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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囊中羞涩
熊明宇在金源大厦地下停车场等了许久，才看到钟景豪从电梯口出来。他立即把车开上前，在老板身边停下。
钟景豪没急着上车，绕着崭新的奔驰S500走了一圈，脸上挂着习惯性的微笑，似乎对新的座驾十分满意。
“豪哥，走吧，蔡总已经在翠湖轩等着了。”熊明宇在车内催促。
钟景豪上了后座，轻快的拍了拍真皮座椅，熊明宇踩下油门出发。
“明宇，你带程邦彦去过剑峰茶场了？”
“去了，谭老板很爽快，早就准备好现金。收款提成，我从茶场出来，就给程邦彦了。”熊明宇下午把迟俊峰送回公司，又带程邦彦去剑峰茶场收回一笔贷款利息。
“明天日月地产轮到小张，后天蓝海旅业的帐，你再带厉书成去收。”钟景豪按下车窗，点燃一支“九五”。
熊明宇“嗯”了一声，情绪好像不太高。
“豪哥，公司让余娟、陈敏她们放假，那几个丫头有点不太高兴！”
“是吗。”钟景豪若无其事的冷笑一声。“余娟找你发牢骚了？”
“嗯。”
“不用管她。迟俊峰、程邦彦他们几个，都是我看好的人，你好好带他们。我抽空，再给公司物色一批业务能力强的女业务经理。”
熊明宇从后视镜看到钟景豪靠着头枕，闭目养神，识趣的停止谈话。
翠湖轩是云都城郊一处环境优雅的高档会所，老板叫蔡康宏。钟景豪的黑色奔驰进入翠湖轩前院，蔡康宏带着一名漂亮的小秘迎出门厅。
“钟总，欢迎欢迎！”蔡康宏满脸堆笑，热情的握住钟景豪的手。
“蔡总，你这不错啊！”钟景豪环视前院，对会所充满民族特色的主体建筑十分欣赏。
“嗬嗬，钟总，里面请吧！”蔡康宏冲熊明宇点了点头，将钟、熊二人请进早已备好酒宴的雅间。
饭桌上摆满精致的菜肴，蔡康宏招呼大家坐下，小秘开了一瓶茅台，给众人斟酒。
“钟总，熊经理，欢迎光临翠湖轩！这杯酒，预祝我们合作愉快！”蔡康宏端起酒杯，探身与钟景豪相碰。
“合作愉快！”
钟景豪与熊明宇举杯一饮而尽，小秘又给众人倒满第二杯酒。
“蔡总，趁着还没喝醉，我们还是谈正事吧！”钟景豪今天来的目的，可不是喝酒。
“对，对！钟总，我跟你提的那笔贷款，不知道你考虑得怎么样了？”蔡康宏向小秘使个眼色，后者从文件包里拿出一叠文件。
钟景豪没有立刻回答，接过小秘送来的文件，随意翻看。
“蔡总，电话里我已经跟你说了，以贵所目前的经营状况，我们公司最多能给你贷八百万。”钟景豪把翠湖轩的房、地产权证明文件，推回小秘面前。
“钟总，就不能贷个整数？”蔡康宏面露恳求之色。
钟景豪缓缓摇头，脸上依然保持着习惯性的微笑。
“那利息……？”蔡康宏低身探问。
“五分利，贷款期限一年。”钟景豪掏出香烟，熊明宇赶紧帮他点上。
“五分？”蔡康宏不悦的皱起眉头。“钟总，五分利也太高了吧！我听说，三和在德康贷的款，也才三分利息。”
“蔡总，生意各归各，你的翠湖轩，跟三和房开的情况不一样，就不必比较了吧。”钟景豪吐出一口浓浓的烟雾。
“这……？”蔡康宏表情尴尬，他这个会所，当然不能与三和房开相提并论。
熊明宇一声不吭，自顾自的夹菜，好像吃得津津有味。小秘不安的看看自己老板，又看看吞云吐雾的钟景豪。
蔡康宏沉默良久，似乎下了很大决心，独自抓起酒杯，一口饮尽。
“好吧，五分就五分！”
钟景豪微微抬了抬眉毛，对蔡康宏的妥协显得有点意外，举杯笑道：“蔡总真是爽快，这杯我敬你！”
蔡康宏给自己倒满酒，抬杯朝钟景豪虚晃一下，又是一口干掉。
钟景豪也不介意，从包里拿出一份贷款合同，在几处空着的地方填了数字，摊开到蔡康宏面前。
“蔡总，把你的账号填上，签字盖章，明天德康就给你放款。”
蔡康宏眉头紧皱，在合同上填好账号，小秘拿出公章盖到贷款方签名处。
“蔡总，我还有事，就不耽搁你了。明天贷款过账，下个月，记得准时把利息交给熊经理。”
熊明宇收好翠湖轩的房地产权证明文件与贷款合同，随钟景豪走出翠湖轩。蔡康宏坐在原位，并未起身相送，全没了先前出门迎接钟景豪的那份热情。
迟俊峰打开房门，丁磊正在小桌上吃泡面，见室友回来，难为情的放下筷子。
“俊峰，吃了吗？”
“还没呢！”迟俊峰走到橱柜前，发现只剩下最后一盒泡面。
丁磊无奈的耸了耸肩，苦笑道：“嗨，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迟俊峰拆开泡面，倒上开水，在丁磊身旁坐下，随口问道：“今天不用陪女朋友？”
“诶，别提了，囊中羞涩啊！”丁磊做了个夸张的表情。
迟俊峰笑着摇了摇头，丁磊与他是校友，比他大一届，在物美贸易公司干了快一年，月薪两千四，同样也是“月光族”。
“对了，俊峰，你手头还有钱吗？月底要交房租了，你要是宽裕的话，就把我那份先垫上。我发了工资，再把钱给你。”丁磊一脸期待望着迟俊峰。
“我……”迟俊峰欲言又止，下午徐子莜转到他卡上的两百块收款提成，已是他的全部家当。
“你也没钱？”丁磊有点不相信。
“呃，我想想办法！”迟俊峰知道，丁磊是真没钱，他要有钱的话，也不会在家吃泡面。
“房东给我打电话，说周六来收房租。俊峰，这次可全靠你了！”丁磊对室友寄予厚望。
“我尽力吧！”迟俊峰心里盘算，房租八百，要是这几天熊明宇再带他去收几次款，差不多也能应付。
丁磊轻舒一口气，这才重新拿起筷子。“俊峰，你去的那家新公司，到底是干什么的？”
“主要做投资理财，你听过‘金e通’吗？”迟俊峰来了聊天的兴致。
“没听过！”丁磊吸进一大口面条。
“‘金e通’是一款理财产品，丁磊，你知道银行定期存款利率是多少？”迟俊峰并不是想把丁磊当作潜在客户培养，但此刻他需要与人分享，在工作中获取的讯息。
“一年期的存款利率好像是2点几，怎么，‘金e通’的收益很高吗？”丁磊疑惑的问道。
“‘金e通’的年收益最高可达百分之十二！一万元在银行存一年定期，利息是两百多块，如果投资‘金e通’，年收益能拿到一千二。”迟俊峰故作平静的打开泡好的方便面。
“一千二？”丁磊耸然动容。“那投资一百万，每年不是就能赚十二万？”
迟俊峰忍不住问道：“你有一百万？”
丁磊茫然摇头，他现在连房租都拿不出。但他们公司刘总，前两天刚去银行存了一百万的定期，当时刘总还抱怨，说银行利息越来越低，存款根本没搞头。
“俊峰，你那家公司可靠吗？”丁磊突然问道。
“你真有一百万？”迟俊峰会错了意。
“我有根毛！”丁磊丧气的嗤笑。
迟俊峰缓缓道：“公司注册资金五千万，省内很多房地产企业，都是我们公司的贷款客户。我觉得应该可靠。你知道吗，支点广告的张总，今天来公司找我买了十万元两年期的‘金e通’。”
“张权成你的客户了？你拿到多少提成？”丁磊脑子转得很快。
“百分之一。”迟俊峰实话实说。
丁磊陷入深思，反复权衡脑中构思的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