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亿聘礼:总裁夫人逃婚99次(方深宫浚)小说在哪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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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人尽可夫


医院ICU病房内,各项仪器的声音中,夹杂一丝男女的喘息。

方深酒半身**着,跪在冰冷的仪器上,将脸埋在长发里,男人注意到她的逃避,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拽着她的脑袋,面向隔壁的病床。

“就让她看看她下贱的女儿,说不定就能睁眼醒过来。”

方深酒看着病床上苍白而熟悉的脸,完全不敢想母亲看见自己现在样子的画面。

她在男人手中挣扎着,下半身毫无遮拦的映入他眼中,挺身再一次贯穿她的身体。

方深酒死死咬住嘴唇,才没让自己叫出声,血腥味在口中弥漫,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她不敢去看面前母亲的脸,只能绝望地闭上双眼。

这样的事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方深酒从最初的强烈反抗到现在的默默承受,是因为她悲哀的发现,反抗也没有用。

宫浚沉不会放过她,反抗只会换来他更深的折磨,而顺从……

痛意从头皮传到身下,宫浚沉将她狠狠翻了个面,方深酒不得不睁开眼睛,对上他俊美到有些阴柔的脸,幽暗的眼眸中寒意彻骨,薄凉的唇上勾着嘲讽的笑。

“不愧是同一个娘胎里生出来的,看来你很享受。”

方深酒听着他的话,眼中迸出强烈的恨意,任由他在身体里肆意冲撞,也没有表现出半点情动的愉悦,咬牙问道,“你这个疯子,你究竟想怎么样?”

“我想怎样?你说我想怎样?”宫浚沉的眼中是不输于她的恨意,掐着她的脖子,在她的身上不断发泄着自己的**,“我要把那个禽兽欠小欣的,从你身上一点点讨回来。”

“我要说多少遍你才相信,我哥哥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方深酒已经记不清,她和宫浚沉在这个问题上争执了多少回。

宫浚沉固执地认为,她的哥哥方云赫,就是迷杀他妹妹宫可欣的凶手,甚至不惜一切代价将他送进监狱,但她却始终坚信,哥哥是被冤枉的,真正的凶手至今依旧逍遥法外。

“相信你?”宫浚沉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声中带着冰冷的讽刺,“当初要不是你给我下药,爬上我的床,小欣就不会死!你们兄妹的手段,还真是如出一辙!”

“我……”方深酒想到三年前的事情就一肚子窝火。

她狠狠地将宫浚沉从自己身上推下去,“你搞清楚,当初是你闯进我的房间,夺走了我的初夜!要不是看在……现在进监狱的人,应该是你!”

宫浚沉一把将她拽过去,以极其屈辱的姿势,将她按在病床上,继续着他的动作。

“看在什么?看什么?看床上的女人!”他将自己的暴怒,半点不留的发泄在身下的娇躯上,还觉着不够,又不断地用语言凌迟着方深酒的心。

“你让她醒来啊,让她睁开眼睛啊,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看看她都生出了什么!一个强奸犯,一个婊子!”

方深酒紧捏着身下的床单,用力之深早已陷入手心,尽管母亲早已成为永远不可能醒过来的植物人,但就这样面对面的看着母亲的脸,她手心的痛依旧不及心中的万分之一。

她紧闭着双眼,生怕屈辱的眼泪打**母亲的脸,宫浚沉却故意一次比一次更用力。

鲜血顺着方深酒嘴角缓缓流下,她一声不吭,承受着宫浚沉的折磨。

她也不是没想过以死相搏,奈何自己的母亲和哥哥现在都在他手中,如果她反抗,宫浚沉分分钟就能断掉母亲高昂的医药费,想出一百种方式让哥哥死在监狱里。

窗外一声惊雷,大雨贴着玻璃,打**方深酒的世界。

漫长而煎熬的折磨后,宫浚沉终于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气。

他毫无留恋地离开方深酒的身体,仍由她像一团烂抹布一样,滑落在病床下,再次出现她面前时,他已经洗完澡穿好了衣服。

裁剪讲究的西装包裹着他比例完美的身体,轮廓分明的五官犹如一件传世的艺术品。

方深酒对于他的外表早已免疫,披着破烂不堪的衣服,不屑地将目光移向一边。

宫浚沉破天荒的蹲下身体,冰冷的手指挑过她的下巴,将一碗陌生的液体缓缓灌进了她的嘴里,方深酒没有挣扎,她知道宫浚沉不会让她轻易的死去,管它喝的是什么液体。

“避孕药。”

宫浚沉的眼中带着几分嘲讽,满脸都写着我不会让你得逞。

方深酒知道他是想看自己失望的表情,毫不犹豫地接过他手中的碗,一饮而尽。

果然看见了男人瞬间沉下来的表情。

他拽着方深酒的头发将她从地上拖起来,从病房一直拖到了地下停车场。

方深酒知道他要去哪里,看着窗外的大雨,打了一个寒颤。

“跪下。”

宫浚沉将她从车上拽下,狠狠推向宫可欣的墓碑,方深酒的膝盖磕在大理石板上,瞬间的疼痛让她有些眩晕,根本没有力气爬起来。

“磕头,磕到我满意为止。”

方深酒没有动,滂沱的大雨瞬间就淋**她和宫浚沉。

她抬头,看向面前的男人,冰冷的目光中全是不服。

她没有错,她相信哥哥也没有错,凭什么要认罪?凭什么要磕头?

雨水顺着宫浚沉面无表情的脸不断滴落,方深酒突然低下头,朝着大理石上重重磕去。

安静的墓园中,她用脑袋一下一下撞向冰冷的大地,直到鲜血渗透大理石的碎痕,又一次次被雨水冲刷干净。

宫浚沉依旧没有满意,他伸手扯了扯湿透的领带,似乎觉着有些窒息。

方深酒听见身后跑车的轰鸣,又渐渐远去,终于体力不支,倒在墓碑前。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样走下山的,只记得出租车司机看见她时,那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方深酒自嘲地笑了笑,有时候她真的很羡慕那个墓碑下的女孩,就这样安静的离去,不用再遭受这世间的苦难,不像她,明明承受着相同的苦难,却还要接着承受下去。

回到家时已经是深夜,她给闺蜜打了一个电话,僵硬许久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容。

“团子已经睡了么?辛苦你还帮我照顾他。”

“我有什么辛苦的,倒是你要早点休息,别忘了明天出庭。”

电话那头的声音刻意保持着淡定,但方深酒还是听出了那种欲言又止的担心。

她稍许轻松的心情再次紧绷起来,紧张道,“是不是哥哥的最终判决书要下来了,怎么那么仓促?明明证据都不足,他们怎么就不再好好查一查!婠婠你就不能再帮……”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也不觉提高了几分。

“你小点声,团子都要被你吵醒了。”电话那头的宋婠婠叹了声气。

“深酒,这么多年的闺蜜,你有事哪次不是我帮你出的头?但你也知道宫家的手段,这次我是真的尽力了。”

“那明天……”方深酒只觉着一股不详的预感笼罩了自己,声音也垮了下来。

“明天我会尽力的,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婠婠,谢谢你。”方深酒挂了电话,脸上早已爬满泪水。

她知道,在宫家的压迫下,根本没有律师敢为哥哥辩护,唯有刚从法律系毕业的闺蜜,不惜赌上她的职业生涯,也要陪自己战斗,奈何两个无背景的女孩子,实在势单力薄……

一夜无眠,辗转反侧。

她脑袋里画面纷叠,站到法院门口时,又变成一片空白。

宫浚沉一身黑色西装,经过她的身边,目不斜视地走向听审席。

方深酒在他身后走入法院,这才发现,大厅里早已让宫家人占满,闻风而来的记者们正高举着声讨正义的大旗,围在宫浚沉和他的家人身边阿谀奉承。

她找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默默坐下,看着哥哥拖着沉重的步子,被人押上被告席。

宫家下人的口供出奇的一致,直接就确立了他强奸宫可欣的事实。

昔日的天才漫画家,变成了猥亵学生的禽兽,身上贴满了各种强奸杀人的标签。

他抬起苍白的脸,目光呆滞的掠过声讨他的大军,终于停在角落里。

方深酒看着他瞬间明亮又黯淡如死灰的目光,心痛到无以复加。

宫浚沉的团队招招狠厉,每一项罪名都指向了死刑。

宋婠婠据理力争,却也渐渐难以招架,只是传说中的埋尸地点,并未找到尸首和凶器,这才给她找到一丝喘息的空间,哥哥的命总算是保住了,但罪名无论如何是没洗干净。

无期徒刑,判决结果下来,方深酒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悲哀,只是轻轻松了一口气。

突然察觉到一道凌厉的目光,她抬起头,对上宫浚沉幽深而阴冷的眼睛。

方深酒打了一个寒颤,在那双阴鸷的眼眸中,她只看见冰冷的一个字,死。

她下意识想逃,匆匆离开座位,却在门口遇见了宫浚沉的保镖,不顾她的反抗,将她塞进宫浚沉的车里,强行带到他的别墅,一把将她推倒在客厅里。

她跪在宫浚沉面前,背对着他的十几个保镖,突然,听见他冰冷而狠厉的声音,“上她。”

“什么?”她尖叫出声,不敢置信地看向面前的男人。

宫浚沉却没有半点动容,凌厉的目光一扫,客厅里就传来皮带纷纷落扣的声音。

方深酒还未反应过来,就已经被人一拥而上,衣服很快被人撕碎,露出雪白的肌肤。

她颤栗着,不顾一切地爬起来,挥舞着双臂,拼命反抗道,“你这个人渣!禽兽!该坐牢的人应该是你!该判无期徒刑的人应该是你!不!该死刑的人是你!”

兴许是她的话,刺激到宫浚沉,他睁开半阖的双眼,幽幽地盯着她看了半晌。

终于大手一挥,叫退了保镖。

方深酒还未松口气,眼前便落下一道黑影,下颌骨传来熟悉的痛觉,耳边是他几乎发狂的声音,“对,死刑,你交出直接证据,他死了,我就放过你。”

直接证据?方深酒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

宋婠婠说,如果找不到尸首和凶器,就没有直接证据,杀人的罪名就不成立,所以宫浚沉用尽手段,也只能将哥哥判一个无期徒刑。

其实她还说,就连确定强奸罪的证据都存在伪造的可能。

可惜除了方深酒,法庭上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忽略了这句话。

“不说?”宫浚沉的手中又下了几分力气,怒火冲天道,“你以为沉默,就能救那个禽兽?别做梦了!我有一千种手段让你开口,不想生不如死,就趁早交待!”

“那又怎样?”方深酒回过神,倔强的眼神中充满了恨意与不屈,“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我相信哥哥没有做过,他是被诬陷的!他……”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宫浚沉一把甩开方深酒的下颌,扯着她身上破碎的衣服,将她拖向走廊深处。

方深酒被扔进一个黑暗的房间,宫浚沉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他只是站在门口,眼神复杂的看着她,突然用力甩上房门,转身离开了。

“啪——”

方深酒还未适应眼前的黑暗,只觉着头顶上一束强光,瞬间撕碎了一切。

她试图用手遮住眼睛,但那束强光却无所不在,让她不由有些心惊。

她知道,在国外,只有对待极其难缠的罪犯,才会使用这样的审讯手段,很少有人能承受这样的手段,而她曾作为一个专业的酒店试睡员,对于光线的敏感更是比常人强许多倍。

宫浚沉果然已经将她调查清楚,知道她最怕什么,也知道,怎样能让她生不如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疲倦一次又一次袭来。

方深酒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不断打着哈欠,每一次都差点在浓厚的倦意中睡去,下一秒却又在强光中惊醒,头痛欲裂的感觉,让她几乎想撞墙。

她将头深深埋进膝盖,试图避开那道灼灼的光线,稍一放松,便又是千百倍的折磨。

不知这样尝试了多少次,方深酒终于放弃了休息的打算,她靠在墙角,看着墙上的钟表一圈圈转着,明明已是深夜,她却承受着烈日灼心。

绝望中,只有一个声音在她心中回响,她不能死,团子还在等她去接他回家。

三天后,那扇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了。

方深酒看着那张在心里已经死过千百遍的脸,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

可惜她还未撕碎宫浚沉那张精致的画皮,就体力不支失去了意识。

宫浚沉冷着一张脸。看着这个扑进自己怀中的女人。

突然在佣人一片诧异的目光中,将她拦腰抱起,径直朝着二楼的卧室走去。

方深酒醒来时,周围充满了那讨厌而熟悉的味道,却没看见宫浚沉的人。

她支撑着身体爬起来,惊讶地发现,自己居然睡在了他的卧室!

“哼,既然醒了就自己动手吃药。”

方深酒看了看怀中的药瓶,又抬头看向说话的女人,长相不错,穿着打扮也不错,就是说话的语气有些尖酸,眼中的妒嫉不像是来救人,反而像是要杀人。

“宫浚沉的情人?”方深酒晃了晃手中的药瓶,这个男人还真是花样百出。

“你胡说什么!”女人的脸一下就红了,恼怒道,“我是宫先生的私人医生,何诗恩。”

私人医生?方深酒淡淡瞥了一眼面前的女人,将药瓶扔回她手中,“那这个药我不能吃,麻烦你告诉宫浚沉,他不是想让我生不如死么?有本事他就弄死我!”

“你……”何诗恩是在药上动了手脚,却没想到方深酒能看穿,但一想到是宫浚沉的默许,她顿时又有了底气,故作优雅道,“我劝你还是乖一点,少惹宫先生生气,否则……”

她故意停顿下来,拿起药盘中的针管,慢条斯理地抽取了一管不明的液体,在方深酒面前晃了晃,微笑道,“我可有的是方法折磨你哦。”

“呵!”方深酒一声冷笑,嘲讽道,“一个医生不是应该好好治病救人,然后管好嘴么?”

何诗恩精致的妆容果然裂了一块,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方深酒看着她明明很生气却还是要保持优雅的样子,不屑地补了一刀。

“宫浚沉又不在这里,你装什么装?”

只是,她话音未落,便觉着手上一阵刺痛,深深倒抽一口凉气。

何诗恩将针管插在她的手背,却故意等到血流出一大截后,才重新推了下去。

药液混合着血液重新流回血管,方深酒疼到小脸惨白,也顾不上再骂出什么难听话。

何诗恩轻蔑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

“果然能看上那个男人的女人,也不是什么善茬!”

方深酒心中暗骂着,摔了桌上的药盘,准备下床去找宫浚沉拼命。

刚下床,就看见宫浚沉带着何诗恩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后者一脸受尽委屈的表情,也不知道刚才出去说了什么,宫浚沉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无所谓。方深酒早就见惯了他的表情,扯出一个不屑的笑容。

房间内的气压又低了几分。

宫浚沉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如同黑云压城,将方深酒生生逼回到床上。

方深酒下意识偏过脑袋,避开了他冰凉的手指,但转瞬,那只手就狠狠掐住了她的脖子。

瞬间的窒息让她有些眩晕,她甚至发不出任何求救的声音。

她看见宫浚沉的薄唇开合,耳边回荡着犹如从地狱传来的声音。

“你想死还是想活?”

想死?还是想活?方深酒不知道。

困在这样的牢笼中,就连呼吸,她都觉着无力。

她闭上眼睛,意识渐渐涣散,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又一阵熟悉的铃声。

方深酒倏然睁开眼,惊慌失措的表情在宫浚沉眼中一览无余。

他的视线渐渐落在床头柜上,那是方深酒的手机,已经被他充满了电。

他瞬间撤了力气,方深酒控制不住倒在床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余光望着手机上的名字,心脏一阵一阵抽紧,不住祈祷着,挂电话,挂电话,挂电话……

好在电话那头,仿佛有什么心灵感应,在她的祈祷中,铃声停息了。

方深酒长舒了一口气,抬头时,却对上宫浚沉饶有兴趣的表情。

似笑非笑的玩味中,散发着浓烈的危险气息。

她还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手机又响了,这次是微信发来的视频电话。

方深酒反应过来,猛然从床上爬起,扑向自己的手机,但还是晚了一步。

宫浚沉细长而优美的手指,轻轻划过屏幕,按下了接听。

“妈咪,妈咪,你在哪里?你……”

手机里传来了团子奶萌的声音,渐渐冷了下来,带着浓浓的戒备,“你是谁?”

宫浚沉盯着屏幕不说话,脸上面无表情,眼中却渐渐涌起风云,目光沉了下去。

完了。

方深酒在心中哀叹道,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宫浚沉喂了她那么多避孕药,却唯独漏掉了三年前的那一次。

那时她刚成为酒店试睡员不久,在一次国外出差中,莫名其妙就被宫浚沉闯入房间强啪了,还莫名其妙地怀上他的孩子,本想回国后打掉孩子,将他告上法庭。

谁知回国后,哥哥却恰巧成为了宫家二小姐的美术老师。

为了哥哥的前途,也为了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她选择忍气吞声,没想到后来竟然……

“你是谁?”宫浚沉终于打破了沉默,看着屏幕上那个与自己小时候,简直如出一辙的男孩,他用尽全力保持声音平静,气息却还是有些不稳。

“我问你是谁!我妈咪的手机为什么在你这里!你把我妈咪怎么了?”

团子的声音也多了几分火气,噼里啪啦接连甩出好几个问题。

奶萌的声音中,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成熟,气势上竟然丝毫不输宫浚沉。

宫浚沉用力捏着手机,手指已经有些微微颤抖,强压着心头呼之欲出的答案,拿出了商场上所有的克制与冷静,开口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在这样逼人的压迫中,就连方深酒也不得不低下头,心乱如麻。

团子却不怕,如同针尖对上麦芒,挑衅道,“你管我多大!我要见妈咪!否则就报警!”

“她……没事。”

宫浚沉不知不觉已经退了一步,意识到这一点后,他脸色阴沉地瞥了一眼方深酒。

“只要你告诉我姓名,年龄,住在哪里,我就把你妈咪送回去。”

方深酒在宫浚沉的凝视中打了一个寒颤,却不担心团子会相信他,对他和盘托出。

团子果然也没让她失望,星星一样闪亮的眼珠溜溜一转,突然开口道。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我的便宜爹地?”

这……这个孩子不按常理出牌,她不是不知道,但这也……

她偷偷看了一眼宫浚沉的反应。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方深酒猛然冲上去,一把夺回自己的手机,对着窗外毫不犹豫地砸了下去。

紧接着,宫浚沉就犹如狂风推倒了她的身体,甚至不顾在场还有别人,死死压在她的身上,一手掐着她的手腕,一手捏成了重拳。

方深酒闭上眼睛,却觉着那道拳风擦着耳边砸在床上。

“他……是谁?”宫浚沉低沉的声音压抑着愤怒,像是一只被人耍弄的野兽。

“和你没关系。”方深酒睁开眼睛,试图用浓烈的恨意来防备。

宫浚沉手中又下了几分力气,“我再问一遍,他是谁?”

方深酒痛到忍不住咧嘴,却还是咬牙坚持道,“我再说一遍,和你没关系。”

“来人!”宫浚沉不再与她对峙,下床朝着门外的管家命令道。

“去找人给我把手机修好!否则就别回来!”

方深酒从床上爬起来,揉着自己红肿的手腕,心中惴惴不安,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

“出去。”宫浚沉坐在沙发上,下了逐客令。

方深酒忙不迭地下床,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他压着怒气的声音,“没说你。”

“好的,宫先生,那我就先走了,有什么事你再联系我。”何诗恩捏着手机,一反常态地没有找借口留下,优雅一笑,匆匆离开了别墅。

方深酒站在门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终是下了决心,又往前迈了一步。

“打电话给医院,停了那女人的……”

冰冷的声音如同一道催命符,方深酒立刻掉头,站在他面前,

她咬着牙,挤出一个带着恨意的笑容,“不知宫总还有何吩咐?”

宫浚沉优雅地放下手机,目光灼灼地盯着她,“他是不是我儿子?”

“不是。”方深酒一口否认道,斩钉截铁的态度犹如一把利剑。

宫浚沉的心中似被划了一道口子,涌出的情绪,复杂到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却通通化作眼中的怒意,讽刺道,“我倒是忘了,三年前你曾爬过我的床,百密一疏。”

“我再说一遍,是你爬上我的床!”方深酒已经不想再在这个问题上与他纠缠,转而反怼道,“你以为我愿意生你的孩子?别做梦了!这孩子和你没关系!”

“和我没关系?”宫浚沉想到那张与自己相似的小脸,就觉着这个女人算计了自己。

方深酒看着他起身,朝自己压来,在他伸手的瞬间,抓住了他的手腕。

趁着宫浚沉还未发作,她目光强硬地对上他的眼睛,唇上勾着嘲讽的笑容,“怎么?是不是又想侮辱我是一条母狗?是强奸犯的妹妹?还是下贱的……”

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说着宫浚沉曾说过的那些恶毒的话语。

眼泪一次次涌上眼眶,又生生被她逼回去,每一字都心如刀割,直到痛如麻木。

“我告诉你,我不在乎。”

方深酒苍白的脸上是灿烂的笑容,她看见面前的男人从愤怒到惊讶到迷茫,她知道自己得逞了,她松开宫浚沉的手腕,看着它无力地垂下,用最恶毒的话,结束了自己的表演。

“因为我就是不要脸,孩子不是你的,别自作多情了。”

“滚。”

宫浚沉喉结翻动,终是吐出一个字。

方深酒不再看他脸上还有什么表情,扭头就走,转身时泪如雨下,说不委屈那是假的。

可团子还在家里等她,除了坚强,她别无选择。

宫家大宅。

何诗恩朝着客厅的沙发上优雅一坐,微笑着看向对面的男人,宫家的嫡长子,宫云宸。

自从七年前宫浚沉自愿放弃宫家的一切,他便成了宫家唯一的继承人。

此时端着茶,看了何诗恩一眼,露出了商人特有的精明眼神,“何小姐倒是稀客。”

何诗恩喜欢宫浚沉多年,哪会不知道他与宫家的恩怨,但是这一点上,她却没有完全站在宫浚沉这边,甚至私下与宫云宸的关系,看起来还要更为熟稔一些。

“不瞒你说,我确实刚从他家出来。”何诗恩也不藏着掖着。

从包里翻出手机,镶着花的指尖轻轻一转,优雅地将手机推到宫云宸的面前。

“这……”宫云宸看见照片的瞬间,大惊失色道,“这个野种!什么时候有的儿子!”

何诗恩轻轻咳了一声,故意装作善解人意的样子,开口劝道,“你也用不着那么生气,毕竟他早都放弃宫家的一切,在A国白手起家了……”

“哼!别以为我看不出他的狼子野心!”宫云宸一拳砸在茶几上,“表面上不争不抢,装作离开我们宫家,另谋生计,背地里竟然敢和老子玩这一手!”

“其实这事不能怪浚沉。”何诗恩也不怕得罪宫云宸,话锋一转道,“是那个女人偷偷生下来的,而且她似乎还很不愿意承认,所以,我也不知道孩子究竟是谁的。”

何诗恩知道话已至此,宫云宸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端起桌上的茶,浅浅抿了一口,优雅一笑。

“那我先走了,照片我会发给你,有结果别忘通知我。”

宫云宸目光阴鸷地盯着照片,不耐烦地点了点头。

方深酒推开家门,望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恐惧瞬间爬上了心头。

她连忙拿出手机,拨通了宋婠婠的电话,却得知她今天中午就去外省出差了,自己手机也打不通,视频电话又被宫浚沉挂断,只能先将团子送到了幼儿园。

她又打给幼儿园,老师却说,团子还没放学,就被爸爸接走了。

方深酒只觉着脑袋轰然炸开,她没想到,宫浚沉的速度竟然会这样快!

她下意识地按下那串号码,却在拨出的前一秒停住了。

不对!事情没那么简单!

半个小时前,自己还在别墅与他对峙,那时团子已经放学了。

方深酒心急如焚,想报警,又担心消息会走漏到宫浚沉那,但若不报警,她实在想象不到还有谁能装作是团子的爸爸,从幼儿园将他带走?

就在她急得团团转时,手中的手机震了一下,她匆忙点开。

果然是团子的照片!下面还有一行地址,她看着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是哪里。

方深酒的心脏顿时提到了嗓子眼,来不及思量,就冲了出去。

她站在马路中央拦下一辆车,不顾司机的白眼,报出手机上的地址。

原本以为会在偏远的市郊,没想到竟然是繁华的市中心商业圈,方深酒看着面前这所豪华气派的五星级酒店,心中的不安渐渐加深,拿出手机发了短信。

很快,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就出现在她面前。

方深酒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团子呢?团子在哪里!”

“方小姐不要着急,只要您听话,我们保证小少爷不会出任何问题。”

小少爷?方深酒皱了皱眉,跟着男人上了电梯,隐隐觉着事情开始复杂。

男人直接将她带到顶层的总统套房,推开门的瞬间,方深酒被眼前的阵势吓了一跳。

两排造型师,齐刷刷恭候在门后,这样的场景,她只在电视剧里见过。

但她也只是惊讶了片刻,下一秒,她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了寻找儿子上。

她狠狠剜了男人一眼,带着几分火气道,“我是来找儿子的,来这里干嘛!”

“如果想见小少爷,最好不要问那么多。”男人公事公办道,并用眼神示意可以开始了。

两排造型师一拥而上,不顾她的反抗,在她的身上动手动脚。

方深酒打了一个寒颤,在宫浚沉家的遭遇,又一次浮上脑海。

男人倒是自觉地闭上眼睛。

只是偶尔在她的挣扎严重影响到造型师的工作时,搬出团子来威胁她几句。

方深酒担心团子,却也没别的办法,只能任由他们上下其手,将自己……

她看向镜子里的人,愣住了。

乌黑的秀发高高盘起,白皙的脸蛋清秀明丽,一袭碧绿长裙衬得她婉约动人。

“你……你们到底想干嘛!”她背后隐隐渗出了冷汗,透过镜子看见男人满意的表情。

他并未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点头道,“还请方小姐接下来继续配合。”

方深酒心中勾出几分火,踹了镜子,忍不住挑衅道,“那我要是不配合呢?”

男人也不恼,就事论事道,“那小少爷的性命,可就难说了。”

方深酒闭上嘴巴,从男人淡漠的表情中,她完全看不出半点说笑的成分。

她跟在男人身后,重新进了电梯,来到了三楼的宴厅。

经过刚才的折腾,无论面前再发生什么,她都能做到秒接受了。

她看着铺天盖地的玫瑰花,在心里撇了撇嘴,还真当她是电视剧里的穷苦傻白甜了?

像她这样专业的酒店试睡员,五星级的酒店,都只能算是入门,更不用说她平日还兼职着专业家居整理,不说大富大贵,收入也算得上是精英白领。

要不是遇见了宫浚沉这个恶魔,日子不定过得有多滋润!

想到宫浚沉,她心中就来气,偏偏那张阴魂不散的脸,正好出现在她面前。

方深酒捏紧手指,已经做好这次就算同归于尽,也要夺回团子的准备,却在他开口的瞬间,愣在了原地。

“时间仓促,准备不周,还请方小姐谅解。”男人微笑伸手,显得十分绅士。

“你……”她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竟然是一张与宫浚沉极其相似的脸!不过他的长相要更东方一点,不像宫浚沉,因为是混血,所以轮廓上更为深邃。

“你……你是谁?究竟想干什么!”方深酒警惕地后退一步,避开他伸出的手。

没想到面前的男人,竟然直接单膝跪地,从怀中摸出一枚戒指。

“请嫁给我。”

什——什么?方深酒的下巴差一点掉下来。

纵是先前已经经历过那样的铺垫,她也没想过竟然会有一个陌生男人,第一次见面就向她求婚,不!准确的说,是还没有见过她,就已经准备了这场求婚。

她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突然想到什么,目光瞬间冷了下来。

“为了团子?”她的语气不像是疑问,而是质问。

“是。”宫云宸也不再伪装,拿出一份亲子鉴定书,“想必方小姐也听说过,我宫家是欧洲有名的财阀,也知道宫浚沉不过是我父亲流落在A国的私生子……”

方深酒沉默着,看着面前的男人逐渐撕碎温柔的面具,露出凶恶的狼牙。

其实她曾听哥哥说起过这个男人,行事狠厉,不留余地,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我们宫家,是不会允许一个私生子继承家业的……”

“不是你们宫家,是你吧。”方深酒抬头,打断了他的话,“你想让团子成为你儿子,以此来稳固你在宫家的继承权,顺便将我留在身边,借此来制衡宫浚沉。”

宫云宸一愣,随即笑道,“挑个日子把证领了吧。”

“我若是不答应呢?”方深酒打了一个寒颤,隐约猜到了不答应的可能。

宫云宸目光一沉,拿出打火机,将手中的鉴定书点燃,扔在方深酒脚下。

“方小姐是聪明人,我就喜欢聪明人,若是你同意这门婚事,凭我的手段,完全可以让人将你哥哥从牢狱中顶出来,若是你不同意……”

他狠狠地踩灭那份鉴定书,目光中一片冰寒。

“我得不到的,宫浚沉也别想得到。”

望着宫云宸眼中的阴鸷,方深酒犹豫了一瞬间,如今一个宫浚沉已让她自顾不暇,现在又多了一个宫云宸,她自然是不想被卷入这场豪门斗争中。

宫云宸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她,刚要开口,门口却传来了两名保镖的阻拦声。

“二少爷,您不能进去……”

方深酒心中一惊,下意识地回身,果真见到了那抹淡漠而熟悉的身影。

即便这是旁人的地方,那人却依旧云淡风轻,裁剪合宜的铅灰色西装将修长挺拔的身材衬托的完美无余,五官精致却又不显阴柔,与生俱来的贵气也让旁人觉得自惭形愧。

他的目光甚至没有落向她这,但却让方深酒的呼吸莫名紧张起来,心如擂鼓一般。

“诶?方深酒么?”与宫浚沉一同前来的何韵诗轻飘飘地开口。

宫云宸眯了眯眼,一把将方深酒扯到了自己身后,皮笑肉不笑地冲宫浚沉道:“这不是我的好弟弟么?许久未见了。”话音方落,便朝着眼前的保镖使了个眼色,那两名保镖会意,连忙下去了。

宫浚沉拿起身边侍者托盘上的红酒,冲宫云宸抬了抬手,薄唇微勾,“是呵,记得上次见面还是在巴黎展会上。”

宫云宸最厌恶的便是他这幅样子,宫浚沉只不过是个私生子而已,却总是在人前人后抢尽了他的风头,哪怕是现在,明明是在自己的地方,却好像他是主人似得。

“那你今天来是做什么?砸场子么?”宫云宸渐渐绷不住火气,冷冷地道。

宫浚沉低低一笑,眸光落在他身后的方深酒上时骤然变得凌厉起来,薄唇微启,一字一顿地道:“不不不,我今天来纯粹是为了私人恩怨呢。”

宫云宸的面色晦暗不明,目光深邃。

宫浚沉又上前一步,直接一把将方深酒的纤细的手臂握住,轻轻一扯,她便踉跄跌倒在他的身上。

他低头凑近她,灼热的呼吸伴随着淡淡的酒香让方深酒的神经都紧绷起来:“方深酒,你来这干什么?”

他声音低沉,目光落在了她身上穿着的精致礼服上,啧啧两声,漫不经心地道:“一个杀人犯的妹妹,打扮起来还真是挺像模像样的,所谓‘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也不过如此了吧。”

“我哥不是杀人犯!”方深酒知道她每次这样说后,便会遭受到他更多的折磨,可是她还是据理力争,她从不相信她的哥哥是这样的人。

“哦?”宫浚沉挑了挑眉,手上力道却加重了许多,方深酒痛得拧起了眉,却仍不吭一声,似乎是想用这方法同他对抗到底。

“宫浚沉,你给我适可而止,看清楚这里是谁的地方!”宫云宸说着,刚要上前,宫浚沉只道:“哥哥,你这是在和她求婚?”

宫云宸不置可否。

宫浚沉冷冷一笑,又接着道:“可她是我的仇人呢,你若同她在一起,是想要与我结仇么?”他这话说得极轻,可落在宫云宸却莫名的沉重。

这A市谁不知道,自从宫浚沉离开了宫家后,不仅成立了自己的公司,而且这两年还越发顺风顺水。

前几天宫氏集团又生出了不小的混乱,他还没有查清这到底是不是宫浚沉做的,如今他又来亲自要人,若是他死咬不放,依宫浚沉的性子指不定要做出什么事来……

思及此,宫云宸再无力阻拦,只任由宫浚沉将人带走了。

他冷冷地望着几人的背影,垂在裤线的双手已紧握成拳,眼中也是无法驱散的恨意。

宫浚沉,我迟早让你付出代价!

方深酒原本以为宫云宸至少能打压一下宫浚沉那嚣张的气势,可谁曾想他竟这般任由他将自己带走了,她方才还险些答应了他的要求。

宫浚沉走的大步流星,丝毫没顾及身后穿着七八厘米高跟鞋的方深酒,这一路过来,方深酒已不知几次险些差点摔倒了。

好不容易停在了地下车库,宫浚沉总算停了下来,转头朝着跟在后面的何诗韵道:“你自己回去。”

何诗韵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浚沉,我……”

可她还没等说完,宫浚沉便已打开车门将方深酒粗鲁地塞进了车中,亲自开车绝尘而去。

何诗韵气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一早的幸灾乐祸突然变得莫名讽刺。

方深酒扭动着车门,却如何都打不开,封闭的空间让人窒息,宫浚沉的侧脸同方才相比,也紧绷的吓人。

他车速提到最大,方深酒也识趣地闭了嘴。宫浚沉一路狂飙,终于在金门海岸处停了下来,方深酒被颠得目眩作呕,却还不忘去拉车门。

宫浚沉冷冷地看她的动作,不紧不慢地点燃了根香烟,修长的食指放在方向盘上有节奏地敲打着。

方深酒本就难受,在封闭的空间内闻到香烟的味道更是呛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正要开口同他说话,宫浚沉却突然解开安全带倾身压了过来。

如此强大侵略的气息让方深酒几欲窒息,宫浚沉伸手将她抵在坐椅和自己之间,沉沉一笑,脸色却越发冷。

方深酒根本不敢抬头,耳边灼热的气息蔓延,男人高挺的鼻梁轻轻地蹭着她的右颊,最后来到她的耳际,方深酒只觉得一股湿热紧接着耳后软骨处便是一阵剧痛。

“啊!——”

她疼得惨叫起来,可男人却没有因此放轻力道,方深酒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哭吼地去抓他的领带,“放开我!你这个变态!魔鬼!”

她话音方落,他的双手便袭上了她身上那原本单薄的布料,只轻轻一扯,便撕成了两半,往日的屈辱蔓上心头,方深酒拼命地敲打着车窗,却不能阻止他的一切举动。

他冲进来时,方深酒痛得闷哼一声,泪水从她的眼中蔓延出来,宫浚沉冷眼看她,强压制住自己起伏的气息冷冷地道:“你以为你是什么?想找宫云宸的庇佑,竟还想到去接受他的求婚?”

他说着,又加重了力道,方深酒已经被折腾得快要死去了,可他依旧不依不饶,一张好看的脸逐渐凑近她,一字一顿地道:“你这人尽可夫的贱人!”

方深酒紧紧揪着他的西装,心中却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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