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公里硬是走了足足半个小时，期间还遇到了一次风滚石，坡上的砂石蹦跳着飘下来，车都被小石子轻轻砸了几下。

最后在一处二层小楼门前的小广场停下。

“娘的，不要了不要了，产金子老子都不要了。”刚停车和尚就脸色惨白蹿下来，两条腿抖得像弹棉花。

“爹妈就我一个儿子，我可不想还没娶媳妇儿就挂了。老子现在就回去，嗯，步行下山。”

他这不是配合演戏，是真吓了个够呛。

其他几人虽然没有这么夸张，但也一个个脸色不好，狠狠瞪着秦总。

尤其是蚊子，本来就胆小，想着又能跟朋友们出来转转，哪知道是玩这么刺激的游戏。一双大眼睛都迷蒙了泪水。

“秦总，你这可把我害苦了，以后我还怎么在圈子里混？”牧裕拉他到旁边一顿抱怨。

“兄弟，这，我也不知道少爷们这么胆小啊。这样，提成我多给你五个点。”

“点个屁，你看他们还有要买的样子吗。好不容易组个局，得，还没开始就毁了，我的前程估计也毁了。”

“没毁没毁，路是破了点，但老板也没必要守在这啊。请个当地人看着就行。不影响赚钱的。”秦总连忙从手包掏出香烟，一个个少爷递过去。

“来都来了，看看嘛，看看……”

好说歹说，赔了一箩筐好话，看了两簸箕脸色。

最后少爷们终于答应向前走几步去看看电站。

与想象中的雄伟不同，这处电站只是一道几十米宽的混凝土大坝，此时正值丰水期，所以看起来还有点样子。

设备什么的也比较新，那所谓的度假胜地也比较宽敞。

“怎么样，我们再去上游看看，那个更大……”

“不用了，没什么意义。”包子摇了摇头，“两座小电站发的电，刨去各种打点费用，一年大概只有四百万收入。”

“这点钱，我们干点什么赚不回来？”

秦总有点尴尬，知道碰到了高人，一年下来大概也只有这么个数。

“另外，国家对小电站容忍度越来越小，据说最近就要动刀子。这事你是不知道，还是故意隐瞒？”唐美人打着一把太阳伞。

“真的？”秦总倒真听过这种风声，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我三舅就是水利厅的。”唐美人平淡答道，那种表情，完全就是底气十足。

“那，你们今天来……”秦总怀疑他们诈自己。

倘若不看好，今天大老远的来干什么。

“我昨天跟三舅讲了这件事，他建议我不要考虑。实在想接手，那就买下来放着，等国家拆迁，他能帮忙增容，多要点赔偿。”唐美人耸耸肩。

还能这么着？秦总终于明白，眼前这些不是少爷，而是衙内。

“那，你们为什么又不考虑了？”

“你当时建站时连土地使用权也一起拿下了吧。”

秦总点头。

“我们就是冲着这地来的，国家拆迁顶多保个本，而如果真如你之前说的度假胜地，那么开发别墅或山庄，我们也能赚钱。”

和尚接过话头，“如今，风景倒还行，但那条破路要修的话没有一两千万拿不下来。”

“你说我们还能干吗？”

“呃……”秦总终于明白这群衙内是怎么玩的了。

“这个……修路国家有补贴，这个……”

“走吧，步行下山。”唐美人仿佛是这群人的头儿，一挥手，几个人就跟了上去。

“别……这个，价格好商量，我让一点你们让一点，生意不就成了嘛……”秦总连忙屁颠屁颠跟上去。

国家真要拆水电站的话，顶多赔偿三五百万。鸟不拉屎的地方好不容易来几个有诚意的，可不能砸在手里。

两个小时后，唐美人跟秦总敲定合约。

两座水电站连同附属物及土地使用权一起，打包820万出售。

现场签约并支付一百万定金，等这一季度秦总跟当地电网销售合同完成，再进行交接手续。

唐美人违约，定金不退。秦总违约，定金赔付五倍。

双方各自乐滋滋地下山，秦总请客吃饭庆祝，各自回省城。

“虽然国家对小电站的容忍还没有到我说的那一步，但电网对于小电站的采购可的确是越来越限制了。”

“我倒是可以帮忙搞定产电销售的问题，但一年也就四五百万，两年才能回本。拿下这个，油水不多啊。”

回到城里，找了间咖啡馆开会，唐美人首先不看好这次投资。

“谁说我发的电要卖给电网了？”

牧裕一边喝咖啡一边偷着乐。不光低价买了俩电站，秦总还悄悄给了他二十万的介绍费。

“不卖给电网，你当饭吃啊？”下山的路更吓人，和尚差点尿了，到现在还不给牧裕好脸色。

“听说过比特币吗？”

除了蚊子和眼镜点头，其他人都摇头。

一番解说后，众人终于明白，这种虚拟货币是不可再生资源，会越来越值钱。

“我爸有个战友，在一家钢铁厂当电工。”

“去年有一段时间他们车间用电量总是莫名其妙超出同期好多。一点点查找后，竟然发现是工厂院墙旁边的一家民房偷电。”

“要知道，钢铁厂用电可是非常吓人的，偷一点点完全不会被察觉。附近村子基本都是用免费电。”

“如今竟然被发觉，可想而知用电量是多么吓人。”

“有人偷电挖矿？”蚊子猜到。

“嘿嘿，聪明。这就是我听说秦总要出售电站后第一个闪到脑海的念头。”

“两座发电站，800多万，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不算什么大钱。搁置在那里挖矿，挖出来发财，挖不出来就当扔进去几套房子，承受得起。你们说呢？”

“个王八蛋，你怎么这么有生意头脑啊。”和尚终于不计较坐过山车的事，兴奋地凑过来亲了他一口。

牧裕也不在意脸上的口水。

“甭废话了，认购吧。除了电站，还得购买矿机散热器什么的，这个东西多多益善，先买一千台，大概需要三五百万。”

不一会，六人就将股份分了个干净。

蚊子虽然还是没要，但也兴奋地跟他们出谋划策，大家一致决定，给了她5%的干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