声谢谢。

“呦，狐狸精还这么客气？”季明清嘲讽地笑。

“那是自然。曹植曾经说过，谦谦君子德，磬折欲何求。这几千年以来，我交往过的文人侠客少说也有几万。耳濡目染，肚子里的笔墨也就多了。”

顾景曜站起身拍拍薯片碎渣，“我的尸身安葬了吗？”

正在打字回复公司消息的季明清顿住了。

“还……没。”

他突然想起来顾景曜这个家伙为了不让尸身腐烂，竟然把死狐狸放在了冰箱冷冻层。

他发誓，他再也不吃顾景曜冰箱里的东西了。

“你要抓紧时间，头七的时候我的魂魄会回来，如果没有入土，我会死不瞑目。”顾景曜一本正经。

季明清嘴角狠狠一抽，“你不是在顾景曜身体里活下来了吗？”

“不好意思，没唬到你。其实我是想骗你的，让你早点给我买墓地。”

“……”

摊上这么个主，绝对是他季明清倒了八辈子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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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餐四季》怎么样？这个本子我谈了好久，据说特别难拿。”吴丞司在一旁撺掇周楚昱。

“你总不能一直憋在家里创作歌曲吧？上综艺玩儿一下，又不会耽误你多长时间。”

“你说的轻巧。”周楚昱把钢琴盖子合上，深呼吸一口气。

他自从采访现场回来，脑子里就都是顾景曜那张奇奇怪怪的脸。

他以前见过顾景曜一面，冷得要死，绝对不会是现在这副样子。

他为什么突然转性了？

难不成是公司人设？

“不对。”

不对，以前顾景曜的冷意是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他绝对不会凭演技做到那个地步。

“什么不对？”吴丞司发现周楚昱在走神。

“没什么。”周楚昱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准备出去散散心。

“那综艺的事情……”

周楚昱头也没回，“你看着办。”

“我看着办，那就报这个咯。”吴丞司傲娇地笑。

“头一次听我的安排，我得好好发挥本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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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各大墓地摸索了一段时日，季明清最终挑好了地方。

拿给顾景曜看照片时，顾景曜还挑三拣四的。

“坐北朝南吗？有太阳吗？冬暖夏凉吗？会不会有野狗野猫去拉屎？”

季明清用舌尖顶顶嘴角两侧的软肉，翻了个白眼，“你选房子呢？”

“我不能亏待了我的尸体。”顾景曜严肃又认真。

“坐北朝南，太阳直射。冬暖夏凉，有专人打扫卫生。出门是向日葵田，在墓里躺累了您还可以出来走走。”季明清耐着性子解释，勾起的嘴角微微抽搐。

“还行吧，”顾景曜满意地点头，站起身穿上外套，“走。”

“干嘛去？”季明清一愣。

顾景曜从冰箱里掏出那个冻得硬邦邦的尸体，塞进书包里背在身上，“去埋我。”

“还没买地呢！”

“现在就买。”顾景曜走到试衣间找了个墨镜戴上，在镜子前自我陶醉了好半天。

“我美吗？”

季明清嘴角再次抽搐，“美。”

半小时后，季明清和顾景曜的车停在了陵园销售中心。

顾景曜摘下墨镜看着草木葱郁的陵园，满意地点头，“不错，你这次办的很好。”

季明清把他身上的背包扔在车里，满脸嫌弃：“求你别背着这个出去，一股子狐骚味。”

“你嫌弃我？”

季明清没理他，嘟嘟囔囔：“死了都不让人省心。”

销售经理见季明清来了，忙笑着出来迎接，“季先生，一直等着您来呢。”

季明清低头笑着从车上下来，“谢谢。”

“给谁买墓地？”销售经理嘴上这么一问，身后的车门唰地打开了。

只见顾景曜大大咧咧地把墨镜一摘，小小的梨涡浮现在两颊。

“给我买，最好今天就能把我下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