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能，怎么不能，哈哈哈，那我去了。”男生从旁边走过。

林铭言抬脚朝孟坤他们过去，还没到，孟坤察觉有人过来，就看到了老大。

兴高采烈地举手打了招呼，“嗨！……”

女生忍不住叫嚣，“别以为有帮手我会怕你，告诉你，不可能。”

“哎呦，多谢大侠饶命，不过实话说，对付你根本用不上叫帮手。”孟坤五官全部用上，冲她扮鬼脸吐舌头。

停下来，他眯起眼视线转到宋林霏的身上，“我好像在哪见过你吧？哦，你是那天晚上撞到老大的那个女生。”

林铭言就在跟前站着，当事人是个不可忽视的存在。

她畏缩地看了一下林铭言，林铭言也在看着她。

在她跟前不过两步半距离的男生是那天的老大，还有窗户里看到的冷漠的半边脸，眼神犀利盯她的人，都是他。

女生见他们两个男的都看着宋林霏，觉得他们对人家不怀好意，就想了一个解围的好办法。

她顽皮地一笑，脖子伸到宋林霏面前，美妙的声音里洋溢着满满的活泼和青春，“你好，我叫郑玉昕，很高兴认识你。”

宋林霏慢慢地掀眸，这是她第一次完整的正视这个女生。

女生很美，黑白分明的眼睛很闪亮，圆乎乎的脸蛋白净水灵，笑起来露出来一排整齐闪亮的牙齿，和她的眼睛相称，很像个洋娃娃！

郑玉昕停在在空中的手还没等到宋林霏回应，孟坤没好气地插嘴:

“什么鬼？你认识人家嘛就跟人做朋友吗。”孟坤断然把矛头指过来，用语言攻击来挖苦郑玉昕。

郑玉昕沉下脸来，对着孟坤皱眉却显得可爱，“那又怎么了？我愿意和人家交朋友，和没关系吧？”

接着，她转向在一旁安静乖巧的宋林霏，语气温和下来，“那你叫什么名字呀？”

见她不答，郑玉昕竟主动牵起她的手，撒娇似地左右甩着她的胳膊，指着孟坤，“你快看！他像不像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二傻子？”

“我……我不知道。”他是昨天说话很冲的人，他现在呲嘴瞪眼，看起来很吓人她可不敢再招惹他。

“对不起，我先回去了。”她低声嗫嚅着。因为孟坤的存在她丝毫不敢再久留。

郑玉昕和她接触了这几分钟，差不多摸清了她是怎样的人，也没为难。

女生松开她的胳膊，有些不舍，“好吧，下次再见。”

宋林霏徐徐转身，她想赶紧离开还有另一个原因，来自那个长了一双白皙匀称的手的男孩，他像透明人一样，却像有魔法一样让她无法忽视。

她走远，甚至于快到门口小跑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有大狼狗在追着咬她。

后边的三人目送宋林霏离开，只有林铭言一直注视着人拐进教室了还偏着头看。

和孟坤的旧账还没算完，郑玉昕立下最后的通牒，“放学之前把书包还给我，不然，孟坤你的书包也完蛋！”

宋林霏走了后，郑玉昕懒得和孟坤继续斗嘴，大约不够解气，回教室途中嘴里还不忘嘟囔着，“敢欺负姐姐我，胆子也太肥了！”

孟坤冷眼望着郑玉昕回教室的背影，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得到的音量，“该死的女人，哼！”

他气消得差不多，看向沉默很久的老大，“这人越来越没大没小，是该找机会教训教训了，对不对？老大？”孟坤手伸过去，在林铭言视线里摆了摆。

老大在放空，前所未有的现象，孟坤从没见到过，一下子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林铭言尖锐的眼神淡淡从孟坤脸上划过，孟坤说，“楼道里没人，在看空气吗。”

林铭言唇角抽了两下没说话。

“哦，下节物理课，昨天发的试卷写完了吗？”孟坤向来脸皮厚，大多是待在林铭言身边时间长磨练出来的。

“没有。”林铭言好像心情不太好了，爱理不理地简短回复。

孟坤贱兮兮地笑，“嘿嘿，我做完了。”

“看不出你变勤快了。”

“没办法，物理老师最近盯上我了。每次上课答题都喊我回答，他不就是想捉到一次我不会的时候吗，我这么英俊潇洒的人，拥有智慧的头脑，怎么肯给他机会？回家我就把试卷做了一遍，做完拿给家教老师看，也说相当完美，滴水不漏，总有一天老师会知难而退乖乖放弃找茬，他会知道那是一件比登蜀山还难的挑战。”孟坤滔滔不绝讲了半天，唾沫星子四溅。

他孟坤想到要和林铭言分享物理老师的糗事，就笑得合不拢嘴，转身找林铭言原来的位置却没看到他。

一个字卡在舌尖还未说出口，孟坤面对毫无灵魂的空气笑容迟缓地僵住。

林铭言神不知鬼不觉已经走到前门，后面的孟坤迅速反应过来：“老大，别走，还没聊完。”

林铭言头也没回，任那道粗犷的男音延绵回荡，然后愈渐消失。

夜晚的气温凉爽许多，学校的路灯照耀整个校园，映衬天上美丽的苍穹。

路面上倒映出一个个放学归家的影子，有人在后面用手指戳她的背，轻轻地很快收了回去，不痛不痒。

宋林霏木讷地转身，在学校还没有人这样叫过她，等到看到来人，她才放心下来。

“好巧！”对面的人笑了笑，抬手跟她打招呼，很热情，“不记得我啦？我们白天还见过面的呀。”

“喂，你们先走吧，不用等我了。”身后有她的朋友，她在挥手，“明天见。”

宋林霏知道怎么一回事，她和她的朋友一块放学出来，碰巧半路遇到了她。

和朋友告别完，郑玉昕和宋林霏并排走，走了一会儿，宋林霏和她没说话，整个人很安静，于是她也不出声。

“我记得你。”宋林霏打破安静，嗓音轻轻地。

“我和孟坤吵架还把你牵扯进来，你一定吓到了吧？”郑玉昕感到不好意思，她小心地尝试让宋林霏多说点话，“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宋林霏，那个…宋是宋朝的宋，林是森林的林，霏是上边一个雨，加一个是非的非。”她说完傻傻地抿着嘴。

郑玉昕有一瞬间恍神，她还未见过这样单纯脱俗的人，总之，和转悠在身边的那些朋友不一样。

“我家里来接我了，”郑玉昕看了眼不远处，停下来甜甜地笑，“先走了，明天见。”

“等一下。”宋林霏忽地扯住她的袖子。

“那个……”宋林霏垂下头支支吾吾，说了半句话。

“怎么了吗？”那边的司机在等，郑玉昕却一点儿不着急，静静地等着她说。

“啊……没事。”宋林霏摇摇头，有些抱歉地咧开嘴角，“再见。”

宋林霏欲言又止，郑玉昕猜她肯定有事，应该是还没准备好怎么说。

这次郑玉昕真的走了，宋林霏目送她离去的背影，同时抓紧了书包的背带。

宋林霏没有想到他们的再次相遇会那么快，和上次在楼道见过也就隔了几天。

她刚从另外一栋楼的医务室回来，李默的手划伤，她帮忙买了创可贴，防止伤口感染。

宋林霏回来走上第一个台阶，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和她越来越近，果然走到第二个台阶便看到了林铭言。

宋林霏心中一惊驻足停下，脖子稍微抬了抬，弯成一条优美的曲线。

林铭言在高她三个的台阶处，一手扶住身侧的栏杆，眉宇间带了一丝寡淡的凌厉。

“很怕我？”他说着，左手松开栏杆，向她伸过来。

女孩紧张得抓紧校服上衣的边角，一瞬间两瓣红唇用力抿紧。

宋林霏一只脚不自觉地向后退，下了一阶台阶，那只结实、骨节分明的手就这么停下，男生黑白分明眼里闪过一丝不悦。

他的目标是她的脸，看着那只尴尬的悬在空中的手，宋林霏疑惑她是不是做错了。会让他很没面子么？她暗中思量。

只见台阶上的他缓缓勾起一边唇角，看着她轻笑了下。

她松开被抓得满是竖纹的衣角，反应过来时，他不见了，身后则传来逐渐走远的脚步声。她咬咬唇急忙追上去，笔直的小腿快速地下完楼梯，紧盯着林铭言的背影。

她还有事没跟他说，不能让他走掉。

宋林霏跑过去未到他跟前，他听到动静已转回身来。

“等一下。”她在林铭言半米远的地方陡然停下，微喘着粗气。

林铭言眼神警觉，吐出三个字，“还有事？”

她每次看到林铭言会无缘无故有点心虚，会不自觉地想要低头，“我想说对不起。”

“因为什么？”林铭言看了眼外面的操场，转过来再看向她，英俊的脸庞有不明显的耐心丧失。

宋林霏看到情况，认为他肯定嫌弃她耽误时间了，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她闭上眼睛一口气倾诉出来，“那天的确我走路不小心撞到了你，一切都是我的错，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如果你真的很不想再见到我，我可以保证永远不出现在你视线里。这样行吗？”

毕竟她惹到的人是老大的身份呀，并且这人出现带着逼人的气势。

话音未落，林铭言挑动额头下的眉尾，有些诧异。

他一言不发，在布满白瓷砖的走廊里也没有其他人，静得可怕。

宋林霏不知该说什么，还想说什么就是从窗户里看到他好像生气的那次，但仔细一想她又觉得自己没错。

两个人沉默地相望了一会儿，安静的，只有树叶在窗外沙沙作响，与此同时，还有逢漏而下的斑驳光影，忽明忽暗，交错倒映在他们彼此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