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他又来到王府，意外的是，这次跟他预约的竟然是一名男客人。

当然，牧裕也不是只服务于女客，只是通常男客人都只会找女技师帮忙按摩。

这位男客人可能是受了谁的推荐，直接点名要牧裕过来。

一边按摩一边聊天。

这名客人姓秦，之前倒腾过服装、做过汽车配件批发、开过酒店，甚至买过地建过楼。

这些经历在他嘴里，成绩被夸到了天上，恨不得就说自己差点做了全世界的供应商。

牧裕笑笑，这种人他见多了，性格外向并且喜欢吹牛。

当然，能在王府吹牛的，再差也不会差到哪儿去。

对男客人，牧裕当然不会使用歪路子，正正规规给人家按摩，安安静静听客人唠叨，时不时捧一句让客人吹得更尽兴。

“秦总今天来是谈大生意的吧，我听说包了寒山阁，一顿饭就吃了四五万呢。”

“小场面，小场面而已。当年我在京城……”

秦总又是一顿吹嘘，之后才带出来意，“唉，前几年国家缺电。我好不容易打通关系拿到批文，在方县建了两座小水电站。”

“MMP，没想到刚建好，国家电网改造，增加了喏多清洁电力。”

“得，我这季节性的小电站直接搞死。”

“冬季枯水期没什么电，夏天发的电多到浪费。这不，马上就要到发电高峰，托人请吃才能并网卖钱。唉，电站想卖都卖不出，难咯。”

牧裕来了兴趣，“水电站，三峡那种吗？”

“呵呵，本质上像，但我这太小，只是建在长江支流，一些落差大的山间。”

“装机容量一个是2.5万千瓦，一个2万千瓦。”

“一年利用5000小时，大概发电2200万度。”

“这么多？那岂不是能卖1300万？”牧裕心算了一下，按民用电6毛一度，立马得出一个骇人的数字。

秦总笑笑，“能卖那么多钱岂不是要打破头？”

“知道我两座电站投入多少吗？1600万，真要那么赚钱，不早就被人抢疯了？”

“你那数字估计是按零售电价算的，我们给地方电网只有不到一半的价格。并且，夏季小水电站发电多的时候还要压价才能入网。”

牧裕琢磨片刻，“那还是有赚的啊。”

“也就一个稀饭钱，这几年国家注重地方河流生态，说小电站破坏了鱼群洄游产卵。说不定就要拆呢。”

“你的两座电站合法吗，你准备卖多少钱？”

“问这个干吗，你要买啊。哈哈哈哈……”秦总回头看了牧裕一眼，示意手劲再大点。

“我不买，但我认识的人多啊，前天还有个姐姐跟人打电话，一口就决定了八千万的买卖呢。”

“真的？”秦总想了想，在这地方认识有钱人的确太容易。

“我的两座电站都是合法的，各种审批都有。机器设备也没用三年。”

秦总干脆翻身坐起来，好好地给牧裕讲了起来。

“这样，我的心里价位是三千万，你倘若能穿线介绍来买家，事成给你百分之一的回扣。”

一开口就是30万，换了别人肯定动心，但牧裕却摇了摇头。

“你也别当人是傻子，生意场上的人都猴精猴精。”

“你刚才说的那些弊端，人家稍微找个懂行的人一打听就都明白了。你还是给我个实价，要不我可不敢乱开口惹客人不高兴。”

呃……秦总盘腿坐着，挠了挠快要秃光的头。

“实话告诉你，我当年1600万建的，这几年也回了一点本，再加设备折旧，嗯，最低价位1000万甩掉，免得挂在心里烦。”

“超过这个价成交，多出的钱给你百分之十提成。”

这个价位还有点靠谱。牧裕眯了眯眼睛。

“你告诉客人，我这可是小水电站中装机容量相当大的，你让他们打听打听。”

“再说，一般电站控制室也就十几平方的小房子。我当初准备在山里养老，在电站旁建了四间两层的楼房，还简单装修了。”

“那里风景秀丽空气清新，绝对是度假胜地。”

牧裕越来越心动，“秦总，你明天有时间吗，能不能带我们去实地看看。”

“你们？”秦总眨了眨眼，这小子能确定拉到买家？

“嗯，明天一早，你来王府等我吧。保证不掉链子。”牧裕想了想，拿起手机跟他加了微信。

“行，你小子可别诳我，本来明天要出差的，就信你这么一回。”其实他哪有什么出差，这样说不是显得忙么。

听说又有生意，几个小伙伴连忙按照牧裕指示行动起来。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来到王府门口。

此行估计真要走山路了，所以他们只开了两辆车，一辆牧马人，一辆大G。

跟秦总联系后，他从楼上下来。

期待中的买家竟然是一群高中孩子，虽然衣着不凡，车也挺好，但是……

“喏，上周我买了三千万的房子，小赚了一笔，不知道今天有没有这机会。”眼镜将上次买房拍的一堆合同照片递到秦总面前，一副老子很有钱的样子。

“呃，小牧认识的果然都是青年才俊啊。能认识你们真是荣幸。”

秦总赶紧上前两步递出手掌，眼镜、和尚两人象征性地握了一下，其他人坐在车上没有动静。

“走吧！天气要热起来了。”

“好的，稍等，我把车开出来。”秦总上的也是一辆越野，大切诺基，由一个司机开着。示意他们跟上，直接向高速驶去。

跑了两个小时高速，换下国道、省道，再过两个小时才进入山道。

“这路可有点险，虽然只有三公里，但却是碎石单向山路。你们要是开车技术不太好的话，就将车停在这，我让司机跑两趟接你们上去。”

秦总对这里的山路还是有些胆怯，有一次差点翻进山沟，自此不敢自己开。

“木头，你不是说度假胜地吗？怎么连路都没有，骗我们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腰都颠痛了。”

包子一副土匪模样，眼镜也骂骂咧咧，其他人脸色也不好。牧裕一个劲地赔小心。

秦总在旁边有点尴尬。

最后牧马人还是由牧裕开，大G本来是唐美人借来的，现在由车技最好的包子开。

一路跟着切诺基，小心翼翼地在山路上行进。

这路，最宽的地方勉强会车，最窄的地方竟然将将一车宽，还时不时有石头滚进旁边的十几米山沟。

一行人吓得心惊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