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双琉璃般的眼瞳盯着，沈妄只觉得自己的心思无所遁形。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许久，唇角溢出一声讥讽的笑。

“我为什么不能害怕呢？”

沈妄单手扣住苏釉的腰，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莫名其妙就有一个人说看上我想要帮我，我为什么要相信你呢？”

盯着苏釉那双琥珀色的眼瞳，沈妄嗓音低极了，又带着几分哑，“万一你和沈之行是一起的，我要是真的相信你，岂不是真的没有了后路？”

就算是他自己出现在苏釉的房间里，但是万一呢？

万一苏釉不过就是拿他当个玩意儿，一个可以随时逗弄的玩意儿，或者就像他刚刚说的那样，这一切只不过是沈之行设的一个局。

他若是轻信了苏釉，才是真正的陷入到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处于现在这个位置，沈妄谁都不敢相信。

——所以更别说是现在才认识的苏釉。

况且，沈妄自认为自己完全没有让苏釉这样的人一见钟情的本事。

长相出色的人一抓一大把，以苏釉现在的地位，有的是人想要攀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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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釉明白沈妄的警惕。

如果她是沈妄的话，会比沈妄现在表现出来的还要警惕。

她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会存在什么善意。

想到这里，苏釉又忍不住想到自己的死因是为了救人。

第一次发了善心，代价就是没了命，倒也够奇幻的。

见苏釉敛眉没有说话，沈妄抿了抿唇，几秒后，他松开苏釉，往后退了一步。

苏釉见沈妄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忍不住轻轻地笑了出来，“那你觉得，我该不该相信？”

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沈妄的喉结上下滚动一下，他分辨着苏釉的表情，许久才问：“我可以信你吗？”

在沈妄的记忆里，苏家和沈家并没有什么商业上或者人情上的往来。

“你可以试试。”

苏釉没有多说，沈妄又警惕性是好事。

她只怕沈妄一心复仇，却有心无力，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那样的话，对苏釉的任务来说会很麻烦。

不过现在看来，沈妄的表现还算让她满意。

在原世界线里，沈妄之所以落败给沈之行，除了他被沈家众人敌视、孤立无援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

被最信任的朋友背叛。

至于沈妄自己的本事倒是无可置喙，现在苏釉给沈妄递了一把刀，接不接，就看沈妄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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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毫无预兆的被人敲响，打破了此刻凝重的气氛。

苏釉忍不住笑了一下。

因为刚喝了酒，面颊还泛着微醺的红，眼尾轻轻挑起，便透着一股艶色。

沈妄下意识别开眼，等房门第二次被人敲响的时候，沈妄才蓦地回神。

他刚想说些什么，苏釉便对他扬了扬下巴，“你躲去卫生间。”

见沈妄凝视着她不说话，苏釉眉梢挑起，“怎么，你不怕被人看到，报到沈之行那边去？”

沈妄当然知道自己应该躲起来，可现在这种情况，却让沈妄有一种错觉——

他好像见不得人的错觉。